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附近轉轉……

北齊大軍占據黃河以北，原本用來抵擋北疆鐵騎的寧武關，變了齊軍的大後方。兩國戰雖然影響很大，但北齊終究是來復國，除開征召伍、募集錢糧，底層百姓的生活並未到太大侵擾。

清晨時分，汾河畔的清徐縣，已經變北齊臣子的劉知縣，站在城墻上，背著手看著遙遠的西南方，目深邃，大有幾分‘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的味道。

城墻下的百姓照常出，不過守城的兵衛變了北齊的兵馬，郭顯忠所率的關中軍被堵在了河東一帶，短時間是回不來了。

距離縣城不遠的汾河彎，兩匹馬走過田野，進覆蓋著積雪的桂花林。

駿馬一棕黃一雪白，用馬做了遮掩，不過還是能覺出型的龐大，主要是因為馬上的騎士，材有點太小了。

棕黃的追風馬上，祝滿枝披著蓑帶著鬥笠，背後斜背著長劍，坐姿十分江湖氣，可惜長得珠圓玉潤小巧玲瓏，坐在高大駿馬上，看起來非但沒有江湖人的英氣，還憑空多了幾分可。

旁邊白駿馬上，陳思凝要好許多，材高挑，充滿發力的雙圓潤結實，配上腰後的彎刀和頭上的鬥笠，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勢。

白追風馬是寧清夜的，在蕭綺答應滿枝出來逛逛後，滿枝便以幫忙遛馬的理由，把追風馬借了出來，然後一溜就從嶽溜到了太原。

祝滿枝好不容易跑出來一趟，長途奔波毫不顯疲憊，興致的指著河邊的一塊大石頭，老話重提：

“看到那塊大石頭沒有，我以前經常和我爹坐在上麵釣魚，別看我爹是劍聖，釣魚的手藝可差了，還沒我厲害……”

陳思凝眼神憧憬的掃視著河邊，稍顯疑：

“祝大劍聖，連王八都掉不上來？不至於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祝滿枝表一僵，擺擺手跳過了這個話題，來到了早已經荒廢的小院前：

“這裡就是我爹居的地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便是在那塊菜地裡練出來的。記得劍之日，上有天公垂淚、九龍來朝，下有百鬼聲、萬俯首……”

相伴同遊這麼多天，陳思凝早已經清了滿枝的格，很有眼的捧哏：

“謔！這麼厲害？”

祝滿枝翻了個白眼：“老陳，你能不能走點心？在茶館裡麵，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喝彩，會被人當傻子看的。”

陳思凝眉眼彎彎笑了下，做出認真聆聽講解的模樣。

祝滿枝這才滿意，不過一棟山邊上的破敗院子和兩塊菜地，也沒什麼可講解的，總不能說小時候被娘親吊在樹上打屁的事兒，當下又調轉馬首，朝著樹林外行去：

“這裡就是劍聖居的地方，已經看完了，我帶你去縣城吃家老館子，吃完打道回府。”

陳思凝心思本就不在遊山玩水上麵，對這地方自然沒什麼留，跟在滿枝旁邊緩行，想了想道：

“都已經到這兒了，離太原城也就兩百多裡，據說太原王氏老家就在那裡。中原五大門閥世家，我自如雷貫耳，我父王想娶個嫡當王後，人家都看不上，我一直想瞧瞧憑啥這麼目高於頂，剛好走到跟前了……”

祝滿枝微微抬起手來，製止了陳思凝的話語，無奈道：

“老陳，你這樣不行啊。說是隨便出來轉轉，咱們出了嶽你說襄就在附近，出了襄你說就在附近，然後是河東、臨汾，這一路往北都塊出寧武關了，你到了太原還準備去哪兒？去草原上看看？”

“呃……”

陳思凝還真就這個意思，路上隨口打探，得知許不令來了北方，去哪兒了卻不清楚，直接說去找許不令，怕滿枝不同意，才用這種循序漸進的法子，把滿枝一路哄過來。

此時見滿枝終於忍不住了，陳思凝訕訕笑了下：

“來都來了，去涼城也就四百來裡，追風馬兩天就跑到了。你不是說許公子來北邊了嘛，反正已經走到這裡，順道過去見個麵，也不當誤事。”

祝滿枝也想去找許不令，不然本不會過黃河跑到北齊的地盤。猶豫了下：

“我和綺綺姐說好了，就在附近逛逛，結果一聲不吭跑這麼遠，還跑去找許公子，這要是回去了，把我攆出門咋辦？”

陳思凝眨了眨眼睛：“是在附近逛逛，大玥附近嘛。按理說這也是大玥的疆域，咱們連大玥的門都沒出，你說對不對？”

我又不傻！

我傻綺綺姐也不傻呀……

祝滿枝小眉一皺，抱著鼓囊囊的脯想了下，若有所思的點頭：

“好像也是哈。那到時候，你和綺綺姐解釋，我會錯意了，你強行把我拐過來的，”

“沒問題。”

陳思凝認真點頭，拍馬就往北方的寧武關方向走去。

祝滿枝都快想死許不令，有個扛雷的頂前頭，自然不多說，驅馬小跑跟在後麵：

“可是許公子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就是陪崔姑娘散心，然後去歸燕城取木頭什麼的，咱們總不能跑到北齊的京城去吧？”

陳思凝對這個倒是有竹，從袖子裡取出正在打盹的小青蛇：

“阿青記得許公子的味道，咱們找個必經之地，隻要找到許公子停留過的地方，就能沿著線索追上去。你不是當過捕快嘛，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祝滿枝了脯：“本事我自然有，可漠北那麼大，咱們去哪兒找許公子停留過的地方？”

“既然是陪著姑娘散心，肯定是去風景好的地方，沿路慢慢找就是了……”

閑談之間，兩個姑娘騎著駿馬，朝寧武關方向飛馳而去。

寧武關距離清徐縣不到兩百裡，以追風馬的馬力，全力跑過去用不了多久，但好馬萬金難求，祝滿枝和陳思凝都把追風馬當寶貝看待，沒事的時候恨不得人背著馬走，自然不會全力狂奔，和尋常馬匹一樣，跑上三十裡就會休息片刻。

隨著北齊大軍占據黃河以北近一年，寧武關已經了大後方，以前雙方邊不通往來，如今也沒了限製，大批北齊商旅從寧武關過來，關的商客去北齊的也不在數，在轄境通商，北齊軍隊自然也沒有設卡阻攔。

下午時分，祝滿枝和陳思凝一道，走到了寧武縣境。臨近年關商客激增，天又快黑了，道上的馬隊車隊肩接踵幾乎堵塞，兩人乾脆下馬在河邊休息，等著道路通暢些再走。

祝滿枝很喜歡嘮嗑，隻要邊有人就沒有停的時候，陳思凝同樣話癆，永遠不會是結束聊天的那個人，兩個人湊在一起，結果就是把兩匹馬聽得頭皮發麻。

祝滿枝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蒜皮什麼都能扯，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麼就跑到了男之上麵：

“……當年在長安城的時候，我和許公子大半夜一起去挖墳，你別看許公子外表冷冰冰的，實則可會忽悠姑娘了，當時帶著我回來，你猜他怎麼說想帶我回家的？”

陳思凝對這個話題自然興趣，注意著沿途的商隊，詢問道：“怎麼說？”

祝滿枝左右瞄了兩眼，湊到跟前小聲道：“許公子說，他家有個特別大的花海，花海裡麵還有一張大床，睡十個人都不。”

“嗯？”

陳思凝眨了眨桃花眸，稍微思索了下：

“弄那麼大個床作甚？”

“對啊，當是我也奇怪來著，有點不信，還真想去看看。後來跟著許公子到了肅州，發現他真有那麼大一張床，而且還真有十個人可以睡……”

祝滿枝說到這裡，發覺笑話有點葷，有點破壞自己天真可的形象，輕輕咳嗽了一聲。

陳思凝不相信許不令會做那種‘夜十’的荒唐事兒，對此自然隻當笑話聽，搖頭道：

“許公子是有點多，不過也很負責，邊的姑娘，都照顧的好。”

祝滿枝點了點頭：“那是當然，許公子和那些以貌取人的王公貴子不一樣，而且很有男子漢氣魄。不像我爹，堂堂劍聖，被媳婦訓的不敢還……”

陳思凝本來在安靜聆聽當代劍聖妻管嚴的趣事兒，心中卻覺不對。

轉眼去，卻見遠的道路上走過去一個商隊，著關商號的旗子，十幾輛車人數多，周邊幾十號鏢師打扮的武人，從氣質到格都絕非常人，特別是最前麵一個扛著鐵長槍的漢子，坐在馬上四平八穩，是背影就讓人心生忌憚。

陳思凝武藝很高，也隻有這種境界的人，才能到來自於強者的迫力。車隊正從道上緩慢駛過，而和們平行的一輛馬車，簾子挑開了些，裡麵出一張中年男人的側臉，穿著普通平平無奇，裡麵還有個中年書生，正著們這邊。

陳思凝天生謹慎，不明底細自然抱有戒心，住了袖子裡的煙丸，隻是還沒仔細打量，馬車裡的中年人便移開了目，繼續向別，好像隻是隨意掃了眼路邊風景，隨後又放下了簾子。

祝滿枝依舊在說著爹當年貪杯娘不讓進門的事兒，發覺陳思凝眉頭蹙，疑道：“怎麼了？”

陳思凝不明商隊的底細，為了安全不可能去招惹是非，翻上馬繞道走向別，隨口道：

“這條路不太安全，我們走別的地方出關。”

“哦……”

祝滿枝沒覺出什麼異樣，知道陳思凝武藝高，也沒多問，上馬跟著陳思凝，繼續開始絮絮叨叨……

稍等，在修……

第十三章 在附近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