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流沙金三兩,快!”
“秦烈!土渾晶三塊!”
“秦烈!玄寒玉兩!”
“秦烈!”
“……”
煉殿堂,姚泰揮汗如雨,在那熔爐旁邊忙碌著,不斷地大聲吆喝。
數十塊火晶石燃燒形的火焰,將熔爐烤的赤紅如烙鐵,滾滾熱浪升騰蔓延開來,讓殿堂高溫驚人。
姚泰不斷碎裂著靈材,眼睛死死盯熔爐,心中計算著時間,看準熔爐靈材的變化,將一樣樣靈材放熔爐,不斷指揮著秦烈,讓他將所需靈材迅速弄來。
殿堂,秦烈渾衫溼,在各個角落飛快掠著,將一個個特定靈材爲姚泰找來。
熔爐旁邊,散落了一地靈材,很多靈材被敲碎,被研磨,和其它靈材在外面就混在一塊兒。
隨著熔爐部的變化,所需的靈材會隨機發生變化,對靈材的需求數量,也要重新制定。
——熔的時候,每一個細微的變,都會導致後面的工序發生改變,這會直接反應在靈材上。
火晶石的溫度,熔爐的烘烤面,部靈材的溶解度,靈材的衝突,火候的控制……
溶煉的過程,需要考慮的方面實在太多,必須要面面俱到,可能一個細微的失誤,就能導致熔的失敗,讓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秦烈不斷遊走著,按照姚泰的吩咐,確靈材的額度,每次送姚泰手中的靈材,都是姚泰要求的份量,沒有一一毫的差錯。
——靈陣圖的刻畫,在準細緻上的要求,比溶煉的過程還要嚴苛!
任何一條靈線,就算是在細上差之毫釐,都能導致整個靈陣圖的崩潰,導致靈陣圖的刻畫前功盡棄。
也是如此,在確度的把握上,秦烈能細準到極致!
今早,依仗在丹田靈海繪製聚靈陣圖,他功在靈海聚集了氣旋,從而突破到煉九重天境界。
如今,靈海氣旋已,只要他運轉靈力修煉,氣旋就會旋起來,助他淬鍊靈力。
通過這次境界的突破,他對煉和武道有了全新的,原先一直猶豫徘徊的心境,也安定靜謐下來。
之前,在煉和武道兩條路上,他始終拿不定。
有幾次,他一度放棄煉上的修煉,只想全心投武道的長,儘量突破到高等級的境界,期能快點加森羅殿,能更早的和凌語詩重逢。
他原先認爲煉上的沉溺,會影響他的修煉,讓他境界遲緩。
直到昨夜,有過那一番悟,通過聚靈陣圖的刻畫,解決了困擾他多時的難題,助他煉九重天后,他終於放下心來。
“一個強大的武者,想變一個湛的煉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不可能。”
“然而,一個對靈陣圖深刻認識的湛煉師,若想爲一個強大的武者,卻是輕鬆簡單,幾乎沒有門檻和壁障!”
“很多厲害的煉師,本都是最強悍的武者,是對武道規則理解徹的高階存在!”
這番話也是他爺爺曾經說過的,他以前不深,現在卻奉爲真理!
也是如此,在煉一途的修煉上,他終於堅定了決心。
姚泰,就是他在這條路上的第一個老師,是第一個能夠真正幫助到他的人,所以他用心學習。
“差不多了,現在就等靈材徹底混合熔鍊,慢慢在部模沉澱形狀。”
一直忙碌到傍晚,姚泰才停止吆喝,一灘爛泥般坐在熔爐旁邊,一邊拭著汗跡,一邊眼神熠熠看著熔爐講話。
秦烈好幾個時辰沒歇,這時候也快要累癱了,他就在姚泰旁邊一屁坐下,問道:“後面怎麼做?”
姚泰回過頭來,微胖的臉上洋溢著一驚喜,讚道:“你小子比以前所有的傢伙都要細緻,你一個人做的事,要比兩三人做的都要好!”
話到這兒,他哼了一聲,“以前的傢伙,跟了我幾年,都不一定有你今天做得好。讓他們拿個材料過來,確度方面往往達不到我的要求,還需要我二次挑選打磨,白白浪費我煉的時間!”
這二十多年來,有七八人跟過姚泰,作爲助手幫他煉,輔助他拿一些材料。
那些人,就算是一兩年後,拿個材料過來都可能出紕,讓他們只拿三兩的流金沙,他們可能會多出一點點,在他們來看,一點點興許無所謂,殊不知,這一點點不同,就能導致熔過程出現別的變數。
一個變數,往往會導致更多的變數發生,從而讓整個煉失敗。
姚泰這是第一次用秦烈,事前也沒有抱有太大期待,覺得他會和以前的那些學徒一樣,在前期錯誤百出,在焦慮繁忙的時候頻頻出錯,會直接讓他的煉效率大幅度下降,甚至可能導致他的失敗。
結果,秦烈驚人的準確度,對靈材的細緻把握,和快速的反應力,都讓姚泰驚歎不已。
因爲秦烈各方面都超出他的預期,所以他以爲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完的初期熔鍊,居然在傍晚就結束了,這大大超出了他的判斷。
對秦烈,他是非常滿意,用著也是極其順手。
“這小子……絕對是個天才。”姚泰瞇著眼,打量著秦烈,暗暗慨。
“後面怎麼做?”秦烈再問。
“熔爐下面有模,等溶慢慢沉澱下去,會變最初的樣子。”姚泰微笑著,向他認真解釋:“冷卻後,變陋的,然後開始打磨,讓變得緻好看,然後爲點綴特殊寶石靈材,重點增強某方面的力量,最後……纔會爲刻畫靈陣圖。”
秦烈仔細聆聽,覺得大有收穫,今天雖然忙碌到死,可他學到的東西也很多。
對煉,他今天才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對過程有了個比較清晰的瞭解。
第二天,他來到煉殿堂的時候,見熔爐早就熄火了。
他過去看了一下,發現熔爐最下面有凹槽,凹槽專門擺放不同的模,煉製刀劍之類的靈,就放刀劍類的模,斧頭類的放斧頭模……以此類推。
姚泰煉的是錘子,那模還在,糙的錘子則是在姚泰手中,他正以紗布磨砂凹凸不平之,讓其變得……
秦烈默默觀看。
姚泰先將錘,然後在把手鑲嵌了三塊土褐的晶石,說道:“這是乾雲晶,凡級六品的靈材,也是點睛之,它能轉化靈力爲雲霧,配合上靈陣圖後,能夠讓這個錘子揮舞間灰雲簇簇,對修煉波濤訣的人來說,這錘子就非常適合了。”
姚泰一邊向秦烈介紹,一邊繼續忙碌,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似乎才大功告,將三塊乾雲晶嵌進錘子。
“最後一步,也是最主要的一步,自然就是刻畫靈陣圖,真正確定的品階和等級!”
姚泰胖臉淡然笑著,說道:“這一步對你太過遙遠了,也太深奧了,不是短時間能夠學會的。嗯,從明天起,我要刻畫靈陣圖,需要安靜,所以你最近五天不用過來,放你的假了。”
“好。”秦烈不囉嗦,點頭表示明白。
從康智、韓楓等人口中,他早知道姚泰視他的靈陣圖爲命子,絕不會輕易傳授別人。
所以,一旦到了要爲刻畫靈陣圖的時候,他往往都會習慣放助手的假,不準任何人進煉殿堂,不讓任何人打攪。
對此,秦烈早有思想準備,所以坦然接,很爽快地出了殿堂。
姚泰倒是微詫異,在秦烈離開後,他還皺著眉頭,喃喃道:“奇怪的小子,居然沒有多問一句,沒有要求留下來的意思。嗯,可能纔開始,現在還能沉得住氣,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他向門口,若有所思的著下,道:“希這個留下的時間長點,就算是心機深一點,就算是也爲了靈陣圖而來,但至,這小子用起來是真的順手。”
……
秦烈被姚泰放假了,忽然輕鬆下來,就興起去李記商鋪的念頭。
他第二天就去了李記商鋪,發現商鋪依然空,李牧好像還沒有回來。
他倒也無所謂,反正他有鑰匙,就來到那小屋,默然坐了下來。
如今,他達到煉九重天境界,只要一修煉,丹田靈海的漩渦就會運轉開來,會幫他淬鍊靈力,待到丹田靈海的靈力都被徹底淬鍊一遍,也就能準備開元境的突破了。
他放下增幅陣圖的刻畫許久了,這趟來李記商鋪,就是準備趁著閒暇,繼續著手增幅陣圖的練習。
“隔了這麼久,心真正平靜了下來,希這次好一點,能在最近五天功。”
他拿出第一塊靈板,先在腦海中將增幅靈陣圖觀想一遍,然後才吸了一口氣,將手指落到靈板上。
在手指落下那一刻,他忽然完全靜了下來,耳畔再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
彷彿整個天地間,就只有他自己,只有手中的靈板,和靈板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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