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是什麼毒，也不知道是不是假死藥，甚至顧不去想，自己如果真的心跳止、脈搏停會不會靈魂出竅、穿越回現代去，隻知道好痛，五臟六腑都被鋼刀鉸、都被鈍剜的那種痛，直到再也沒有一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室裡，看到室裡除了自己，還有皇帝，且隻有皇帝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

其實，今日早朝，現在應該說昨日早朝了，當時，在龍椅的後麵。

皇帝下旨將以斬首之刑時，過椅背圖案之間的隙，觀察著眾人的反應、讀著大家的心裡。

真是各人眉眼、各種心思。

當然，其間的兩人最為讓印象深刻。

一人便是卞驚寒，他不知在龍椅之後，更不知這隻是皇帝之計，他以為皇帝真的要死，各種與皇帝求和力爭。

看著他的樣子，恨不得從龍椅後麵出來了，但是，強自忍住了，不能沖，否則皇帝怪罪、前功盡棄。

另一人便是卞驚卓。

第一次看到他溫潤的外表下，眼底凝笑的樣子，也看到了他的心裡，那讓意外又驚錯的心裡。

【隻要判了聶絃音死刑，卞驚寒必反，算他不反，本宮也會助他一臂之力，培養李襄韻多年，是時候派用場了。】

意外的是，沒想到幕後黑手是他。

他已是一國太子，將來皇位便是他的，他做什麼還要如此害害卞驚寒？

而讓驚錯的是，李襄韻竟然是他的人。

李襄韻是擁寒門門主，那說明，擁寒門真正的主人是他！

還有，什麼算卞驚寒不反，他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很想將這些告訴卞驚寒，很想傳遞個訊息給他。

雖然皇帝說故意賜斬首之刑，是將計計，揪出真正殺死順六子的兇手，但是，知道，皇帝的目的不僅僅這一個。

皇帝是想一箭雙雕，不僅將計計，還以此來試探卞驚寒的忠心，看他會不會為了救而做大逆不道之事。

又加窺得卞驚卓如此可怕的心裡，更是心焦如焚。

卞驚寒真是四麵楚歌，境太危險了。

但是，沒有機會，沒有任何傳遞訊息的機會。

全程都在皇帝的視線之下，除了在龍椅之後，一直被關在室。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雖不能將訊息傳給卞驚寒，但是，可以一五一十將從卞驚卓眼裡看到的，告訴皇帝。

至，後麵若真出了什麼事，皇帝至知道李襄韻真正的主人是誰，擁寒門真正的主人是誰。

是他卞驚卓，而不是卞驚寒。

饒是如此，還是很怕卞驚寒為了做出沖之事，畢竟他韜養晦多年，也有自己儲備的力量。

一直提心吊膽。

好在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也是，明如他，或許早已參其，不然不會一直保持沉默，靜觀事態發展。

場眾人一個一個還在那份震驚回不過神。

震驚太子卞驚卓是黑風，是事件的始作俑者，也震驚絃音會被皇帝藏於龍椅之後聽政。

有一人冷汗涔涔。

那是大太監如清。

他常侍帝王側，長伴帝王左右，他竟然都不知道聶絃音還活著，明明皇帝已經毒死了，明明在他眼皮底下落的氣，誰知到頭來這一切竟隻是假象。

這讓他不由地覺得，皇帝對他可能並不信任。

不然，為何沒有告訴他這些，不僅沒有，他想想天牢裡這丫頭“毒亡”後，皇帝甚至破天荒地跟他說了許多其他。

說自己為何要這樣毒死這丫頭啊，如何置這丫頭的啊，等等等等，講得很詳盡。

會跟他一個奴才講這些，這並不是這個男人的作風。

現在想想，是故意的吧？

故意試探他的忠心？

看他會不會將訊息出去。

好在，他忠心可鑒。

皇帝或許也打消了對他的懷疑，才會將剛剛下給衛統領，讓其去太子府尋麵的聖旨，放心地給了他。

雖然皇帝起初對他的不信任，他表示理解，畢竟他接替單德子的大太監一職不久，而且，他去尋月禾，月禾落湖死了，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嘆一句。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方，大概是見太子卞驚卓半響不出聲，既不替自己求，也不替自己狡辯，一副認定事實、無話可說之態，皇帝開了口：“老五，你為何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是所有人疑的，剛剛李襄韻也問了，卞驚卓沒有回。

絃音也一直不明白這點。

便也循著眾人的視線一起，看向卞驚卓。

卞驚卓垂眸彎：“為何？兒臣為何這樣做，父皇難道不知道嗎？”

“朕應該知道嗎？”皇帝當即反問，“朕隻知道，朕對你不薄，你的母後和你的弟弟出了那樣的事，朕也沒有因此遷怒於你，廢掉你的太子之位，你還要怎樣？”

卞驚卓聞言，角的笑意不減，反而更加放大了幾分。

“是嗎？父皇對兒臣真的不薄嗎？”他笑問向皇帝，整個人有些搖搖墜。

皇帝麵沉沉：“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語氣跟臉一樣沉。

“父皇沒有廢掉兒臣的太子之位，到底是父皇對兒臣不薄，沒有因母後的事遷怒兒臣，還是因為廢立的日子還未到，還未到建隆十六年？”

皇帝麵明顯一滯，深邃的眼底掠過難以置信。

卞驚寒瞳孔微微一斂，眼底同樣劃過一訝然，不過，瞬間被他斂去，恢復如常。

全場眾人自是震驚又莫名。

什麼日子未到？什麼未到建隆十六年？

難道當今皇帝說過建隆十六年廢立太子之位了嗎？

皇帝微微瞇了目，帶著幾許探究、幾許危險，一字一句，聲音從嚨深出來：“你什麼意思？”

“兒臣沒什麼意思，字麵的意思，父皇應該兒臣更心知肚明，兒臣想問父皇一句，到了建隆十六年，兒臣還會是太子嗎？”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