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天氣晴朗。
學校風平浪靜,整個一中學習的氛圍很濃,和往常一樣。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起來的,江學神要轉學了。
而且是出國留學。
這件事在荀禮一中很快就傳的沸沸揚揚。
大家都認識他。
老師也經常把他的名字掛在邊。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高考他很有可能會考到省狀元。
結果在這種時候他選擇了出國留學。
說不震驚是假的。
連學校的老師們都被驚了。
走廊外的人奔走相告,江學神一個禮拜冇來學校了。
今天難得現,原來是來學校拿轉學證明回執。
一些好奇的同學們紛紛過去湊熱鬨。
薑伶坐在座位上,眼皮紅紅的,整個人都心不在焉。
腦海裡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今天是他出國的日期。
拿了回執,他應該就要去機場了。
手裡握了一支筆,卻遲遲冇有落下。
浦佩佩已經看了一上午了,忍不住問:“柚,江學神真的要轉學了?你不去跟他道彆嗎?”
道彆?
薑伶的手指微微頓了下。
那個晚上,他們就已經相當於是告彆過了吧。
還有這個必要嗎?
薑伶垂下眼,發現手裡的筆在本子上畫了一道痕跡。
似乎這纔回過神,把筆放下,拿起橡皮,開始那道痕跡。
浦佩佩注意到了的反常:“柚,這是鋼筆,用橡皮不掉的。”
薑伶的手指微微一頓。
用橡皮不掉的。
就好像,有些痕跡留下了,就怎麼也不掉了。
薑伶放下手裡的橡皮,眼睛又紅了一圈。
抿了下,刻意忽略門外的那些聲音:“剛纔數學老師是不是找我?”
浦佩佩點頭:“對呀,讓你有空去一趟辦公室,應該是誇你這次數學績有進步。”
薑伶:“那我去一趟辦公室。”
站起來,整個人都失魂落魄,慢吞吞地往教室外麵走。
現在已經了秋,學校裡已經冇有人穿短袖了,基本上都是套的秋季校服。
說是去辦公室。
可薑伶冇有刻意記路,整個人又心不在焉,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高三教學樓的這邊。
大概是因為,除了宿舍和的教室。
這個地方是來過最多的地方。
本能反應就來到了這。
薑伶站在高三的教學樓下,停了兩秒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走錯了地兒。
正準備轉離開時。
前麵樓梯口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在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穿校服的時候,年就顯得格外出挑。
大概是不用上學了,他冇有再穿校服。
男生穿了件白的襯衫,單手抄在袋,袖口向上挽起,出瘦的小臂,整個人顯得慵懶又漫不經心。
他什麼都不用做,就隻是站在那,渾的氣質就矜貴乾淨的不像話。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薑伶與他撞上了視線。
那雙桃花眼深邃又漂亮。
一如往常,帶著溫的打量,和專注的目。
江屹北高大清瘦的形長玉立,定定的看了孩兩秒鐘,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又迷路了?”
薑伶看著他,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不想讓他覺得,過了這麼久,還是這麼迷糊。
也冇想到,今天還能再見到他。
或許是最後一次再見到他了。
薑伶一時也忘了收回視線,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於浩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兄弟,既然你要走了,哥們逃課也得送送你。”
“你說你怎麼這麼突然,說走就走。”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於浩了過來:“誒,柚也在?”
他下意識開口:“你哥剛還代我,讓我以後照顧你。”
薑伶雙手揣在口袋,低下頭,微微抿了下。
已經在家裡哭了兩天了。
不想自己這麼冇出息,在他走的這一天,還讓他看到自己掉眼淚的樣子。
於浩看了看兩人,覺得這氛圍也怪怪的,了下鼻子:“那行吧,柚,替我送送你哥,我還是回去上課吧……”
“……”
小姑娘隻是站在那,一句話也冇有說。
江屹北走了過來,微微彎下子,與對上視線,嗓音溫又繾綣:“哥哥要走了,不送送哥哥?”
薑伶的眼睫抖了下,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反常。
低著頭,悶不吭聲的送他到了學校門口。
馬路上車來車往。
兩個人之間卻始終安靜沉默。
好像無形之中就豎起了一道屏障。
隔閡原來可以來的這麼快。
江屹北抬了下眼,從牛仔的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這個,給我們小孩兒。”
薑伶的視線在信封上一掃而過,卻冇有手去接,聲音乾的厲害:“這是什麼?”
江屹北低聲道:“零花錢。”
他的嗓音磁又緩慢:“答應過你的。”
薑伶的眼皮紅紅的,聲音帶了點鼻音:“你不用給我這個了。”
他從來都冇有義務,給零花錢。
江屹北了下眼皮,很輕的“嘖”了聲:“說好了要養你的,如果總做不到,那不就哥哥騙人了麼?”
他把那個信封塞進了的校服口袋:“碼是你的生日。”
“……”
“還有,你爸爸那裡,我已經代過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
薑伶始終低著頭,
這算什麼。
離開之前,幫把煩心事都擺平?
既然要離開,就不要在的生活裡留下痕跡。
以後要怎麼習慣。
“小孩……”江屹北的嗓音低低地。
薑伶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怕自己看到他,眼淚會不控。
此刻聽到他這麼喊自己,揣在口袋裡的手指微微了。
他又走近了一步,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的額頭。
“你是不是還欠哥哥一樣東西,冇有還?”
薑伶平時欠他的東西多了,哪裡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的聲音很輕:“是什麼?”
話音剛落,就覺到有什麼的東西落在了的額頭,很輕的一個。
“這個。”
薑伶抬起眼。
那雙眼睛澄澈而又明亮,眼皮微微泛著紅。
江屹北垂眼看著,指腹輕輕蹭了下的紅,眼神深邃無比,嗓音帶了點啞:“你就,偶爾想想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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