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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帳暖,皇上隆恩浩蕩》 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26)

一直憑著一心火強撐著,厲竹回到房,連燈都沒點,在黑暗整個人倒在了矮榻。

夏日的矮榻沒有墊棉絮,後腦的床板,痛得瞳孔一斂,“嘶”出聲。

撐起抬手去,才發現後腦竟然在石屋的桌角撞出了,難怪都能撞暈過去,此時已經凝固,粘著頭發,厚厚的一塊,手剛,痛得撤開。

,點亮了燭火,來到雷煙的梳妝臺前,歪頭想看看傷口的況,奈何角度阻看不到,見桌有麵小銅鏡,便拿了起來舉到後腦,再通過梳妝臺的大銅鏡看小銅鏡裡的況。

果然是一塊痂,麵還沾了不灰塵。

得將痂洗掉才行,要點藥以防染,這樣頂著這樣一塊臟汙痂也不好看。

大概是因為護衛的份磕磕傷是難免,雷煙房備有藥箱的,找出金瘡藥,弄了點清水,便坐在桌邊,將帕子在水裡浸,反手一點一點去潤那塊痂。

痛意從後腦蔓延到整個頭皮,然後牽扯著每神經,著,眼淚忽然滾了下來。

又不得不抬起手背去揩,可是,那眼淚像是完全不控製一般,越揩越多,揩不盡、也收不住。

有些惱火這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傷口痛是真的,可是再痛也痛不過在石屋虹殤發作的時候。

如秦羌所說,虹殤發作,是錐心奪命之痛,那樣的痛,經歷了兩個多時辰都一滴眼淚沒掉,現在,現在是怎麼了?

最後,了,任由自己痛得捂著心口,佝僂了子,側臉枕在桌麵,淚流滿麵。

**

幽幽夜下,秦羌發翻飛,步履如風,穿過竹林,來到石屋。

點亮墻壁的幾油燈,石屋裡頓時亮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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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立於屋央,他緩緩環顧。

末了,又進了室。

同樣將油燈亮起,四下看去。

一切都還是他抱著常薑離開時的樣子,那隻裝虹殤的瓷碗依舊歪陳在地毯,地毯一大塊被虹殤染的汙漬。

視線落在一個桌子的桌角。

木質的紋理,一泓殷紅眼,他瞳孔一斂,前。

凝眸近看,是

他抿,眉目幾

所以,後腦那一塊是在這個桌角撞的?

所以,是他用手肘將甩開的時候,導致摔跌在這桌角?

微微窒了呼吸,他緩緩直起腰

閉目,心早已滋味不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睜開眼,揚臂一揮,掀翻了桌子,桌的瓶瓶罐罐、瓷碗瓷盆“哐哐當當”“嘩啦啦”滾落一地,也碎一片。

收臂的同時,他又一拳砸在側的石墻,口起伏、臉難看。

他現在在做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想讓痛、想讓生不如死,到頭來,更痛的是自己?

為什麼?!

**

出了石屋,秦羌緩緩走在夜風,袍袖下的大手微微攥了掌心的小藥瓶。

前院後院、花徑小路轉了兩三圈,他纔有些躑躅地來到雷煙的廂房外。

抬手,準備敲門。

可眼見著要落下,他又驀地停住,頓在那裡很久,終是沒落下去。

抬眸見窗門是開著的,他將手收回,拾步走向窗邊。

燭火氤氳,人坐在燈下,垂眸頷首,在專注地擺弄著什麼。

他略略偏了頭,凝目看去。

是一張紙,確切地說,是將一些碎紙拚一張紙。

碎紙?!

他眸一斂。

想起傍晚時被他撕碎的那張寒毒解藥配方。

麵部線條頃刻變得冷鋒利起來,他微微瞇了目再看。

雖然看不到麵寫的字,但是大概的廓還是看得出來,是那張他塗塗改改、還是雛形的寒毒解藥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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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直線,他五指驟然用力,尖銳的刺痛從掌心和指腹傳來,瓷瓶四分五裂,他轉,大步離開。

**

回到廂房,雷塵便迎了過來:“殿下......”

剛準備跟他稟報事,忽的發現他的右手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著,大驚:“殿下的手......”

“沒事。”秦羌這才轉朝門外揚手一拋,將掌心早已碎的瓷瓶和藥拋於走廊外的草叢,腳下不停,往裡廂走,邊走,邊麵無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背有被常薑抓破的舊傷,有方纔砸墻留下的新傷,手心是瓷瓶碎片的割傷。

見他傷得不輕,雷塵劍眉一攏:“屬下去拿藥箱給殿下包一下。”

說完便走,被秦羌喊住:“不用,本宮不是說了沒事!”

口氣甚是不悅。

雷塵隻得作罷。

“不是有事要稟報嗎?”

男人掏出帕子揩了揩手心手背的汙,問他。

見男人揩得大力,卻又覺不到痛一般,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雷塵一陣,都覺得痛得慌。

“方纔厲......雷煙過來,殿下不在,便讓屬下將那個小瓷瓶替給殿下。”

說完,雷塵指了指桌的一個緻青花瓷瓶。

秦羌自是一眼認出了,那是他給裝眼淚的瓷瓶,腳下一滯。

已經取到了一次眼淚是嗎?

為何流淚?

眼前浮現出坐在燈下,專心致誌拚湊那張碎藥方的景......

因為寒毒的藥方被毀?

他眸一寒,走過去,將那瓷瓶抓在手,長指抖,指節發白。

雷塵在後問:“已經是半夜守夜的時辰,還未過來,屬下要不要派個人過去一聲?”

“不用了。”

雷塵怔了怔,因為男人是背對著他而站,看不到男人的表,不知是不是自己敏過了頭,男人明明冷冽的語氣,他愣是聽出了一蒼涼和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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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常薑用過早膳,來到秦羌廂房等他下朝。

因為今日是四王爺秦毓邀請眾人去他府賞荷的日子,常薑等秦羌回府,然後一同前去。

厲竹用過早膳,也來了秦羌廂房,隻不過,不是等秦羌的,而是繼續做他的侍衛,他朝還未回來,便如同尋常一樣,守在門口。

經過了一夜休息,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隻是,後腦那裡腫起來,腫得有些高,好在有頭發遮蓋。

在門口,常薑很開心地過來找說話,當然,主要是常薑在說,在聽。

常薑給講昨日自己了虹殤後的景。

“煙護衛,昨日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你不知道有多痛,痛得我都恨不得尋死了,幸虧有羌哥哥,幸虧他一直陪著我,安我,鼓勵我,不然,不然,我痛得真的要撞墻了,我都將他的手抓得鮮直流,當時啊......”

常薑繪聲繪地講著,厲竹平靜如水地聽著。

大概是見反正要等秦羌,閑著也是閑著,常薑講得特別詳細,一直講到了秦羌下朝。

秦羌和雷塵一出現在走廊,開心地迎了過去。

“羌哥哥,今日要去毓哥哥府賞荷呢。”

“嗯,本宮換服便去。”

秦羌揚目瞥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他廂房門口的厲竹,眼波微微一,側首吩咐雷塵去準備馬車。

經過厲竹邊進屋的時候,秦羌目不斜視,看也未看一眼,厲竹亦是未看他,連理應行的禮也未行。

換了一銀白錦袍出來,秦羌喚常薑:“走吧。”

常薑看了看立在那裡未的厲竹,問秦羌:“煙護衛不去嗎?”

“不去。”

常薑拉了秦羌袖:“讓煙護衛一起去吧,塵護衛保護羌哥哥,煙護衛保護薑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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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羌不同意,“咱們是去賞荷,又不是去沙場,要什麼保護?”

“可是,煙護衛不是護衛嗎?是要一直帶在旁的呀,而且,大家都帶著下人,薑兒什麼都沒有......”常薑撅著,小臉都是怨念。

然,秦羌態度還是很堅決。

“雷塵給你便是。”

說完,大手攥了常薑胳膊,拽著走。

見橫豎不行,常薑朝厲竹遞了個“我已經盡力了”的眼神,無奈地跟著秦羌走了。

厲竹心裡也是汗得很。

還真不是不領,常薑那樣子,好像爭取去,是替謀多大的福祉似的,事實,是真不稀罕,不得不去。

**

一行三人出府的時候,到一個從外麵辦完事回來的手下。

“殿下。”

秦羌示意常薑和雷塵先走。

“何事?”待兩人拾階而下,他問手下。

“屬下聽說大楚的十一王爺來了午國,不過,不是公出,好像是來找厲神醫的,不知是不是找神醫醫病,還是為何,如今人已在神醫府。”

秦羌眸微微一斂。

卞驚瀾?

靜默了一瞬,“知道了。”

然後也拾階而下。

常薑和雷塵等在馬車旁,見他過來,雷塵便替他打了馬車的車簾。

秦羌作勢要彎腰而,忽然想起什麼,又直回腰,吩咐雷塵:“去將雷煙喚,讓一起去,薑兒說得有道理,個個都帶了隨侍之人,若薑兒沒有,難免會被人閑話,閑話太子府沒人,閑話本宮連派個下人給薑兒都不知道派,雷煙是子,跟在薑兒邊也方便。”

“是!”雷塵領命而去。

常薑撇:“羌哥哥終於覺得薑兒說得有道理了吧?方纔態度那麼堅決,終於轉過彎兒來了?薑兒又不是為自己,都是為了羌哥哥麵。”

秦羌笑,示意:“車吧,等會兒雷煙跟你一車。”

**

接到一同前去的訊息時,厲竹心是拒絕的,但是,也沒有辦法。

一路常薑又是小兒說個不停,昨日毒之事說完了,說小時候的事,跟秦羌小時候的事。

所幸,太子府離四王府並不遠,沒多久到了。

四王爺秦毓帶人在府門口迎接,眾人行禮。

一行四人進了府。

既然是賞荷,自然是在湖邊舉行。

湖其實並不大,但是因為是個長方形的,較窄,但是很長,所以,顯得很有特

湖邊早已被佈置一新,沿湖撐了不棚,棚下擺有椅,案幾,案幾瓜果糕點,一應俱全,茶水酒,也是應有盡有。

人已經到了,三五群,兩三結伴的,甚是熱鬧。

見秦羌到了,所有人都起行禮。

秦羌也說了幾句場麵的話,讓大家隨意。

湖裡荷花開得正好,微風輕拂,碧波漾,空氣都是荷花的芬芳。

常薑特別活躍,也跟眾皇子都認識,一會兒去跟這個說幾句,一會兒又跑去跟那個打招呼。

厲竹一直跟在後麵。

不知是不是怕常薑出什麼意外,還是一刻都捨不得跟其分開,秦羌也一直不遠不近跟著常薑,雷塵又跟著他,以致於他們四人基本一直都在一路。

在午國,賞荷是為雅,邊品酒邊賞荷是為大雅。

所以,一直有婢端著托盤,穿梭於湖邊,托盤裡裝著倒好酒水的杯盞。

也有不人跟秦羌敬酒。

起先,厲竹還以為他不會喝,會以茶代酒的,畢竟銀耳不是說,他最憎惡的是賭和酒嗎?府都嚴令止的不是。

意外的是,他都一一承了。

常薑要去湖心泛舟,秦羌恐出意外,讓雷塵陪一起去,於是湖邊,剩下了秦羌和

兩廂沉默好一會兒,秦羌忽然開口:“一會兒父皇要來,若被他發現你是厲竹,便是欺君,本宮也會被你連累,所以,你給本宮消停點!”

口氣很冷很不善。

厲竹看了他一眼,沒做聲。

什麼給他消停點?

做什麼了嗎?

站在這裡什麼都沒做,還要如何消停?

既然怕被皇帝發現是厲竹,怕欺君,怕被連累,完全可以不要帶來呀!

正準備如此回他一句,剛好有人前來敬酒,便隻得作罷。

來人厲竹認識,是六王爺秦映。

兩兄弟執杯客套地寒暄了兩句,秦映一口飲盡杯酒,秦羌笑道:“六弟,本宮已經有些醉了,恐一會兒父皇前來,在君前失態,是本宮的侍衛,本宮的這杯酒讓替本宮代了,如何?”

說著,將手杯盞朝厲竹麵前一遞。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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