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怡大概也是聽到樓上的靜，安安靜靜走上來的人。

看著自己的兩位嫂嫂，就跟瘋了似的滿屋子搜刮顧瑤的東西，只是靜靜看著，一言都不發。

早就氣得不行的大舅媽，尋了把剪刀沖進顧瑤房間附帶的更間，見著什麼便剪什麼，大堆大堆漂亮的服子扯出來，剪爛了便扔在地上猛踩。

二舅媽能拿的東西都拿了，拿不的，便滿屋子又砸又摔。

烤瓷的歐式臺燈落了地上，一瞬飛濺而起的碎片不慎便彈到了就在不遠的顧瑤的臉上。

“小姐！”那傭人一聲驚呼，低了眸便看見顧瑤的左眼瞼以下，突然破開了一個小口子，鮮紅的開始順著致漂亮的小臉向下，像極了傷心過度而流的淚。

那傭人慌忙掬了袖去幫拭臉上的，就連站在一側的寧婉怡也看不下去了，淡淡出聲制止了還在現場撒潑的兩個人，“別鬧了，律師馬上就來了，一切等宣讀完老爺的囑再說，我不想讓外人看見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然別人還以為，是我們對不起似的。”說完就轉下樓，繼續讓那傭人，去幫顧瑤打理妥當。

那傭人哭，哭面前混的一切，還有顧瑤又的新傷。

顧瑤則怔怔看著不過和自己一般年歲的小孩跪坐在地上，一邊取了藥箱幫弄臉上的傷口，一邊又側頭去滿屋的狼藉的現場。

“別哭了。”大鬧過後，反而平靜，掬了自己的袖便去替那小孩眼淚，“我很好，我一點都不痛了。”

“小、小姐……”小傭人還是噎噎了半天，盯著面前的顧瑤，眸中也是有淚的，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似是再哭不出來了。

弄好了左眼角的新傷，簡單地了點藥，又重新換了一件幹淨的服，顧瑤才在那小傭的陪伴下，重新下到一樓去。

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早就整整齊齊坐著人了，有寧婉怡和兩個哥哥，還有剛剛才在樓上大鬧過的兩位嫂嫂，甚至還有葉清雅和葉氏夫妻，都在現場呆著。

顧瑤從樓上下了來，第一眼便看到那個仿佛眾星捧月一般，坐在單人沙發上單手撐頭的男人。

顧子昱自是從下樓的那一秒便看到的，只是他並不斜眼睛去看，只是靜靜盯著自己對面，那位正在整理資料的王律師和他的助手。

“顧小姐。”王律師和他的助手自是認識顧瑤的，見下來了，才攤開最近的那份文件說：“既然人都到齊了，我現在就開始宣讀顧先生的囑。”

寧婉怡有些不太高興地斜了眼睛去看站在自己後的顧瑤，卻被坐在旁邊的大舅媽輕拍了拍手背說：“你放心，不管老爺的囑做什麼打算，只要多得一分不該得的東西，我和靈玉都會讓好看。”

顧瑤才不去理們，就盯著那連眼都沒有抬一下的顧子昱。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都說不是顧家的孩子，也不是顧守業親生的兒，他聽到的時候似乎也並沒有多震驚，也就是說，他其實一直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