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滿枝也想跟著走，可轉眼瞧見娘親站在房頂上不，皺了皺眉：

“娘，你怎麼不走啊？”

郭山榕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祝六倒是想起了什麼，回躍上房頂，提溜著郭山榕的後領，又落了下來。

許不令聽見靜，都不敢回頭看，強自鎮定，做出冷峻不凡的模樣，和陸百鳴閑聊，但明顯能聽到後麵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響：

“你這混人，誰讓你獻殷勤的？晚輩看著呢，就不能走遠了等我自己下來？”

“摔著怎麼辦……”

“這麼丟丟高，我怎麼摔？”

祝滿枝臉漲紅，了脖子，隻當不認識這娘親，快步跑到了許不令的後，做出乖乖的模樣，跟著行走……

下午時分，帥府的客廳之，高朋滿座。

聽聞東海陸家的家主來了廬州，樓船上的陸紅鸞肯定是坐不住了，雖然彼此沒有緣，但肅王妃可是陸紅鸞義結金蘭的姐姐，兄長到來豈能不見個麵，當天就在寧玉合的護送下，來到帥府之中，見麵就了聲‘大舅’。

說實話那場麵，十分的尷尬。

陸紅鸞臉窘迫的都不敢看人，一直坐在許不令的旁低著頭，連話都不怎麼好意思說。

許不令其實也比較尷尬，和祝伯母介紹過來的姑娘們，一直都是：

“這是我人，伯母綺綺就好，這是我人，伯母湘兒就好，這是我人……”

聽得大舅陸百鳴，都不太想認他這個親外甥。

郭山榕格和滿枝差不多，本來還能保持長輩的姿態，聽著聽著眼神就怪異起來，斜眼看著小滿枝，一副‘恨鐵不鋼’的模樣。

祝滿枝本是人來瘋的子，在爹孃歸來後，倒是變得老實起來，端茶倒水逢人叔伯，看起來比鬆玉芙都賢惠。

當然，一大家子人，也並非每個人都開心。

厲寒生獨自坐在椅子上，論份肯定不會冷落，但眾人談笑間都沒話，隻是獨自喝著茶。

許不令坐了片刻，發現寧清夜一直未曾麵，便起和眾親眷打了聲招呼，來到了後宅。

後宅垂花門，陳思凝也跑了出來，墊著腳尖觀，顯然對前麵三個名聲大破天的江湖梟雄很嚮往，以前在漠北也見過祝六和厲寒生，但此時家族聚會，沒個正兒八經份，有點不好意思湊過去。

許不令來到跟前，含笑道：

“出去坐著就是了，你沒見過的就我大舅和祝伯母，以後遲早要認識的。”

陳思凝剛剛和許不令確定關係，還有些不適應，勾了勾耳邊的發：

“我出去，說我是你什麼人呀？”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都住在後宅了，還能說自己是什麼人？”

陳思凝瞄了許不令一眼：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我們和以前，好像沒什麼區別，就親了個罷了。”

許不令搖頭一笑，在陳思凝臉上了下：

“那是因為，在你獨自跑出南越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把心放在我這裡了，小婉不是給你說過這話嗎，現在明白沒？”

陳思凝想了想，臉兒紅了下，沒有再多說，低著頭走了出去。

許不令獨自一人，走過後宅遊廊，來到寧清夜的房間外。

從視窗看去，寧清夜臉上沒有太多表，站在床榻邊，收拾著隨。

發覺許不令站在視窗，寧清夜並未停下收拾，隻是作稍微慢了些。

許不令暗暗嘆了口氣，進房間，來到寧清夜的背後，環住了的腰，聲道：

“準備去哪兒？”

寧清夜沒有躲避，悶頭疊著子，淡然道：

“待膩了，回長青觀住一段時間，你不用送我，我認識路。”

許不令把下放在寧清夜的肩膀上，想了想：

“以前要死要活的找人報仇，現在人來了，總得說兩句吧。還是那句老話，媳婦要是不滿意，一個眼神過來，我當場把他大卸八塊……”

寧清夜微微扭了下肩膀，製止了許不令的話語，目復雜，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生離死別後有多憤恨，當年在一起時就有多親近。滿枝粘著爹一起釣魚溜達，清夜小時候何嘗不是如此。

寧清夜年在山寨裡，日子過得很好，至對當時的來說是這樣的。

鐵鷹獵鹿的事還沒發生前，寧清夜雖然責怪爹爹一個人出遠門了，卻也每天坐在家門口的小石頭上，捧著臉蛋等著爹爹回來。

幾歲的，哪裡明白什麼‘高厚祿、忘恩負義’，隻是希能和小時候一樣，有個完整的家罷了。

隻是沒想到，小時候那一分別，便再也沒有重逢的日子。

山寨被毀、娘親橫死，寧清夜也就此陷顛沛流離，再也沒會到過‘家’的覺。

寧清夜怪厲寒生在娘親出事的時候沒在邊，但心底裡更委屈的是，當時也在家裡，出了事後厲寒生也沒來接過。

如果當時山寨出事後，厲寒生趕回來，就此把帶著，又哪裡恨得起來？厲寒生畢竟是親爹爹啊。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寧清夜心結難解，這份恨加的緒，也慢慢變為了單純的冷漠和痛恨，想找到那個拋妻棄子的人，要個說法。

但事到如今，寧清夜卻猛然發現，不知道該質問那個人什麼。

罵了又有什麼用，希厲寒生自裁謝罪？

還是期盼能父關係和好？

厲寒生確實做了很多，也捨命幫過的郎，從始至終都在想著復仇，但死去的娘親終究回不來了。

寧清夜沉默了很久，搖頭道：

“我不想見他，就當我和他不認識吧。”

許不令知道十幾年的心結，不是幾句話就能說開的，當下也不再勸，抱著清夜，臉頰在耳邊蹭了蹭：

“那就別走了，在後宅待著不出去即可，你要是跑了，全家人都知道是因為這事兒，厲寒生恐怕也得黯然離開。他是打鷹樓之主，手底下一幫兄弟，還想著投靠我，把人攆走，這不把手下人的心全寒了。”

寧清夜作頓了下，想了想：

“那我不出去，你也別強行拉著我和他見麵，就當我不存在即可。”

許不令微笑了下，微微點頭，便摟著寧清夜的腰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寧清夜正黯然神傷著，瞧見這作，微微一愣，繼而眼神冷了起來：

“你做什麼？”

“哄媳婦開心啊，媳婦心不好的時候，折騰一下什麼委屈都沒了，我試過好多次，百試百靈。”

外麵還有一大家子客人，寧清夜哪裡敢和許不令來，連忙扭，聲音了幾分：

“好，我不鬧，我就在後宅待著，哪兒都不去。你快去陪客人吧，實在不放心，你讓師父過來看著我都可以。”

許不令這才放心了些，點了點頭，放開了臉發燙的寧清夜……

第十一章 有朋自遠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