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理羨艷的心緒，大福晉慢條斯理道：「是我阿瑪的長兄。」

胤礽皺眉：「伊爾覺羅氏的族長？」

胤礽是男人，對臣子家的後院沒那麼清楚，佟宛倒是一聽就想到了是哪位。。

手悄悄的了胤礽一下，讓他別激。

「大福晉說的應當是伊爾覺羅大人的嫡吧。」佟宛道。

以現在的份和佟瑞塔如日中天的未來，庶大福晉可說不出口的。

難不太子的第一側福晉的庶兄，隻能娶個別人家的庶，這是不給太子麵子呢。

「側福晉敏慧，正是那丫頭。生母是繼室，不比原配嫡的份高。大伯又偏疼這個中年得來的，捨不得將嫁給混日子的人家。」大福晉徐徐說道。

繼室嫡的份確實尷尬。

一個家族之中，長份最高，往往嫁的是最好。世家嫡長子娶的正室，大多都是長。這是門當戶對的一種。

依著大福晉所言，伊爾覺羅氏的族長定然捨不得嫁給沒出息的次子。有出息的那波，要麼已經有了主兒，要麼年紀還小，不配對。

如此，佟瑞塔就撿被人相中了。

想著前幾個月，佟福晉寫信提到對佟瑞塔婚事的擔憂，佟宛對大福晉的話有些意向。

佟宛眉眼中的意，大福晉看的清楚。

乘熱打鐵道：「我那堂妹的格，乖巧順，雖有些小氣，卻識大不任。論到才學婦德，額娘是江南長大的，在漢人那兒學到的詩書和紅不。不但如此，容貌俏可，在家裡姑娘中出類拔萃。」

大福晉裡的堂妹，都好，無一差的，完的跟天仙似得。

自誇的話聽個七分就是，佟宛道：「這樣好的姑娘，能看中妾家的二哥，是二哥的福氣。隻是，妾已經嫁人，做不了家裡的主。若是大福晉不介意，妾傳信一封，給阿瑪、額娘說聲。」

「這就夠了。咱們倆兒都是遞話的人，緣分如何，還看他們自己的。我原不做這樣的事，可側福晉為人清正、品高潔。能教養出這樣的兒的家庭，定然是好的。」大福晉說的妥帖。

大福晉和佟宛說的熱鬧，襯得胤褆和胤礽兄弟的關係也不錯。

康熙偶爾往胤礽這邊瞅幾眼，難免關注到。

他回想一下，似乎每回宴席時有佟宛和大福晉在，胤礽和胤褆之間總能安分許多。

兄弟箭弩拔張的看著傷心，縱然這是康熙自個兒一手造的。

上了幾碟子新菜後，康熙道：「太子和保清說什麼說的這般開心。今兒弘昭、塔娜不在，老大家的丫頭怎麼也不在。」

胤褆心酸酸的，太子的子就有名有姓的，他家的就是丫頭。

心裡難的胤褆，一時沒能及時應了康熙的話。

惠妃離的近，替他答了：「保清家的大格格前幾日夜裡吹了風，子有些不適。今兒雖是好了，可到底是個孩子，便沒讓來了。」

康熙點頭稱是，他對孫兒沒那麼看重，知道沒有大病就行了。

「等明年的除夕夜，弘昭就能跑了，保清家的也是。到時候咱們家更熱鬧。」康熙樂嗬嗬道。

「用不著等一年，再過半年，弘昭和塔娜就能走能鬧了。現在已經能拆家，兒子都怕過幾年毓慶宮被他們拆沒了。」胤礽朗聲道。

「拆沒了朕給你建更好的，孩子們能鬧騰的起來、健健康康的，是你們的福氣。」康熙道。

多爽快、多疼兒子的父親，除了胤礽，其他人笑不出來。

一粥一飯當思得來不易；半半縷必念製作維艱。

這話可是康熙三年前在除夕時寫的對聯，用以告誡八旗子弟不可奢侈度日，謹記厲行節約。

區別對待暗暗的來就是了，當著大傢夥兒的麵大聲說出來，讓他們心裡多難。

胤褆心裡苦的喝了杯酒，除夕宴連酒都是度數低的黃米酒，能讓人借酒澆愁的烈酒想都別想出現在這裡。

「福晉啊，皇阿瑪對咱們家說過這話麼。」胤褆想對大福晉說康熙偏心。

大福晉練的安他：「怪我的肚皮不爭氣，沒能給爺生個兒子。男孩子活潑點，和孩兒哪能一樣。」

「不怪福晉，播種的是爺，哪能怪福晉。晚上回去爺就繼續努力，總能讓你給爺生個嫡子出來。」胤褆心疼大福晉，有些渾不吝的話都說了出來。

大福晉紅了臉，好在胤褆清醒的，聲音說的小，隻讓他們自己聽見。

佟宛耳目聰敏，不巧的聽到了大福晉的話。

心裡暗暗道，毓慶宮的禍頭子是胖閨塔娜，可不是小胖墩弘昭。

康熙才華過人，除夕宴結束時，他當場作詩。

今夕丹帷宴，聯翩集懿親。傳柑宜令節，行葦樂芳春。香泛紅螺重，搖絛蠟新。不須歌湛，明月足留人。

揮毫潑墨的灑字，落在宣紙之上，眾人真心讚歎的拍掌而合。

夜深時，宮門重新開啟，諸人領著賞回家供上。

胤礽和佟宛一同坐進轎子裡回去，胤褆也帶著大福晉攜手而歸。

康熙著目期待的嬪妃們，一個人都沒有召幸。

他懷念有赫舍裡陪伴他邊的時候，即便是後來表妹陪著，仍舊比不過年夫妻的默契。

康熙失眠了大半宿，最後黎明初亮的時候，他困得不行才睡著。

正月初一，康熙重新「開筆」、「開璽」。

一大早，康熙取了「賜福蒼生」的黑漆桿筆，蘸著硃砂書寫「福」字。

照例，康熙書寫的第一張「福」字被鄭重封存住，永不開啟，以示留住福氣。

接下來書寫的「福」字，據遠近親疏賞賜給王公大臣。

胤礽是第一個收到「福」字的，其次纔是剩下的「福」字被侍們乘著馬車送出去。

佟宛醒來時，覺得手邊有些硌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掀起被子，立馬清醒過來。

「今年也有歲錢？」佟宛喜笑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