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時分,一把金小劍在輕輕鳴聲中穿張衍府。書趣樓()
張衍手接住,拆開金劍上的書信一看,訝然道:「要我搬出星峰,去捉月峰修行?」
他輕輕一笑,就將其信手拋開。
對於杜悠背後的打用意他一目瞭然,無非是想他無留在蒼梧山上罷了,隻是他渾不在意,反而把玩起手中這把金小劍來。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嘯澤金劍了。
當初玄文法會上,艾仲文曾提出讓鄭循用嘯澤金劍請出張衍對抗莫遠,然而鄭循與眾弟子卻認為張衍不過凡塵俗子出生,不值得用金劍去請,是以皆不同意。
可現在,鄭循去了上院,杜悠了下院大弟子,卻用嘯澤金劍傳書,請張衍另遷府修行,雖然目的不同,但足以看出張衍此時早已非昔日可比,不得不引起這些玄門世家弟子的正視。
不過數月時間,他便從一籍籍無名的記名弟子,藉助法會一舉登天,為門弟子,就連杜悠這樣的世家子弟,也因顧忌他後可能的背景而不敢隨意他,隻得用大弟子的份變相他下山。
而他所行每一步,雖然看似危險,但卻都是借勢而為,從不曾陷真正死局。
「金劍啊金劍,你當日不來,可終究是還要從張某手中過一過。」
張衍也知道艾仲文當日曾提議鄭循用金劍請他,現在以喻事,暗指註定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是無法跑掉的,遲早都會回到自己手中。
至於那些上院「下賜」,他更是不屑一顧,他一路走到現在,上院又何嘗幫助過自己半分?
隻是最近似乎自己風頭太盛,這不是好事。
不過他本也有意去藉助羅蕭口中那地中的貝王開脈,隻是門弟子下山有諸多麻煩,他正愁找不到藉口,此事來得正好,既能避開眾人視線,又能有個合理的藉口。
可見世事並非絕對,好事也可以變壞事,壞事也可以變好事。
且自己一旦開脈功,那麼份地位也會隨之發生更大變化,那時就本不需在意下院眾人的臉了。
打定主意後,他將手中金劍一收,朗聲道:「羅道友,看來我這就要下山走一遭了。」
羅蕭妙目一轉,臉上出淒苦神,楚楚可憐地說道:「如今奴家已是無家可歸之人,還求公子憐惜,萬萬不要棄了奴家……」泫然泣,目紅腫,要不是深知的底細,說不定就會被騙過。
張衍失笑道:「羅道友這寬人的方式倒是別一格,道友莫非以為我是被下山麼?謬也,張某這兩月來苦研玄元冊,自覺已然通曉其中奧,現在已可去尋那貝王真,以求開脈了。」
羅蕭「咦」了一聲,目盯著他,訝然道:「看來張道友並未沮喪。」
張衍笑了起來,道:「為何沮喪?我該開懷大笑纔是!下院不過我修道途中一暫居之地爾,難道我還會貪此不?如今我之麵前,唯有開脈登關,更上層樓,待我再來之時,則當是上院之門為我而開!」
聽聞張衍所言,羅蕭立時收起了先前那副弱之態,認真說道:「張道友果真好心,好氣魄!不過此言不虛,外外事所擾本是過客雲煙,如一味執著,隻會迷本心,喪智失意,隻有堅守靈臺,纔可撥雲開霧,照見真靈。」
張衍聽羅蕭這句話,似乎和不久前寧沖玄所說如出一轍,有暗指,且能互相印證,心中不一,這兩個人似乎都約約指明瞭什麼,莫非是自己開脈時所可能遇到的關礙麼?
不過既然這兩人都不肯直說,顯然並非言語所能道明,現在多想無益,那隻是徒增煩惱罷了,隻要自己道誌彌堅,這些全然不需放在心上。
「去往貝場之路想必羅道友銘記在心,還需道友加以指引了。」張衍記得,羅蕭說當日所發現的貝場似乎就在熒雲貝場附近。
當日凕滄派還未完全佔據貝場,想必控製不嚴,而現勢一定與先前大不一樣,他們一路行去的話,很可能還會遭遇到凕滄派的值守弟子。
張衍說出自己的擔憂,羅蕭卻十分豪氣地擺了擺手,信心十足地說道:「此事無礙,我記得那前方有一片大澤,如若有凕滄派弟子戒備,我等可先從水路潛行,再遊大澤之中,他們決計無法察覺。且當日我急著追趕那五名上院弟子時,因害怕找不回來路,曾把一滴留在那裡,憑藉心應要想重新找到那個當是不難。」
說到這裡,又微微蹙眉:「隻是我唯一顧慮的,則是那隻貝王,雖然貝王修鍊越久,所得真對開脈好愈大,可其暴,極易引發地竅,恐會引起凕滄派弟子察覺。」
張衍笑道:「未見貝王之前,我等也不好憑空臆測,隻待了地再做打算。」
羅蕭點頭道:「當如此。」
張衍又問:「隻是不知蒼梧山到那貝場需路程幾天?」
「何需走路?張道友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姑娘了。」羅蕭素手輕輕一揮,玉容上閃過一傲,道:「本姑娘自駕玄載你。」
張衍仔細看了看羅蕭氣,微笑道:「羅道友應是重傷未復,我等時間充裕,還是不要勉強。」
羅蕭輕輕哼了一聲,道:「傷勢雖未痊癒,但我已凝結出一玄,每日飛遁兩三個時辰應當無礙,早一日到達那裡,我也可以藉助貝王真早一步恢復傷勢。」
說到這裡,羅蕭嘆了一聲,從團上站起來圍著那隻龍星砂鼎轉了幾圈,惋惜道:「隻是這隻寶鼎放在這裡未免太過浪費,如我未傷之時帶上它也是小事一樁,如今卻是力不從心了,可惜了,此鼎如是法寶一流,便可大小隨心,也無需多費心思了。」
張衍倒是看得開,無所謂道:「找個山峰穀地掩埋了,回頭再取便是。」
「也隻好如此了。」
本來羅蕭還想將這隻鼎帶去煉藥,現在看來隻好放棄了。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先在星峰上找了個山頭將寶鼎掩埋,再將剩下的丹藥全部帶上,並不和人打招呼,趁夜悄然下山而去。
為防止引起凕滄派上院弟子的注意,前十日他們不敢飛遁,直到出了大魏朝洪州地界,遠離了蒼梧山的勢力範圍,這才放下心來。
「此而去,大概隻需六天路程,循著渠河一路而行便能直抵在熒雲貝場的一支流。」
羅蕭沖著張衍嫵一笑,道:「張道友且請抓牢奴家,待玄飛起時切勿睜眼。」
張衍沒有猶豫,大大方方上前將羅蕭攔腰抱住,隻覺手一片溫潤,弱無骨。
羅蕭眼波流轉,出些許之,橫了張衍一眼,喊了聲:「起。」
一道玄騰空而起,直往北方飛去!
就在張衍和羅蕭下山半月之後,杜悠也接到了家族中讓他儘快前去瑩雲貝場開脈的書信,並且還送來了一艘用以代步的「踞雲飛舟」。
此飛舟由他杜氏族中一位擅長煉的修士所煉製,不但能載百人飛渡,而且能抵擋飛劍,遁速也遠超尋常修士,此次族中也一併與他助力。
杜悠今次出行,側不但有杜博隨侍,兼帶著杜氏宗族中派出的兩名明氣期弟子,更有十名力士護衛,五十多名奴僕跟隨。
杜悠看著兩側雲霧山峰飛快從邊退去,不覺誌得意滿,拍著飛舟說道:「聽聞那貝場名為瑩雲貝場,這踞雲飛舟倒是個好口彩,不正是暗指我要佔得貝王麼?」
杜博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自在飛舟雲棚上端坐不。
隻是飛遁一日夜之後,杜悠也微覺無聊了,開口道:「此次有博叔隨行,能助我降服貝王,汲取真,隻是不知道貝王實力幾何?」
杜博大笑一聲,道:「貝王道行越高,則真越佳,你凝結脈象也愈能就上品,你博叔我倒是希此貝王不要讓我失。」
杜悠好奇道:「博叔雖然已是玄三重境界的高手,但是聽聞貝王暴,躲藏在中時更是威能極大,且一對堅殼連飛劍也攻之不開,不知博叔打算如何對付?」
杜博須一笑,道:「賢侄有所不知,貝王貪吃,尤其好水中一名為『銀淚魚』的小魚,隻需事先捕捉一些放在口,待腥氣瀰漫,定可將貝王引出,一離,它便無所遁形,隻能任由我等宰割。」
「哦?」杜悠不覺疑,道:「我聽母親說過有關貝王種種傳聞,怎從未聽聞此事,隻說每逢上院中有掌門弟子開脈,都是請化丹期高手將貝王捉出。」
杜博嗬嗬一笑,道:「賢侄啊,貝王雖因地脈滋養不能化形,但其也有靈智,此法隻可一而不可再,次數一多,它必然不再上當,而瑩雲貝場中的貝王卻是從未試過此法,是以你無需擔憂,有我在,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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