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心裡是喜歡高的,模樣俊俏,又沒有複雜的一大家子,開府另過,羅潭若是嫁過去,直接就是當家主母,只要管好下人就夠了。誰知道高卻好像沒那個意思,馬氏也是個有骨氣的,你再好,是大涼神醫世家出來的天才又如何?不喜歡我家的姑娘,那也就算了,我家姑娘不愁沒人喜歡。
另一頭,羅潭卻是託著腮,今想著和高也是許久沒見到了。
高如今回到了高家,雖然不住在高家,卻也算重新歸了族譜。高湛有許多要代他的事,高從前還時時找羅潭,如今來的了,最近的一次,也是一月之前。
羅潭不知怎麼的,有點失落。
可轉念一想,大約是自己沒有了玩伴吧。好在如今的賀爺亦是有趣得很,也能玩到一塊兒,還很得馬氏喜歡,既然如此,就當是換個一起玩的人好了。
羅潭不知道,自己今兒個和賀爺在茶坊裡喝茶的事,卻被人瞧見了。
此刻,季羽書正一邊喂鸚鵡,一邊道:“好久沒去找羅潭玩兒了,這些日子怎麼都不過來?”
高一怔,道:“怎麼了?”季羽書好端端的提起羅潭,那必然是出了什麼事。
“今日我回去的路上,見著羅潭和個男子走在一起。”季羽書沉道:“瞧著倒是開心的,是不是以後都跟別人玩兒了?”
高愣住,問:“你說什麼?”
……
第二日,羅潭果真又去找賀爺玩兒了。
聽聞賀爺是很有本事,在仕途上也是很有前程的,倒沒想到竟也很會玩。羅潭本以爲自己天天走街串巷,將隴鄴城得差不多了。誰知道賀爺一出,才曉得自己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隴鄴人,賀爺知道許多旁人不曉得的小店或是酒樓,俱是令人耳目一新,羅潭最喜歡這些新奇玩意兒,一掃這些日子的頹靡,覺得像是頭一遭來隴鄴似的,買了許多東西。
他們二人倒像是同一種人了,吃玩,力充沛。
這一日也是玩到了太落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賀爺送羅潭回府。
高來到羅府,恰好見著羅千從裡面走出來,大約要出去做什麼。他如今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年了,個子拔高了許多,稚的面上也漸漸開始顯出男子漢纔有的堅毅。
只是這跳的子還是痛從前一樣,倒不愧是兩姐弟。
他一看見高,就道:“高大夫!”
高:“……”
這姐弟倆都他“大夫”,可他的份可不是普通大夫,況且他還有職在的好不好?
羅千問:“高大夫,你來找我姐的吧?我姐不在。”
高一愣,不聲的問:“哦?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嗎?”
羅千一揮手,故作老氣的道:“嗨,和那位賀爺出去,大概是玩的找不著北了吧。”
“賀爺……”高咀嚼著這個名字,還未再問話,就聽見羅千說:“哎?說什麼來什麼,他們回來了!”
高順著羅千的目轉頭一看,就見一俊俏小公子和羅潭雙雙走過來,後的小廝還抱了一堆東西,羅潭正很豪爽的與對方說:“日後遊歷大江南北策馬天涯,算你一個!一定諸多趣味!”
賀爺笑道:“榮幸之至。”
高的角了。
羅千朝羅潭打招呼:“姐!高大夫來找你了!”
羅潭這才瞧見高,高走過去,先對羅潭笑了一笑,纔看向這傳說中的賀爺。
賀爺瞧著很是俊秀斯文的模樣,方纔瞧著也同羅潭相談甚歡,見了高,便對羅潭道:“既有客人,便不打擾你了。”說罷又命隨從拿了個小盒子,道:“昨日回去的路上偶然瞧見,覺得你大約會喜歡。”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希不要嫌棄。”
羅潭接過,高興的道:“謝謝,你的眼,我素來是相信的。”
見他們二人旁若無人說的高興,高只覺得有些憋屈。好容易送走了賀爺,羅潭才問高:“你過來找我有事麼?”
高瞇著眼睛看,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那倒不是,”羅潭說:“你不是回高家,有許多要忙的事嘛。”一邊說一邊顧著打開賀爺給的盒子。
便見盒子裡,放著一條手鍊。羅潭向來不這些珠釵首飾,這手鍊卻是細細的金鍊子,鍊墜卻是一把巧的小刀,只有小手指指甲蓋大小,栩栩如生,可得。羅潭當即就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高見狀,心中越發不悅,道:“既如此,你也陪我走走吧。”
“我爲什麼……”羅潭話還沒說完,就被高抓著胳
高抓著胳膊往外走了。雖有武功,在高面前卻是不夠看的。高平日裡看著謙謙君子,本可並不文弱。羅潭掙扎不開,只得被高帶著走。
羅千在後面對他們二人揮了揮手,道:“早點回來啊姐!”
高一直帶著羅潭走到一條小巷子裡才鬆開手。
羅潭的手腕都被他抓的生疼,不由得甩了甩手抱怨:“你瘋了啊?”
高怔了怔,鬆開口,半晌才道:“我忙的很,你也並未空閒?”
“啊?”羅潭不姐。
“和賀爺玩的很開心麼。”高打量,語氣卻有些古怪:“才認識幾日,就用上了‘素來’,你與他很麼?很相信他麼?”
高今日實在是古怪至極,羅潭沒理出味兒來,下意識的回到:“你有病吧?我與誰還要與你說啊。你今日怎麼了,吃錯藥了?你祖父責罵你了?”
高深深吸了口氣,才道:“若是我不來找你,你就跟別人出去遊山玩水?”
羅潭被高今日的語氣弄得莫名其妙,也不是耐心的人,便道:“你這人也太霸道了吧,你不來找我,我自然要去找別的人玩,不然就自己悶死在屋裡麼?天下這麼多人,當然要廣結好友啊。”
“只是好友?”高欺上前,道:“你不是都已經開始相看未來夫君了?”
羅潭一怔,問:“你怎麼知道?”
這話落在高耳中,卻是在默認的道理。
高道:“那你覺得他如何?”
這一回,卻又是恢復到平日裡溫和的語氣來。羅潭見他神如常,只當他是這會兒正常了。便道:“還不錯啊,不想那些個文縐縐的書生,也並不鄙,有意思的。”
高道:“不要再與他見面了。”
羅潭費解:“你怎麼回事?怎麼今日老說奇怪的話。且不說這是我娘要我去見的。可是什麼朋友,挑什麼夫君,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吧,你的這是哪門子心?難道我日後見別人你也要管?”
“對。”高打斷的話。
羅潭愣住。
“我本來以爲,你會自己明白的。但是你笨的教我歎爲觀止,或者,其實你是聰明的,所以故意吃定我?”他若有所思。
羅潭聽不明白他的話,就只聽見了高說笨,當即就炸了,道:“你才笨。不僅笨還無理取鬧。我就喜歡和賀爺玩兒,你不讓我見他,我偏要。怎麼會有這樣不講理……”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一把拉進懷裡,堵上了的脣。
他的吻溫和如同他本人,似乎也是謙謙君子一般,然而在和之中,卻也有著強勢和不容拒絕。
羅潭捂著後退兩步。
縱然再如何枝大葉,卻也曉得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從未深思過自己同高的關係,在看來,高是個不錯的朋友,雖然喜歡捉弄人,外表溫和好說話實則一肚子壞水,但總歸還能算個君子。
但是君子如今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佔了的便宜?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羅潭早就舉起刀滿城砍人了,再不濟也會將對方狠狠揍上一頓。但是遇上高,除了慌張失措之外,竟然沒生出多憤怒的緒。
好似已然習慣了這般親近的舉。
是的,已經習慣了。
從定京跟到隴鄴,住在高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高對絕對稱得上君子,但又時不時地做出一些親暱的舉。那些舉十分自然,而羅潭又大大咧咧,不會太過計較。以至於像是蠶食桑葉,順理章,到現在做出這般出格的事,也好像很平常。
羅潭悚然。
高見如此,神微鬆,語氣卻是和了。
他道:“以後不要見他了。”
羅潭憤:“你爲什麼……”
“如果這也看不出來,我便要真的懷疑你已經笨的天下挑不出第二來。”高輕笑。
羅潭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突然道:“莫非你喜歡我嗎?”
高輕咳一聲,道:“我都做得這般明白了。”
羅潭卻覺得委屈,哪裡明白了。他又沒來提親,也沒寫詩,更沒像謝景行對沈妙那樣時不時地說些甜言語,鬼才能看得出來!
高道:“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好玩兒,想逗逗你。後來卻覺得你很有意思,看到你和別的人親近,我心裡也會不舒服。本想著這樣順其自然,你總會明白。可現在我懂了,以你的腦袋,若我不說,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
他上前一步,不給羅潭逃開的機會,道:“你明白了嗎?”
羅潭被他繞的有點,下意識的點頭:“嗯……哦。”
“那就好了。”高愉悅的攔住的肩:“那麼現在回府吧。”
“回什麼府?”羅潭問。
“當然是羅府。”高笑得雲淡風輕:“是時候和岳母提提咱們的親事了。”
片刻後。
“高,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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