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島,王氏府。書趣樓()
「好,我料得不錯,此果真是忍不住了,如此,我也需助一把。」
王盤長而起,將手中書信「啪」的一聲拍在長案上,雙目四,神極為興。他相貌豪,頜下鬍鬚如刺似針,形魁梧不似尋常修士,此刻站在那裡更是威勢迫人。
同案一名年輕修士輕笑道:「不過是一仙姬,賢弟何必如此上心?」
這人名為封臻,是東華洲申德封氏弟子,與王盤同在杜德門下修道。
王盤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將一隻酒杯拿起,放在手中把玩,道:「師兄乃是封氏弟子,哪知道我們這等小門小戶的艱難。」
凕滄派建派至今已有萬載,門中大姓有五,巨室十二,名門四十六,族二百,盛宗三千,這些即是構凕滄派大半力量的玄門世家。除此之外,尚有稱之為「寒譜」的沒落世家子弟,再如張衍這種出,頂多喚上一聲「凡民」,本不放在這些世家的眼。
玄門世家雖然名聲赫赫,高不可攀,但除大姓和巨室外,其餘家族地位上下變也是常事,封氏和杜氏都是十二巨室之一,千年門第,而王盤所在的王氏,原本還隻能排在族之中,不過這幾年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族中接連出了幾名元嬰修士,使得他們能勉強能躋族之列。
封臻不解道:「區區一個子爾,與師弟修道有何助益?」
王盤嘿嘿一笑,道:「師兄自小在盤螭島修鍊,是以有所不知,這些仙姬本是四位天真人座下侍,若能得其認主,不說結為道,隻是隨侍在側,那好也是數之不盡,不但能進玄閣觀書三次,還能用借用浩天氣瀑沖刷,更能天修鍊一年,向幾位真人討教修道疑難癥結,試問這諸般好,我豈有放手之理?」
說到這裡,他臉上浮起一曖昧,又道:「況且此貌,姿婀娜,誰都知道我王盤好華之,就算不用,放在一邊賞玩也是好的。」
封臻恍然大悟,他笑了笑,將杯中酒拿起一飲而盡,點了點頭。
他原先就想,這位王師弟雖然外貌豪,但卻不是莽撞衝的人,絕不會隻為了一個子頭腦發昏,現在才知道,原來其中還有這些緣故。
王盤將手中酒杯甩開,命下人拿出兩卷帛,取筆蘸墨一揮而就,並各自裝一個竹筒中,用黑紅兩種不同的繩結紮上,閉塞封蠟後,他喚來一名翻江力士,關照道:「你將這兩封書信送至張衍府,先予他黑繩結的那封,若他不,再予他紅的那封,去吧。」
力士命而去。
封臻看得有趣,問道:「原以為師兄會下一封鬥,如今寫上兩封書信,卻是為何?」
王盤哈哈大笑,道:「這張衍雖是真傳弟子,但是上院不過兩月有餘,還能練出什麼名堂?我去與他賭鬥豈不是失了份?這第一乃是說用丹藥道書將此換來,若他願意,我自然將他請來這裡,好言好語,酒招待,也可免去一場爭鬥,另一封纔是鬥,如他不願,那就與我堂堂正正比上一場,看誰能抱得人歸了。」
封臻掌讚歎道:「師弟好手段,先示之以威,再之以烈,由不得那張衍不就範!」
王盤大笑不已,雖然上這麼說,但心中其實也有思量,唐嫣書信一到,自己直的殺上門去,一來失了份,吃相未免太過難看,二來還怕惹出寧沖玄,所以他纔要先多費一番手腳。張衍同意以丹藥換人那是最好,如果不同意那也有了一個生事的藉口。
那名翻江力士出門後,駕乘飛舟一路來到靈頁島上空,見這裡製齊開,殺陣,也不敢冒失,在雲端上喊道:「張君可在,我家主人特命小人送書信來此。」
張衍這一月裡又陸續練出了三口乾靈清氣,但要就明氣期第一重境界,還需要練八十一口清氣才能突破關障。
按照眼下他的速度,差不多還要兩年時間,這還是他在福地府修鍊,又不停吞食大元丹,還對法訣稔之極纔能有此速度,要是換做尋常弟子,三五年也未必能熬煉出第一口乾靈清氣。
甚至為避免寧沖玄看出破綻,他又按照瀾雲冊所載另外練了十二口瀾雲清氣,隻是這清氣和乾靈清氣一比,立時高下立判,不但駁雜不純,而且虛浮無力,哪裡有乾靈清氣那直衝雲霄的氣勢?
因此也懶得多練,索扔在丹竅中不管。
此刻每日修鍊的時辰未到,他正在府靜坐,突然聽到有人呼喊自己,便走出府,見一飛舟在空,便抬頭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力士答道:「我家主人乃是王盤,昊浦王氏子弟,在此三百裡外赤霞島上修行,與張君也算得上是鄰居。」
張衍心中一,他也聽艾仲文說起過諸多玄門世家,昊浦王氏這幾年來風頭正勁,作為後起之秀的王盤似乎也曾略略提過一句,這些世家弟子從來不將他這等「凡民」出的人放在眼裡,平素也沒有往來,怎麼今日倒譴人來給自己送書信了?
他拿出牌符,撤出製,讓這力士從雲頭上落下。
力士一下飛舟,立刻雙手一捧,將那封黑繩結紮起的竹筒給張衍,恭敬道:「這是我家主人親筆所書。」
張衍隨手接過,也不避諱,開啟一看,卻見書信裡王盤先是代了一番自己的修為境界和出來歷,然後筆鋒一轉,說是唐嫣此與他早就識,聽聞如今在靈頁島上並不如意,所以有意接來自己邊修行,並且願意拿出百瓶上好丹藥和兩柄金飛劍與張衍換。
看完這封信,張衍頓時明白了對方此來的目的。
唐嫣對他來說其實毫無用,他心裡倒是覺得能換出去也不錯,隻不過今天這封書信到來,他才明白寧沖玄的用意。
這是要讓他選擇「站隊」啊,如果答應了這個條件,與世家弟子妥協,想來今後寧沖玄也不會再多理會自己了。如今他在門中毫無基,寧沖玄對他還算不錯,所以這個條件非但不能答應,還要明確拒絕。
張衍放下書信,神淡淡地說道:「王師兄之意我已知之,隻是他書信中所言未免有借勢人之嫌,我張衍雖隻是一開脈修士,卻也有錚錚傲骨,不懼豪門,唐嫣既我手,便是我之私,我如何置,與他何乾?就請他不必多費心思了!「
那力士麵微微一變,他手懷,又取出一隻紅繩結捆住的竹筒,送到張衍麵前,道:「我家主人說,如果張君不先前所言,還請再觀此書。」
「哦?」張衍手接過拆開,看了幾眼後,卻冷哼了一聲,王盤這是打得先禮後兵的注意!
這是一封鬥書,信上言,如果張衍不接他的好意,那麼就請張衍擇地一戰,他自會前來赴約,之後再決定唐嫣歸屬,如果張衍不戰,盡可以躲在島上做頭烏,免得以後出來遭人恥笑。
張衍一聲冷笑,對力士道:「你稍後片刻。」
他轉府,在桌案上取筆過來刷刷寫上了幾字,給那名力士,出言道:「你傳話與你主人,我聽聞貴主真宮『赤霞』風景獨秀,靈氣充盈,正有意收囊中,而今貴主願意送上門來,我倒是卻之不恭了。」
力士先是一怔,隨後弄明白了張衍話中之意,如果不是限於份,簡直要跳起來大罵一句:「狂妄!」區區一個開脈修士,如此大言不慚,竟敢把堪堪踏明氣第三重境界的修士不放在眼裡!
張衍也不理會他的緒,自顧自又說了幾句之後,冷聲道:「話已說完,還不速去,我卻要開啟製修鍊了,頃你便走不了了。」
力士哪裡還肯多留,匆忙上了飛舟迴轉赤霞島,並將書信又送回王盤手中。
待王盤開啟書信,見到最上麵「絕爭」兩個鮮紅的大字,眼皮不一跳。
凕滄派中鼓勵門弟子挑戰真傳弟子,這稱之為「討爭」,輸贏不過損失些丹藥靈貝,門弟子若勝,還有門中賞格可拿。
而「絕爭」卻是不同,真傳弟子一旦失敗,修鍊府及真傳資格便會被勝者奪去,但是同樣,前去挑戰弟子如若輸了,非但命任由對方置,包括府在的一切都歸對方所有。
「絕爭」一出,便是不死不休!
原本王盤顧慮張衍剛剛門,兩人修為還有差距,隻要對方把島上製陣法一開,避而不戰,自己也拿他毫無辦法,名聲也折損不了多,所以起初書信上用上了激將的語氣,沒想到這個張衍修為不高,卻是如此狠得下心,不說其他,隻此氣概就不同尋常。
王盤哼了一聲,道:「張衍小兒還說什麼?」
力士道:「張衍說,三日後,他在靈頁島上恭候大駕。」
王盤一怔,仰天狂笑起來,「張衍,你不應戰,我倒是拿你毫無辦法,你若應戰,卻是自尋死路,別人懼你島上金風烈火,我卻是不懼!此番我正好佔了你的福地,奪了你的姬,自此我為真傳弟子,得門中之利。」
他心中想道:「我中已有三十五口清濁靈氣,再練就一口便能就三十六數,到那時,吞下師尊賜下的螭生丹便有踏明氣第三重境界『天霖降頂』,眼下既要與張衍放對,不若緩上一緩,待了贏了此人再做計較!」
他取過筆墨,刷刷寫上自己的名字,給力士,道:「你去予張衍,就說我王盤三日之後準時赴約,與他一決生死。」
……
……
ps:最近在調整後續的大綱,所以放慢了速度,抱歉了,收到書友留言,決定安排下更新時間。
以後一天兩更,白天一般在下午14點前後,第二更在晚上20點前後,明天開始(如果第一更是在早上更的,那就是一天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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