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枝，你先別進來，我……我在和許不令商量事，馬上就過來……”

商量事兒？

祝滿枝小眉一皺，本來進不進去都行，聽見小寧這古怪聲音，那不進去也得進去了。

吱呀——

房門開啟。

祝滿枝嘟著進房間，把門關上，側目看向裡屋。

果不其然，幔帳剛剛放下，還有隻白胳膊把子撿了回去。

“小寧？你在哪兒商量事呢？”

祝滿枝眼中醋海翻波，悶悶不樂走到床榻旁，把幔帳掀開瞄了眼。

寧清夜無寸縷，急急忙忙往被褥裡鉆，臉漲紅，又滿懷愧疚，急聲道：

“滿枝，我……他非要親我，我也沒辦法。”

“沒義氣。”

祝滿枝臉蛋兒也紅了，不太敢看旁邊的許不令，隻是瞪著寧清夜：

“當年說好的同進同退，你怎麼能背地裡我男人？說吧，背叛我多久了？”

寧清夜也不敢說給了許不令一部分，隻能弱弱的道：

“我……我真沒食言。就隻是親了兩口，沒做別的。”

“你滿臉都寫著我在撒謊，當本枝傻？”

祝滿枝眸子裡滿是醋味，瞄了許不令一眼，也在旁邊躺了下來：

“說好的同進同退，背地裡親親也不行，許公子親你一口，就得親我一口，不然就是不公平。”

寧清夜正愁下不來臺，滿枝自己過來送，心裡反而放鬆了不。抱著把滿枝也拖下水的心思，連忙點頭：

“好，許不令，你要公平，對我做什麼，就得對滿枝做什麼，不準偏袒。”

祝滿枝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認真點頭：

“對。”

許不令看的有點好笑，他剛剛伺候完四個媳婦，心裡肯定不急，見阿枝過來湊熱鬧了，忽然改了注意，轉躺在了枕頭上，抱著後腦勺：

“清夜，你自己坦白，把瞞著滿枝占的便宜，都代一遍。要是不樂意，我幫你代也行。”

寧清夜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我怎麼代？”

祝滿枝倒是很機靈，認真解釋道：“你對許公子做過什麼，現在做一遍。我要是也做過，就不計較了，要是沒做過，許公子就得補償我。”

“對。”

許不令含笑點頭。

寧清夜抿了抿，肯定不敢當著滿枝的麵，做那種死人的事。稍微猶豫了下後，微微點頭：

“那行吧……”

寧清夜磨磨蹭蹭坐起來，自己捧著……

祝滿枝臉一紅，有點不太敢看，不過還是看的很認真，半晌後，輕輕切了一聲：

“就這？”

寧清夜都快窘迫死了，麵紅耳赤，瞪著眸子道：

“要不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這有什麼嘛。”

祝滿枝一頭翻起來，把幔帳放了下來，有學有樣的解開領子，自己捧著湊了上去……

窗外春雨陣陣，屋活生香。

陳思凝和楚楚坐在欄桿上，等了半天不見清夜和滿枝回來，兩個人又不太，漸漸就沒了話題。

陳思凝回頭看了看船樓，略顯莫名的道：

“們做什麼去了？怎麼人都不見了？”

鐘離楚楚其實早就猜出一船姑娘做什麼去了，但這種事終究不好當著陳思凝說，從圍欄上下來，含笑道：

“可能有事要忙，天已經黑了，我們回房休息吧，不等們了。”

陳思凝微微點頭，反正就在一條船上，也沒必要傻等。跳下圍欄，拿起兩條試圖吞鵝的小蛇，看向庭湖的對麵：

“君山曹家就在那裡對吧？聽說那裡還有個大演武臺，以前很多江湖人在那裡名。”

鐘離楚楚點頭一笑：“是啊，不過曹家已經沒落了，演武臺也變了曬漁網的地方，沒什麼好看的。”

陳思凝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

兩個人轉走向船樓，還沒進屋，忽然瞧見甲板下麵，一個子撐著傘走了過來。

鐘離楚楚頓住腳步，瞇眼仔細一瞧，卻見細細的小雨中，著白的寧玉合，手持紙傘，胳膊挎著個小籃子，走上了樓船的甲板。

鐘離楚楚連忙上前，略顯疑的道：

“大寧姐，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山莊那邊有事嗎？”

寧玉合麵容嫻靜，如同持家有道的端莊婦人，掃了兩個姑娘一眼後，微笑道：

“莊子裡沒事，就是你師父饞，想吃嶽特產的香乾，我過來給買些。”

“哦。”

鐘離楚楚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個師父有點太氣：

“這麼點小事，給護衛說一聲，或者給我打聲招呼就行了嘛，豈能勞煩大寧姐給我師父跑。”

“唉，沒什麼的，反正我在莊子裡也沒事，都是一家人，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鐘離楚楚見寧玉合如此善解人意，也安心了些：

“那就麻煩大寧姐了，嗯……天還早，你是現在去買，還是明天白天？要不我陪著你一起去？”

寧玉合微微搖頭，瞄了船樓一眼：

“玖玖近些日子行醫問藥，著實辛苦。這東西讓令兒跟著跑一趟，到時候我說許不令買的，你師父吃起來也舒坦些。令兒在嗎？今晚還得回去，若是令兒不在，就算了。”

陳思凝見這個很白的大姐姐，如此賢惠，心裡麵著實好棚，話道：

“在呢，我去一聲。”

鐘離楚楚知道許不令在乾啥，肯定不敢讓陳思凝去人，隻是在船樓門口喊了一聲：

“相公，大寧姐來了，你現在忙嗎？”

“他不忙，師父，你趕快把他領走去外麵……”

寧清夜抓住救命稻草似得呼聲，從船樓深傳來。

寧玉合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下，怕打擾了徒弟的好事，連忙道：

“你們忙的話就算了，我這就走。”

“不忙不忙，他出來了……”

幾句話過後，房門開啟。

冠整潔的許不令，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稍微整理了下袍，出和煦笑容：

“師……玉合，陳姑娘，楚楚，讓你們久等了。”

陳思凝算是外人，夾在中間其實尷尬的，微微頷首道：

“許公子，天不早了，你快去買東西吧，我回去睡覺就行了，你不用招呼我。”

鐘離楚楚也是點頭：“相公，我陪著陳姑娘即可，你先去忙吧。”

許不令含笑點頭，雖然有點，但氣勢很飄逸，走到船樓外，接過油紙傘，擺手道：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嗯，許公子（相公）慢走。”

許不令點了點頭，轉陪著寧玉合，走下樓船的踏板，前往嶽城的集市。

春夜細雨濛濛，岸邊的青石道路上沒有行人，隻能遙遙聽到遠街市上的些許嘈雜。

寧玉合溫嫻靜，挎著籃子走在許不令後麵半步，距離樓船一段距離後，纔回頭看了眼，見姑娘們都進屋了，用肩膀輕輕撞了許不令一下，眼神玩味。

許不令被這三分幽怨、七分思唸的小眼神，看的走路都有點飄，抬手摟住寧玉合的肩膀：

“師父，怎麼現在過來了？著急了？”

寧玉合咬了咬下，靠在了許不令懷裡，聲道：

“幾個月沒見你，為師能不急嗎？”

許不令抬起手指，挑開寧玉合臂彎的竹籃，卻見裡麵裝著尾、鈴鐺、玉蘭膏……

有備而來！

許不令心領神會，嗬嗬笑了下：

“師父，不是給玖玖買香乾嗎？”

“給買個錘錘，又不是沒長，你曉得不，見你回來了，怕我單獨跑過來吃獨食，從早到晚都跟著我，生怕我跑了。”

許不令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那師父你怎麼跑出來的？”

寧玉合一笑，眸子裡稍顯狡黠：

“我模仿你的筆跡，寫了張紙條：‘子時，蘭花苑西廂房，別讓師父瞧見’，放在了的妝臺上。然後那死婆娘，看我眼神都不對了，十分嘚瑟，天剛黑就洗白白沒了蹤影，還讓我今晚早點睡，然後我就出來了。”

傻媳婦名不虛傳……

許不令吸了口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寧玉合角輕勾，又用肩膀撞了許不令一下：

“怎麼？為你家阿九打抱不平？當年給我下的時候，可比我現在黑心多了。”

許不令搖了搖頭，在寧玉合的兒上拍了拍：

“好啦，一家人打打鬧鬧沒什麼不好的。這大下雨的，在荒郊野外怕是太野了點……”

寧玉合纖手探出傘沿，接了幾滴春雨：

“想想的話，其實不錯，就和在水裡差不多。不過早春的雨淋不得，我過來的時候，就找了條船。”

寧玉合帶著許不令，來到湖岸邊的僻靜，一條烏篷船停在湖邊，裡麵連薄毯都鋪好了。微笑道：

“我們第一次那條船，扔到肅州的鴛鴦湖裡了，這條船差不多，就當故地重遊了。”

許不令看了兩眼，很是滿意：

“師父準備還真充分。”

“那是自然，你這麼忙，我哪好意思耽擱你太多時間。”

寧玉合拉著許不令的手，落在了小漁船上，鉆進船篷裡麵，姿勢婉的側坐，拍了拍邊的位置：

“來坐下吧，你方纔應該剛忙活完，若是沒興趣的話，為師陪著你聊聊天也行。”

許不令怎麼可能沒興趣，沒興趣也被的師父給勾起來了，他用竹竿把小船推離湖岸後，收起油紙傘進船艙，在寧玉合邊坐了下來：

“我力旺盛的很，師父不用擔心。”

寧玉合“哦”了一聲，起坐在了許不令懷裡，居高臨下，麵對麵的看著許不令的眼睛，嗬氣如蘭：

“是嗎？有多旺盛？”

“嗯……”

許不令雙手往後撐著毯子，鼓囊囊的溫暖懷近在眼前，眼睛有點不聽使喚：

“估計能把船弄沉，師父你最好別玩火。”

寧玉合拔出頭上的發簪，如雲長發披散而下，雙手勾住許不令的脖子，表似笑非笑，目好似要吃人：

“為師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武藝也不錯，都跟了你了，也不怕你折騰，船沉了我都沉不了。”

許不令不知為何，被看的有點心虛，畢竟他剛剛才伺候完四個久別重逢的媳婦。他輕輕咳了聲：

“要不，師父我們先聊聊天？”

“好啊。”

寧玉合湊到許不令的耳邊，聲道：“要我用哪張和你聊？”

好傢夥……

許不令氣沸騰，方寸大，有點語無倫次：

“那什麼，清夜的婚事，我覺應該早點辦了，我都把那什麼了，就差最後一步，關係不近不遠的，清夜有點別扭。”

寧玉合把下放在許不令的肩膀上，臉頰輕輕磨蹭：

“清夜子就是這，你不，永遠都轉不過彎。連哪種事都做了，找個機會順水推舟，其實也不會生氣，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清夜肯定尷尬。”

“是啊。嗯……最近走了趟北齊，那燕回林的劍，說實話不錯，師父應該聽說過他吧？北齊劍仙，很出名……”

“我對其他人的劍不興趣，就喜歡你的劍，你給為師演練下，看進沒有，如何？”

許不令慢慢倒在了船篷裡，看著近在咫尺的傾城容，張了張，實在無話可說，翻而起就把寧玉合摁了下去。

寧玉合角帶著笑意，長發披散在毯子上，眼底也有，但彼此一起這麼久，那點放不開早就放開了，沒有任何的抗拒，隻是目溫的看著許不令。

許不令低頭對視，良久後，含笑道：

“師父，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真沒看出來。”

“你喜歡為師這樣，為師才這樣，你要是不喜歡，為師也不敢這麼野。”

“倒也是……”

話語聲漸小，取而代之的是湖心漁船周邊的圈圈漣漪。

天黑天亮又天黑，春雨一直未停，春風好像也一直未歇，這次不知又要持續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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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心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