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中國古代的臣子,縱然多有英雄豪傑之士,但每每隻知愚忠愚孝,終其一生隻能是給人當狗的宿命。
嶽飛如此,陳近南也是如此,後世網文裡穿越到唐朝和宋朝的某兩個聰明絕頂之人同樣如此,天生就是奴才命,到死都隻能傍著他人的大混生活。
眼下的陳近南也是如此,兒都被人家給殺了,他還得給人家下跪磕頭,還要繼續輔佐人家反清上位,這不是傻麼?
看見陳近南下跪磕頭,鄭克塽很是滿意,懶洋洋道“罷了,今日乃是用兵之時,本王就不追究你渙散軍心之罪了,隻希你能戴罪立功,不負先王對你的恩德。”
其實,鄭克塽這一番“敲打”是路上就已經排練好的,他早就接了馮錫範的建議,不論此番河山擂是贏是輸,贏了,也要殺掉陳近南,輸了,更要殺掉陳近南。
——你把他的兒都殺了,他的武功還那麼高,手底下的會眾還那麼多,你留著他能行麼?
馮錫範料定陳近南不敢當著天地會群雄的麵對鄭克塽不敬,因為那樣陳近南就失去了基,你天地會是為誰打天下的?你是為人家國姓爺一家打天下的,你敢對鄭克塽不敬就等於是背叛國姓爺,你首先就失去了道義的立場。
話說陳近南傻,其實鄭克塽比陳近南更傻,他打定了主意要殺了麾下第一能臣,這不是自毀長城又是什麼?把能乾的都殺了,留著一些不能乾的在邊讒佞敗事,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歷來的傻當權者都是如此,殺了嶽飛的宋高宗就是最鮮明的例子。想要阻止嶽飛救回兩個皇帝的辦法多不勝數,何必一定要殺了這個愚忠的棟梁?
隨著鄭克塽的口頭赦免,天地會涼棚前這一段曲暫時揭過,洪安通已經開始在大擂臺上發表演說。
洪安通宣讀的是康熙的聖旨,以及宣佈河山擂正式開始,這聖旨本應由蘇克薩哈宣讀,但因為地形所限,七十多歲不會武功的蘇克薩哈無論如何也爬不到那擂臺上的木樁巔峰,所以隻好由洪安通代勞。
聖旨中的容與請柬裡的容大同小異,但重點強調的是這一場擂臺對決不限生死,不限手段,也就是說,打擂或者是守擂的人可以不擇手段殺死對方。
這擂臺可謂古往今來別開生麵之舉,以往歷朝歷代也不乏擂臺競技,或科舉武比試、或比武招親、或招募高手,但以往的擂臺總是有一個不文的約定,那就是比武時講究一個點到為止,不涉死傷,如果真的打出了火氣,或者說比試兵時顧慮刀劍無眼,那麼則須比試的雙方簽訂“生死狀”,而後才能出絕招、下死手。
可是河山擂卻不是這樣,河山擂恨不能每一場都以生死論輸贏,死吧死吧,這世上死的一個武林高手都沒有了,社會也就安定了。這纔是康熙設立河山擂的初衷。否則,就算他贏取了這場勝利,暫時度過了危機,可是往後呢?這些為朝廷效命的武林高手就那麼容易統治麼?
洪安通的心並不愉快,之前全場發的彩聲也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他始終沒有放棄琢磨,琢磨著如何在別人無法察覺的況下,將蘇荃邊的那個書生殺死。
宣讀了聖旨之後是宣讀比賽規則,規則很簡單,此刻四座小擂臺上有四個朝廷一方的武者在守擂,反清方隻需上去攻擂即可,戰過之後,誰活著誰就是下一任擂主。當然,擂主若是苦戰力盡或者負重傷喪失搏鬥能力,也可以自行放棄守擂,但若是他放棄守擂,那麼下一任擂主則須在對方陣營中產生。
至於他此刻下的這座大擂臺,將是最後小擂臺勝出者挑戰總擂主所用,他沒說總擂主是誰,但意思很明白,如果最終四座小擂臺的擂主都是朝廷一方的人,那麼這座大擂臺就完全變了擺設。
如果最後小擂臺的擂主不全是朝廷一方的武者,那麼四座小擂臺的擂主還要進行淘汰較量。
洪安通宣讀過規則之後,用與來時相同的輕功飛奔而回,在回歸本座的過程中,他鷙的目始終盯著蘇荃邊的書生。
錢青健當然知道洪安通在盯著自己,心說搶了你的老婆再殺了你未免顯得我欺人太甚,那就多有些西門大人的尷尬了。睡了潘金蓮還要毒死武大郎,至於那麼壞麼?
“就讓你先活一段時間吧,不過你若是死在別人手裡就不能怪我了。”錢老魔默默地想。
隻是他比較分析了一番場上的形勢,卻發現除了自己之外,能在一對一的況下殺了洪安通的人還真沒有,或許擁有神照經的梅念笙施展出連城劍法來可以做到?這也隻能是或許,這連城劍法是個什麼樣的劍法呢?
他微笑著與洪安通似噴火的目相對,卻毫沒把洪安通當一回事,一邊跟阿九和建寧談笑風生,一邊等待著擂臺賽的開始。
似乎這世間所有的比賽都是從低水平到高水平的一個過程,即便是兩大陣營對決的河山擂也莫能例外,四個擂臺上守擂的不過是崆峒、峨嵋、仙都、點蒼四派的青年弟子。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名門正派的後起之秀總是覺得自己所向無敵,總是想要挑戰有名的高手,而康熙設下的河山擂為他們了一個完的舞臺,他們期待在這舞臺上大放異彩。
與這些名門正派弟子抱著相同心理的,是那些前來攻擂的反清新銳,雖然他們的終極目標是推翻清朝,但是這毫也不妨礙他們想要在河山擂上秀一秀自己的武功。
二話不說,誰都知道來這擂臺是乾什麼的。於是在四個小擂臺上,八名新秀捉對廝殺起來,翻翻滾滾,躥高伏低,各種招式有板有眼,有模有樣,看上去場麵頗為熱鬧。
隻是這種層麵上的決鬥,不要說天下第一高手錢青健,也不要說洪安通、梅念笙、林澄觀、阿九、何鐵手以及陳近南、馮錫範、李西華、柳大洪以及林十八羅漢和神龍五使等高手,就是玄貞道人、關安基、徐天川、吳立這一級別的人都不會有什麼興趣觀看。
這種層麵上的比鬥,最多也就能讓建寧公主、方怡、沐劍屏等人看的津津有味,並且不斷地品頭論足,鼓掌喝彩。
“相公,你說那峨嵋弟子能不能打過那個天地會的反賊?”建寧公主看得投,渾不知自己的半個子已經偎在了錢青健的肩頭。至今不知道錢青健的份,也不知道錢青健的立場,隻知道錢青健是的丈夫,想要帶丈夫來看熱鬧,丈夫就跟著來了。
至於丈夫的一些古怪習慣,比如不說姓名,不穿清朝服飾,不留辮子等等,隻能選擇預設,蘇荃姐姐都默默接了,敢不接麼?荃姐姐可是連母親都敬重萬分的人,而且武功高強,若敢跟丈夫發個脾氣使個子什麼的,荃姐姐立即要好看。
建寧這“相公”的稱呼是跟阿九學的,而阿九卻是跟雙兒和沐劍屏學的。阿九本來稱呼錢青健為“夫君”,或許是因為沐劍屏和雙兒都很青春的緣故,不經意之間就被兩個活潑的給暗示了,所以也改口稱呼“相公”,似乎這樣稱呼錢青健,就能年輕二十歲一般。
“我也不知道他們誰贏誰輸,這樣的問題你去問你荃姐姐就好。不然也可以問你的九姐姐,或者是宛兒姐姐。”錢青健以傳音回答道。
建寧卻不知錢青健說的話隻有自己能聽見,撒道“我不問別人,人家就是想讓你猜猜嘛,你若是猜對了,我就輸給你十兩金子。”
卻不知道錢青健隨時都可以作用敵國之富,又怎會將區區十兩金子看在眼裡?
錢青健聞言不暗暗好笑,心說這公主的賭還濃厚,哄著玩玩也還有趣,便道;“好吧,我猜那峨嵋派的弟子能贏。”
以錢青健對武功的諳和理解,看臺下那四座小擂臺上的比鬥在他眼裡,連小孩子過家家都算不上,隻一打眼便知八個人的功深淺、招式家數,他豈能看不出孰優孰劣以及勝負的結果?
話音才落,建寧關注的那座擂臺上果然分出了勝負,確切地說,是分出了生死,天地會的那名青年一刀砍在了峨嵋派弟子的肩頭,險些將那峨嵋弟子的肩膀連同胳膊卸了下來。
建寧公主剛說出一句“你猜……”卻見那峨嵋弟子的一柄長劍已經在天地會青年的膛穿過,雪亮的劍尖從後者的背後紮了出來,後者當即撲地亡。於是後麵的“錯了”兩字便驚詫地改為了“你怎麼知道峨嵋弟子能贏的?”
“我猜的啊。”錢青健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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