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在朱定北爺孫倆說起朱振梁的況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鮮卑駐軍，主帥軍帳中還亮著燭火。小$%^說^族^文*學$網

傷愈的朱元帥正埋頭大口吃面，哧溜哧溜的聲音沒有打擾到一旁冥想的軍師大人，反而是他的副將瞧著朱振梁的吃相心中暗嘆：若是嫂子在這里，元帥恐怕就不是這模樣了。

雖這麼想，但他進食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元帥大人慢。

等他們吃完了，軍師才出聲道：“元帥，我已經派人將這兩年出鮮卑的商隊查了一遍，不查不知道，這里頭有這麼大文章。”

原本是沖著盤查給皇帝陛下辦私事的人去的，沒想到無心柳，還揪出了好幾個外敵細來。

若是放任這些人在鮮卑府發展下去，他日要做點什麼，可就說不好了。

朱振梁一抹，道：“要查的事，查出來沒有。”

“已經鎖定了幾對人馬，還需要些時間。”

古朝安實事求是道。

朱振梁點了點頭，又問起住在州牧府上的兩位欽差大人：“聽說陳大人昨天了風寒，可請人去看了？”

答話的是朱副將：“元帥，劉老先生親自去的，夫人也去了。”

朱振梁意外，沒想到劉毅和這位閣老還有些故舊，對他這麼上心。

古朝安道：“聽說劉軍醫在太醫院就職的時候，曾與陳閣老有舊，他被流放到咱們朱家軍來，也是陳閣老的安排。”

朱振梁聽到這里就不多問了，京那攤子事的很，他沒興趣打聽。

“不知道長生睡了沒有，這孩子正在長的時候，一天一個樣，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模樣了。”

古朝安對元帥的小兒子也很喜歡，那孩子的淘氣真是平生僅見，笑道：“啟稟元帥，下在朱家軍呆了這許多年，單看老元帥，您還有大爺，朱家男兒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元帥若是好奇，不如回想一下自己十歲時的模樣，肯定分毫不差。”

朱振梁哼了一聲，別以為他聽不出來，他這是拿話挖苦自己呢。

“軍師大人神機妙算，這件事卻是算差了。”

朱振梁驕傲道：“長生隨他祖母和阿娘，生的白凈秀氣，等長大了，不知道多兒家踏破我朱家大門呢。”

“噗——”

正在喝湯的朱副一口湯嗆進鼻子里。

古朝安哈哈大笑：“果真如此，定要見上一面才好。”

朱振梁想起小兒子那白的模樣就滿臉是笑：“這有什麼難，等下次回京述職，你便同我一道回京。”

提起京，古朝安的眼睛暗了暗，只能嘆道：“元帥大人不在，這鮮卑府怎能離得了人，我怕是去不了。”

“說的也是。不過……長生這輩子，恐怕與這片土地再無緣分了。”

朱振梁話中帶著唏噓。

古朝安嘆了口氣，那孩子卻是可惜了。

為朱家的兒郎，不能生在這沙場，該是何等的憾。而那孩子小時候就天資過人，筋骨更甚常人，卻只能待在那詭的京為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吃一顆定心丸。

那個人這麼多年還是這麼蠢。

一個人的能耐又有多呢，留著朱定北在京城，又真的能讓他安心嗎？

朱振梁已經將心中的煩躁拋在腦后，又問起軍營里將士訓練的況。朱家軍常年東征北戰，難得有這麼長一段時間閑下來，朱振梁可不愿意朱家軍的將士們被磨掉銳氣，因此時刻不放松他們的訓練。

朱凡一一道來，兩人都沒察覺軍師大人的思緒已經飄出了賬外，及記憶中京繁華的模樣，猛地神回來。

罷了。

不想也罷，前塵往事，是是非非，早已與他無關了。

他如今，只是朱家軍的軍師。

僅此而已。

*

京，國子學。

寧衡去往太后宮中侍疾，這一去竟然就過去半個月景還不見回來。

賈家銘都覺得奇怪，沒聽說太后的病有這麼嚴重啊，怎的就過去半個月還不見好轉？真是如此，太醫院卻還平平靜靜的，往常宮中貴人出現這種差池，太醫院不得要貶責幾個醫丞。

秦奚神神地說道：“我阿娘前日去宮中探兩位姨母，倒是聽說，太后的病和五公主殿下有關呢。”

這話奇了，好端端怎麼就扯出已經出嫁的五公主殿下來？

幾人忙催著秦奚趕代，秦奚清了清嗓子，低聲音道：“我也是聽我阿娘和阿爹說話——這麼看我干啥，還想不想聽了？”

見伙伴們目鄙視，秦奚不高興了。

他就不信，他們幾個就那麼老實，沒聽過長輩的墻角。

樓安寧撇了撇，“秦大爺，求你快說，我們都等不及聽啦。”

秦奚抿笑，然后正了正臉上的表道：“太后娘娘病的那日，五公主殿下正進攻給貴妃娘娘請安呢，后來在貴妃宮中吵鬧起。太后聽說五公主了委屈，就喚到跟前來，說是要為做主呢。”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五公主似乎求太后下懿旨讓駙馬爺隨住到公主府去，太后娘娘便勸與駙馬的長輩好好相，孝敬長輩。五公主居然就哭了起來，后來還昏迷過去。聽說……”秦奚把聲音得更低，“太后那日傳了太醫，說是自己不舒服，但其實是為救治五公主的。而且，咳咳，慈寧宮里好些人都看見，太后房里端出一盆盆水，那況……”

賈家銘低呼一聲。

朱定北愣住，這況難道是……

秦奚臉上紅紅的，有些難為道：“我聽阿娘跟阿爹說，那況似乎是子落胎了。”

在男之事上還懵懂的樓家兄弟聽秦奚的話原本沒有聽明白，待到他點名，才不約而同地雙手捂住自己的，瞪大了眼睛。

賈家銘手指，難以啟齒道：“不會……公主殿下還沒出嫁幾日，怎會？”

他在賈府后宅見聽說了許多婦人落胎的事，因此多知道一點，在新婚幾天時間里，就算子新婚之夜接了種，可胎兒還沒凝聚，就算落下也只是一點，斷然不可能有這樣大出的可能。

樓安寧眼珠子轉了轉，好奇得不得了。

樓安康怕他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捂住他的，自己問道：“消息可靠嗎？”

秦奚肯定地點點頭：“陳妃姨母的宮殿就在慈寧宮邊上，雖然太后娘娘攔著消息沒傳出去，但是那麼大靜，怎麼會不驚姨母。派人去問話，那個小宮親眼看見殿里端出盆的。而且，那日之后，太后宮中便有一些宮因為伺候太后不力被仗殺……若不是陳妃姨母的人來去很快，說不定，陳妃姨母也要吃虧。”

樓安寧倒吸一口涼氣，扯下胞兄的手掌：“那豈不是仗殺了很多人？”

他想到那些無辜的宮，背后直發涼。

賈家銘道：“正是如此，更能說明事有鬼……你們還記得前幾天在街上死了的那個司馬小姐嗎？會不會，是因為知道公主婚前……才被……”

樓安寧再傻也聽出來來，他驚道：“那孩子是駙馬的還是——唔唔！”

“別胡說！”

樓安康死死捂住他的，驚慌地瞪著他。

朱定北安道：“安康，你放開樓二，他膽子小不會再外面說的。”

樓安寧直點頭。

樓安康臉有點白，他放開胞弟，見他邊因自己一時用力而泛紅，有些難道：“天家的事豈是我們能妄言的，阿弟，往后說話切莫如此。就算對我們有些話你也不能說，萬一被別人聽見，不說咱們家，就是長生他們都要被連累。”

樓安寧眼睛紅了，低頭道：“阿兄，我知道錯了。”

樓安康抱住他，秦奚和賈家銘見狀滿肚子的話也不敢再說了。

朱定北嘆了口氣，手拍了拍樓安寧的腦袋：“別怕。若是真被人聽見，我割了他的舌頭讓他不敢說就是了。”

樓安康破涕為笑，指著朱定北道：“你個屠夫，我才不會讓別人聽見不該聽見的呢。”

朱定北笑起來，“不過你們都要聽樓大的話，以后說話留心點。隨便慣了，難保哪天在別人面前也說，只是一兩個聽到也就罷了，要是百八十個聽到，我都殺不過來。”

“哈哈，樓二說的對，你就是個屠夫！”

年眼中的霾，隨著笑聲散去。

朱定北則在心中暗道：怪不得那日公主和駙馬爺那麼氣急敗壞，原來……這般耐不住寂寞啊。

又過了幾天，月末休沐前，寧衡總算回來。

他等在鎮北侯府外，用的還不是長信侯府的車架，若不是孫必勝特意敲了他的馬車他還未留意到。

朱定北奇怪：“怎麼不回府休息，什麼話明日到學府說也是一樣的。”

寧衡沉默了一瞬，開口道：“金礦那邊的挖了第三批礦了，這一次挖掘的量比較多，有一些含量很足。我著人把這批金子留著，待鑄金錠，打上貞元寶印，再轉你府上。”

再沒有比這個讓朱定北高興的消息了，他現在是真缺銀子！

“你快同我說說，有多？”

寧衡見他眼睛里都冒出金，不由笑起來，“大約有五千兩黃金。”

寧衡語氣淡的像是說五百文銅錢似得，這數字可把朱小侯爺砸暈了，他兩輩子還沒過這麼多金子！

“阿衡，等我拿到了我抱幾塊墊在我床上，我還沒陪金子睡過覺呢，哈哈哈！”

他笑得見牙不見眼。

寧衡都笑出聲了，連忙咳了一聲道：“元寶硌人，我讓人打金磚。”

“哈哈哈，金子啊金子~”

朱小侯爺此刻的表可以稱之為夢幻。

寧衡忍不住了他的臉，朱定北也顧不上拉開他，了好一會兒，才問起寧衡五公主的事。

“……秦奚的消息可是真的？”

雖然心里基本確定了，他還是有必要問一問寧衡。

寧衡點頭。

“五公主聽說前幾天和婆家鬧不愉快，到公主府去了，莫非他其實是在太后宮中？”

寧衡搖頭：“我去的時候，已經被送出宮了。”

朱定北哦了一聲，“看來那天他們要讓司馬小姐封口的事就是他們婚前私通的事了？”

寧衡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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