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阿雀和阿蛇

薑凱被搭救後，自然是怒火滔天，沿街怒罵：“他孃的從院子外路過十幾次，都不知道進來看看，你們他娘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世子？”不過已經吃了兩次虧，薑凱明顯也長記了，怕許不令沒走回來報復，對於如何被綁的事兒，竟然守口如瓶什麼都沒，那寧死不開口的模樣，把許不令得哭笑不得，讓他滅口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許不令站在窗前，稍微等待了片刻，直到天大亮，才下樓買了兩籠包子，回到了房間。崔小婉虛改善得很慢，有點嗜睡，此時才醒來，慢條斯理洗漱完後，和許不令對坐在桌前吃早點。崔小婉和尋常子很不同，哪怕是和許不令睡在一塊兒了，言行舉止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和在桃花穀裡一樣，小口吃著自己的包子聽故事。許不令近些天都在絞盡腦地編故事，肚子裡的貨再多也有倒完的時候，實在想不出來了，就和崔小婉一起坐在桌前下棋，賭注是輸一盤一件裳，贏一局穿一件。按理說和姑娘玩這個，是非常占便宜的事，但實際況卻和許不令預想的截然不同。琴棋書畫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課，崔小婉作為幽州崔家的嫡，平時不下棋可不代表不會。而許不令自是個武癡，下棋的水準明顯是半吊子，棋盤上一番爭鋒，被殺的是丟盔棄甲，都快把子輸出去了，後來還是崔小婉不捨得欺負剛到手的郎，故意讓了兩局，才讓許不令保住的麵，沒著腚陪聊。相較於客棧暖和房間裡赤誠相見的兩個主子，在外奔波的依依，則要可憐許多。清晨離開客棧後，依依便煽著翅膀，在涼城上方兜圈子，主要是監視外夷館的靜。寒冬臘月的天氣，哪怕是天上出了小太，也不是鳥待的。依依孤零零地站在樹枝上劈叉，放眼去，連隻可以聊天的其他鳥都找不到，了隻能喝雪水，了還得從樹林裡的鬆鼠裡虎口奪食。從早上到下午，就這麼乾盯了一天梢，外夷館沒有任何靜。依依看了看天，下班的時間快到了，便掉頭往客棧飛。隻是掠過一條街道的上空的時候，依依忽然發覺不對，仔細在房舍之間搜尋了一遍。依依雖然長得嘟嘟，但實際和尋常麻雀天壤之別，在奇珍異的圖譜上有專門名字，被譽為‘雲浮山’。被古人冠以‘山’之名，絕非隻是乖巧親近人那麼簡單。雲浮山智力遠超尋常鳥，速度和視力不遜鷹隼，壽命悠長忠心耿耿，主人故去則絕食而亡，唯一的缺點就是沒啥攻擊，隻能乾偵查的活兒。雖然下方的房舍建築層次不齊雜極多，依依還是在巷子角落，發現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竹青。依依在空中盤旋，瞄了幾眼後，便飛到了附近的房頂上，仔細檢視，不曾想就瞧見巷子的茅草堆中，一條小青蛇在緩慢蠕，不時吐著蛇信搜尋附近的味道。這小破蛇，怎麼魂不散……依依呆了一下，站在瓦片上，仔細確認無誤後，嘰嘰喳喳了兩聲，提醒下方的小破蛇。冬天溫度很低，哪怕有太，蛇也沒法呆太久。阿青被凍得有點難，聽見聲響，從草叢裡抬起小腦袋了眼，瞧見房頂上的小麻雀後，頗為驚喜地張開搖搖晃晃。蛇不會發出聲音，沒法和小麻雀通，阿青晃了幾下，便轉往外爬，爬出幾步又搖搖晃晃，示意小麻雀跟著。小麻雀雖然很討厭爭寵的阿青，但大事兒可不含糊，阿青在這裡，說明陳思凝肯定也在這裡，便在房舍上方蹦蹦跳跳，跟在後麵去尋找。一鳥一蛇，就這麼古古怪怪地行進，用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直到天黑了，才來到了位於城外的一座破廟附近。前幾天世子薑凱失蹤，涼城已經戒嚴，進出城門都會嚴加巡查，祝滿枝騎著世子薑凱的追風馬，肯定不敢大搖大擺進涼城閑逛。依依掠過高空，離得還有很遠，便瞧見了破廟裡麵的兩個人影，正圍著篝火吃東西，僅憑廓，就認出了是祝滿枝和陳思凝。隻是破廟附近並非空無一人，從高空看去，破廟周邊的雪原上，有三十多個著製式袍的人，持著刀朝破廟合圍，已經走到了破廟附近，基本上封死了所有退路。“喳喳——”小麻雀頓時急了，形如同利箭飛進了破廟，焦急地了兩聲提醒，便又折飛夜空，朝著涼城疾馳而去……天才一住本站地址：

“天還早，多睡會兒。依依，起床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寒冬臘月天氣冷，蓋的被子很厚，崔小婉幾乎把臉兒都埋在了被褥下麵，頭發著他的下，蜷小貓兒的模樣。小麻雀則在崔小婉的懷裡。

太尚未出來，街麵上覆蓋著昨夜留下的積雪，除開巡邏兵甲和早餐攤販，幾乎沒有行人。

“你又手腳，說好了不，就一起躺著……騙嬸嬸……”許不令睡覺前是這麼說的，但睡著了之後手腳放，自己也沒法控製，此時還有點無辜。他輕輕笑了下，把手了回來，起把被褥掖好：

許不令利用的便是這一點，因為要佈置一個對付他的陷阱，左清秋必然會親自到場。北齊就靠國師左清秋撐著，國師既是運籌帷幄的首腦，也是北齊的神領袖，隻要能把左清秋引來找機會宰了，對北齊的打擊比屠掉十萬軍隊都大。

如此明正大地區別對待，小麻雀自是不樂意，轉了轉胖乎乎的腦袋，排了崔小婉的襟裡麵，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右親王世子薑凱失蹤後，北齊知道是許不令下的手，覺得許不令不現，找回來的希渺茫，隻是象征派人在城裡巡查，本沒用心去找。結果薑凱就懵了，藏在青樓後巷竟然沒人發現，直到昨天晚上，許不令都看不下去了，怕堂堂藩王世子死在青樓後巷，專門弄出點靜給北齊兵指引方向，北齊纔在青樓後麵的破房子裡，找到了快暈的薑凱。

鳥：？你是不是男人！

小麻雀凍得一哆嗦，可麵對許不令倍加依賴和信任的目，還是喳喳了兩聲，消失在飛雪之間。許不令洗漱完後，在視窗掃了眼，稍顯無聊。前兩天綁了薑凱又跑去外夷館，北齊肯定知道他來了，也能猜測到他會再次對使臣隊伍下手，此時應該會盡快佈下一個陷阱，等著他去踩。

許不令還得靠小麻雀監視城中向，見小麻雀不起來，隻得把手進被褥裡麵，從崔小婉懷裡掏小鳥，被崔小婉給打了下手，好在還是把小麻雀給掏出來了。許不令捧著不不願的小麻雀，來到桌旁餵了些鳥食，稍微代幾句後，便把小麻雀給丟出了窗外。

北齊佈置陷阱，人員到位也需要時間，這兩天外夷館都是重兵把守，沒有給他再次潛的機會，說明陷阱還沒佈置好。許不令對此自然隻能等，這些日子都是陪著小婉在屋子裡下棋聊天，也沒其他事可做。除開這些千層餅似的互相算計，比較有趣的事兒也有。

許不令手裡依舊握著大半個良心，熱乎乎的手很好，不過自從第一天晚上沒穿肚兜被了後，崔小婉後麵就穿著小了，手上還是隔著蹭布料。隨著許不令手上作，崔小婉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簾，低頭瞄了眼後，用肩膀了下許不令，不滿道：

幔帳之間，許不令睜開眼簾，偏頭看去，崔小婉靠在他的懷裡，枕著胳膊仍然在睡。

天剛亮，涼城街道上軍卒來回巡邏，鎧甲聲傳進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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