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震驚。

他一直以為他母妃的手臂是他父皇咬的，竟然不是，竟然是自己咬的！

那......那夜，他明明聽到他母妃在哭，他父皇跟他母妃說對不起。

覺到卞驚寒的反應，絃音手輕輕握了他的手，一個局外人聽到這些都覺得震撼不已，何況他這個做兒子的？心裡定然不好。

卞驚寒垂目看了看的手，反手將的小手裹在掌心，握住，沒有鬆開，也沒有。

兩人的舉措目，嬤嬤打量了一眼絃音，繼續道：“好在皇也是醜時夜遊，夜遊之時是毫無意識的，所以也不知娘娘如此舉措，一次偶然的機會，皇夜遊之時，抱著娘娘被咬破的手腕吸了一口，皇當即從夜遊醒了，娘娘也沒想到如此，娘娘跟奴婢說，應該是裡含有寒毒的緣故。所以，此後，娘娘每次咬完自己，都會主讓皇吸一口，如此一來，既可以掩飾自己的瘋狂舉措，為自己的舉措找個完的理由，又可以讓皇從夜遊醒過來。在皇的眼裡，娘娘手臂的傷都是為他而咬的，因此，娘娘收獲了大量聖寵，皇夜夜宿在娘娘這裡。”

卞驚寒微微抿了，沒接話。

聽到這裡，他也明白了那夜他母妃為何會哭，他父皇為何跟母妃說對不起了。

嬤嬤還在說：“但是，娘孃的癥狀越來越嚴重，怕自己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怕長此以往，自己會穿幫、會被發現，那樣前功盡棄，且是欺君之罪，權家也肯定會知道發現了蠱一事，必定對娘娘和小主子不利，所以，娘娘那時做了赴死的準備。”

“但是，放心不下小主子，一直耿耿於懷皇的那個蠱，一直覺得蠱發之日，思來想去，做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那是給小主子下了寒毒，娘娘說，小主子從小子堅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應該能過去，也是沒有辦法，一旦撒手走了，這世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小主子，與其等到皇蠱發去世，權家一個一個鏟除掉他們這些皇位的威脅者，不如賭一把。”

“娘娘說，如果小主子扛下來了，他日太子以及權家以此謀逆，小主子是皇的救命恩人，小主子便是最大的贏家。”

卞驚寒依舊沒有做聲，低垂著眉眼，看不出任何緒。

絃音心唏噓不已。

不知道該說卞驚寒母妃對卞驚寒這個兒子太好了，不惜犧牲自己為他考慮得如此周全，如此長遠，還是應該說對卞驚寒這個兒子太狠了，自己都承不了的寒毒，還讓兒子去承，關鍵是，這個兒子當時還隻是一個孩子。

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籌謀。

或許如卞驚寒母妃所言，是在賭。

但是，賭的是自己兒子的生死呀，不怕卞驚寒跟一樣，無法承，也去赴死了？

二十年，可能發生的變故很多，誰知道各人的命運會如何？

可是，一旦了寒毒，會經歷什麼，要過怎樣的人生，卻是十分肯定的。

如果是賭，通常況下，不是應該去賭前者嗎？而卞驚寒的母妃，卻是選擇了後者。

所以，這種賭，同樣是無法理解的。

當然，或許沒有在母妃的那個時期，不知道當時是個什麼局勢，或許他母妃是審時度勢做的決定。

畢竟昨夜金鑾殿發生的一切說明，幸虧卞驚寒是皇帝的解藥，卞驚卓的計劃才徹底落空。

但是......

嬤嬤的聲音還在繼續：“給小主子下毒的那一夜，娘娘哭了好久。後來，娘娘觀察，小主子一次一次都過來了，人變得越來越堅強，娘娘才放心地服毒赴死。”

“其實，間娘娘也後悔過，是在皇賜了那道等小主子二十五歲，廢太子、立小主子為儲的旨的時候，娘娘跟奴婢說，早知道會有這道聖旨，不應該給小主子下寒毒了，因為旨十六年後生效，而雙十蠱要二十年後才發作，算皇蠱發，那時小主子已經做了四年的太子了，應該沒有什麼威脅了，但是，娘娘又說，有種預，權家等不了二十年那麼久，因為寒毒滿十年便可做解藥，覺得，權家可能十年後會舉事，以解藥皇退位，那樣的時候，小主子是皇的解藥，會顯得尤為重要。沒想到真被娘娘說了，這才十四年呢。”

卞驚寒沉默地端起杯盞，又淺啜了一口茶水。

大概是泡的時間久，茶葉都泡開了的緣故，口不似方纔那般齒留香，甚至還帶著一抹苦。

嬤嬤深深嘆出一口氣，“好在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娘娘在九泉之下，一定會很欣的。”

忽的想起什麼：“對了，娘娘還跟奴婢說過，待這件事過去，小主子可以去午國找一位姓厲的神醫，肯定能解小主子的寒毒。”

卞驚寒端杯盞的手微微一頓，絃音和他都齊齊看向厲竹。

厲竹一臉懵。

不是說的吧？

能說，解不了嗎？

若是能解，早在發現卞驚寒寒毒的那夜替他解了，又何至於等到今時今日？

而且，十四年前，還小孩一個呢，卞驚寒的母妃能預知十四年後的會為神醫？

肯定搞錯了。

忽的，眸一斂。

而這廂嬤嬤正好也開了口：“聽娘娘說，自己機緣巧合認識了這位神醫，兩人一見如故，娘孃的醫和蠱是跟這位神醫學的，娘娘甚至還跟對方定下了娃娃親呢，神醫有個兒，娘娘說，等小主子大了，便娶人家兒。所以，娘娘說，隻要小主子帶著這層關係前去，神醫一定會想辦法解了小主子的寒毒的。”

娃娃親？

絃音心口一滯，又轉眸看向卞驚寒。

不是厲竹呢。

此人都有兒了，而且兒能跟卞驚寒配對的，那說明對方也應該跟卞驚寒的母妃年紀相仿。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