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冰巖城，秦烈眺遠方，臉忽然凝重起來。

以往人影幢幢的主幹道上，瞧不見一個活人蹤跡，遠遠去，他反而看到幾骸骨。

有的骨頭積較大，一看就是靈，還有的骨頭分明都是人類的模樣。

太沒，厚厚雲層覆蓋天地，灰濛濛的大地，幾白骨散落著，一片荒涼孤寂。

他還記得初來冰巖城的時候，城門口附近的主幹道上很熱鬧，很多如凌家一般附庸勢力的武者和凡人，都會前來冰巖城，每天城門口都有人流涌，進出的人有時候甚至會讓城門堵塞。

然而現今，城門口一片荒寂，主幹道上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

“噓……”

那個名樑忠的老僕，在出城之後，忽然吹起嘹亮的口哨。

哨聲遠遠響徹出去，餘聲迴盪，隨著呼呼風聲傳出極遠。

“呼呼呼！”鳥雀撲閃的聲音，從頭上厚厚雲層傳來。

秦烈擡頭一看，發現七八個綠雲簇一樣的鳥雀，在他們頭頂盤旋著，因爲距離太遠，他無法看清楚那些鳥雀的模樣，卻猜出那些鳥雀是因爲樑忠的口哨聲而來。

樑忠擡頭，嘿嘿笑了笑，又長嘯一聲。

一隻鳥雀忽然如綠閃電俯衝下來，在樑忠肩膀上站定，還發出奇異的聲音，像是在樑忠耳畔述說著什麼。

秦烈別頭一看，臉微微一變，輕喝：“這。這什麼鳥雀？”

離的近了。他看得清楚了。這鳥雀掌大小，渾冒著綠幽幽的微，小鳥的臉……分明是的面孔！

綠幽幽的小鳥，如一團靈，長著的小臉，卻有著尖尖的鳥，鳥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給他一種很詭異的森。

“這是馴服的幽靈鳥。它們是幽冥戰場的小，是我的眼睛。”樑忠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留神傾聽那幽靈鳥的鳥鳴聲，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那隻幽靈鳥也倏然飛走，如一縷綠幽靈重新在天上雲層閃現。

“咻咻咻！”

疾速掠的聲音，從不遠傳來，在秦烈肅然以待的時候，兩頭綠鱗甲覆蓋全的靈，如兩縷清風。忽然就在謝靜璇和樑忠旁顯現出來。

這兩頭靈和那幽靈鳥的氣息很像，寒詭異。一綠鱗甲，猛一看如獨角犀，但比獨角犀還要大一號，眼珠子也是綠幽幽的，看著就令人心底發。

“玄冥，也是幽冥戰場的靈，和極寒山脈的有極大區別。”樑忠隨口解釋，“幽靈鳥只是一階靈，本戰鬥力不強，但用來打聽消息，從高空來察地面的況非常方便好使。這兩頭玄冥，都只是二階，速度極快，是長途跋涉的利，出遠門有玄冥騎乘，千萬裡都不在話下。”

他講話間，謝靜璇的姿輕盈一，如一片柳葉舞起，穩穩落在一頭玄冥上。

樑忠則是上了另外一頭玄冥，朝著秦烈點了點頭，道：“上來吧，你和我坐一起。”

秦烈依言過來，搭著樑忠的手，坐上了一頭玄冥。

“扶著我的腰。”樑忠低喝。

秦烈乖乖配合。

“呼呼！”

下的那頭玄冥，猛然竄了出去，如冷電般疾馳，讓秦烈只聽到獵獵風聲，一時間驚的心跳加速。

“幽靈鳥和玄冥都是幽冥戰場的靈，如果出現在冰巖城，可能會引起恐慌，所以我們將其留在外面。”風嘯聲中，傳來了樑忠的解釋，聲音不是很高，秦烈卻能聽的清清楚楚。

兩頭玄冥飛速行進著，旁邊景不住後退，被迅速掠過。

秦烈漸漸適應玄冥的速度，凝神去看周邊，發現時而能瞧見戰鬥的痕跡，看到了幾個靈的骨，但武者的的很見。

“森羅殿、七煞谷的高手，帶著下屬勢力的骨幹，都在極寒山脈邊沿活。森羅殿、七煞谷的一些強者，已經進極寒山脈部，對高階的靈手。在冰巖城、赤炎城、水月城附近活的靈，等階都較低，都是一階和二階，負責清掃捕殺的人，也都是低等級的小輩。”

樑忠帶著秦烈趕路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介紹，“你們星雲閣的杜海天、褚衍、魏興三個長老，都帶著麾下堂主在極寒山脈邊沿，聯合赤炎會、水月宗的長老，配合森羅殿、七煞谷行……”

他很隨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解釋的不算是很詳細，不過秦烈也大聽明白了。

極寒山脈的靈，真正高階的還是在山脈部和邊沿區域，進極寒山脈裡面的，都是七煞谷、森羅殿的真正高手，極寒山脈的邊沿區域，靈等階較低一籌，大多數是二階，這一邊由碎冰府、星雲閣、赤炎會、水月宗的長老帶著人捕殺。

出了極寒山脈，活在冰巖城、赤炎城、水月城附近的，都只是一階和二階的靈。

這類低等級的靈，則是由屠澤、卓茜、嚴子騫等一衆小輩們，各自帶著一部分煉境的同伴進行清掃。

“沒有看到很多武者啊？”玄冥飛馳了一段時間後，秦烈忽然說道。

“武者很，不是因爲我們佔據優勢，而是因爲……死的人大多數骨無存，是被靈給撕碎吞吃了，所以見不到很多。”樑忠皺眉，“對那些靈來說，武者的是大補的良藥，凝鍊天地靈氣淬磨的，讓它們覺得味之極，能提升它們的力量和等階，我們的，對它們來說，效果類似於靈丹。”

“死了很多人了？”秦烈臉微變。

“星雲閣死了一百多人，碎冰府和水月宗也差不多。赤炎會稍微多一點……”樑忠看向遠方。淡然說道：“一個快突破到三階的靈。衝破了極寒山脈邊沿的防線，進了赤炎城周邊，赤炎會一時疏忽，沒有出真正強者捕殺，導致幾個捕獵小隊全軍覆沒，結果多死了幾十人。”

秦烈暗暗容。

“冰巖城、赤炎城、水月宗下面的小勢力，因爲前期沒有遷城，也死了幾百人。”樑忠又說。“死人在正常不過了，每年森羅殿都有很多武者喪生，這一點不稀奇，不死人才稀奇。”

幽靈鳥奇異的鳴聲，忽然從天上響起，一隻幽靈鳥忽然飛下來，落在樑忠肩上。

兩頭玄冥同時放緩速度。

樑忠聽了一會兒，看往左邊一個方向，眉頭微皺，道：“小姐。那邊有個村落，有一頭二階的金巖在活。”

“村裡還有人？”謝靜璇問道。

“有人。”樑忠點頭。

“不是通知下去。讓冰巖城、赤炎城、水月宗都將附庸勢力的人遷城了麼？爲什麼外面還有人在？”謝靜璇似乎抑著怒氣說道。

“有的人抱有僥倖心理，認爲自己的村莊不會有靈闖，也有人年紀大了，不想了，還可能沒來得及……”樑忠解釋。

“去看看吧。”謝靜璇輕嘆一聲。

兩頭玄冥方向一變，又風馳電掣起來，半個時辰後，秦烈和他們騎著玄冥，來到一個很偏僻的村落。

村落只有二十來戶人家，一眼看見死寂一片，沒有任何聲音，菜園也早早荒廢，雜草叢生。

天上一隻幽靈鳥落在東南頭幾戶人家。

玄冥趕了過去。

濃烈腥味散逸出來，地面有一灘灘跡，卻沒有。

只看了一眼，秦烈就明白過來，這幾戶人家，一定有人留了下來，結果都被金巖吞吃了，所以沒有存在。

“來遲了。”樑忠搖了搖頭，又喚來幽靈鳥詢問了一番，然後說道：“金巖離開了，進了前方的一個天然石林，那石林在冰巖城和赤炎城、水月城差不多中間的方位，佔地數十里，靈活最是頻繁，很多小輩也在當中捕殺，倒是頗爲熱鬧。”

“走吧。”謝靜璇臉淡漠，輕輕點頭，率先驅使玄冥，離開了這死寂一片的村落。

“嗯，沒意外的話，你要找的屠澤等人，應該就在那片石林當中。”樑忠放走那隻幽靈鳥以後，忽然說道。

秦烈眉梢微，下意識地了油布裹著的長刀和龍骨鞭，道：“你們專門找上我，到底爲了什麼？我究竟能夠在什麼地方幫助到你們？”

“我也不確定你能否幫上忙。”樑忠深深看向他，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能夠如那天一樣，在石橋上引九天雷霆轟落下來，你就能幫上忙。要不然，帶上你就是個錯誤，你也將只是累贅，一點用都沒有。”

此言一出，秦烈眉頭深鎖，直言不諱道：“那我告訴你，你們可能要失了，我無法再次引雷霆轟落。上次，只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你們……實在太高看我了。”

石橋上和馮凱一戰，他在險境之下，奇蹟般的引了雷霆閃電從天降落，令馮凱、嚴青松一起負重傷。

事後，他在這方面浸沒了幾天，又嘗試著看能否再次引閃電墜落。

結果再沒有一次功。

所以，他將那次的功，歸咎爲奇蹟。

既然是奇蹟，自然不可能次次發生，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哦？是麼？”樑忠瞇著眼，扯一笑，笑容有些古怪，“興許，在死亡的威脅下，你就能超水平發揮了。”

拍了拍秦烈的肩膀，不顧他的悚然變，樑忠繼續笑道：“小子，先做好直面死亡的準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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