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強鋒和蕭炎武兩軍之間的戰鬥在巳時二刻打響,戰場是饒強鋒所擇一山崗。討天軍駐守在山崗之上,居高臨下防,從山腳往上約有三十多丈高,急挖出四道壕。山上的樹木被伐下,簡易地做拒馬,留下二尺高的樹樁繞上繩索,便了阻擋馬行的屏礙。
蕭炎鋒沒有立即下令攻擊,而是騎著馬圍著這無名的山崗轉了轉。山崗高有三十丈,十分陡峭,騎著馬向上十分困難,稱得上易守難攻。不過山上的賊軍要下山也不容易,蕭炎鋒所部有四千輕騎,還有二千多招攏的潰兵,將整個山崗圍得水泄不通。討天軍皆是步卒,要是到了平地上與輕騎相遇,幾無逃生的可能。
瞭解況後,蕭炎鋒讓步兵試著發了攻擊。討天軍居高臨下,用石頭擲擊,軍出現了傷亡。蕭炎鋒注意到,討天軍沒有箭,想來遠道襲營並沒有帶什麼軍械。
蕭炎鋒決定親自上陣試試討天軍的戰鬥力,為統軍大將,他邊親衛中有兩名龍衛高手,四名軍司的好手,而且他的幾十名親兵也是軍中銳,安全應該不問題。
向上進攻的人數用不著過多,要不然簇在一起反而容易被石頭砸傷。鄭國輕騎兵的標配是輕甲、彎弓、砍刀、圓盾,蕭炎鋒命令五百輕騎下馬,左手盾右手刀步行隨自己殺上山去。主將親自上陣,軍士氣大振,「嗷嗷」著往上沖。蕭炎鋒小心地向上攀去,砸落的飛石被邊的護衛用盾牌撥開,前麵的將士已經跳進了第一道壕,與討天軍廝殺到了一。
討天軍的戰力不弱,與軍糾纏地戰在一,並沒有向後退走。蕭炎鋒對邊的親衛道:「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話音剛落,四名軍司的好手立刻騰而起。軍司是肅帝北征時新立的機構,主要是願為朝庭效力的江湖人,原司使是暗衛督統黃喜,天子在長慶二年任命了風清山莊莊主胥義祥為新的軍司使(正四品上階)。
憑藉著胥義祥在江湖中的人,軍司迅速為龍衛、暗衛之外的得力的諜報組織,主要是刺探軍、保護員以及刺殺敵軍將領等職,軍司在鎮北大營頗立戰功,天子對其多有嘉獎,軍司儼然與龍衛、暗衛分庭抗禮。
四大都護府都有二十名軍司的好手,蕭炎武率軍困守盤蛇山,蘇祖為保護他的安全派出四人,軍司中亦中派係,風雲山莊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風雷門、落意門等投軍司早的門派也在軍司中擁有一席之地,後來加軍司的門派或者個人要想出頭就難了。鎮北城大戰以命搏功名有不人立功賞,而被分派到各都護府保護員的軍司屬員就是運氣較差的這種了,隻要不是傻子誰沒事去刺殺護衛森嚴的都護府大將,這些武林人都被邊緣化了。
討天軍南下盤蛇山,朝庭派大軍圍困,對於某些人來說立戰功的機會來了,這四名軍司的好手也是
這樣想法。四人皆是江湖名震一方的好手,因為太直不知逢迎才會到安東都護府聽用,此次隨蕭炎鋒出征自是卯足了勁要立功升遷。
四人如同投出四塊巨石,砸落在戰場之上,長刀揮出四濺,幾無一合之敵。四人的加立時改變了戰局,討天軍開始向後敗退,蕭炎鋒笑道:「此四人皆悍勇之將,戰後當為之請功。」
那兩名龍衛高手一聽,有些眼熱,鋼刀也沖了上去,討天軍原本不敵,這兩人加後討天軍便開始向山上潰逃。
饒強鋒站在山腰第二道壕,看到那幾人殺戮、驅趕著部下,提著斧子從側旁下山。
肖義正殺得興起,左旁突然寒閃起,肖義忙側,手中刀隨手抖出,在他想來,自己出手快,不等對手的兵傷到自己,自己能先將他砍翻在地。
哪料寒迅捷如電,刀尚未劈出,寒已至眼前,肖義嚇得大一聲,忙撤刀擋在麵門之前。斧子劈在刀麵之上,肖義力氣不如,手中刀被斧子拍在了麵門之上,鼻子被刀麵拍平。麵臨生死關頭,肖義不敢有毫耽擱,借勢向後倒去,哪敢管後是陡坡。
對手向後滾落,饒強鋒不再追趕,轉向不遠的趙文華,趙文華毫不懼,踏步向饒強鋒迎來,隔著半丈遠,掌中刀便掄起,一道白的匹練直奔饒強鋒。
饒強鋒形微蹲,雙腳紮穩,手中斧向著匹練迎去。「當」聲巨響,趙文華沒有看到賊人被自己劈退,手中刀反倒被震得手飛出。好大的勁,腦海中剛閃過念頭,饒強鋒已經箭步竄上前,斧刃抹過,人頭飄起。
另外兩名軍司的人看到饒強鋒勢如猛虎,轉瞬之間便有兩人敗在他手,互相以目示意,一左一右向饒強鋒圍去。饒強鋒垂下斧子,沖著前麪人頭大的石塊用力一揮。斧麵砸在石塊之上,石塊被砸得騰空而起,飛出之時裂大小十餘塊,像激箭一般朝前去,那兩人皆在石塊飛的範圍。
左側的徐誌輝站在低,立時伏低頭躲避,高的馬樂立則無避,隻得向側旁閃躲。饒強鋒大喝一聲,頓足躍起,有如猛虎撲食,朝徐誌輝撲去。
「誌輝留神」,馬樂立見徐誌輝還未直腰,趕高聲提醒道。徐誌輝聽到惡風從頭頂來,心知不好,也不敢抬頭直腰,就勢懶驢打滾,一路磕跘著向山下滾去。饒強鋒見徐誌輝逃,目轉向馬樂立,馬樂立膽氣已喪,不敢上前爭鬥,徑直向山下逃去。
相比軍司的四人,龍衛兩人的境要好得多,年紀稍大的張安平是龍衛典史、年輕的是龍衛力士席力。張安平看到饒強鋒,立時高聲出來,道:「是討天軍的逆首饒強鋒,不要放走了他。」
朝庭對殺死饒強鋒的賞賜是鎮逆侯,賞邑四百戶,金二千兩,銀五千兩,良田二百頃。名利人心,席力聽到眼前就是饒強鋒時,立時直衝上前,手
中銅鐧向饒強鋒的腦袋砸去。張安平暗暗苦,這個席力太過衝,不過席力是龍衛鎮席德的侄子,席力來安東都護府任職時帶來了席德的信,信中席德托張安平關照,眼見席力涉險,張安平隻得起頭皮往前沖。
饒強鋒看到銅鐧砸至,形一側,鐧便走空。饒強鋒出左手,向席力的前抓去。席力沖得太猛,收勢不住,被饒強鋒一把薅住了前襟。張安平頭皮發炸,被饒強鋒抓住還有好嗎,也不敢上前營救,便將手中用的兩把短刺甩出,朝饒強鋒刺去。
他的短刺是鐵混雜鑌鐵製,看似短小分量不輕,揮舞起來破空聲極小,張安平祈饒強鋒不察中了他的暗算。席力被饒強鋒拿住,當然不會乖乖就範,用力向後掙去。饒強鋒冷哼一聲,提著席力往旁邊一摚,那兩柄短刺輕巧地紮席力,席力慘呼一聲,手足搐起來。
饒強鋒舉起席力朝張安平砸去,張安平見自己短刺紮中了席力的後背,尺許長的短刺近半,肯定是傷及臟,估計席力是難活了,若是席德知道自己殺死了他的侄兒,估計自己也難活命了。
閃讓過砸來的席力,張安平沖著撲來的饒強鋒嚷道:「饒當家,張某願降。」
饒強鋒一愣,隨即醒悟自己剛才砸出的年輕人可能是個重要人,被眼前此人誤作,此人沒有退路才會歸降。
「歸降可以,送五個投名狀來。」饒強鋒冷笑道。張安平無奈,撿起一把刀,轉向軍殺去。討天軍見大將軍神勇無比,轉瞬之間將軍的攻勢化解,歡呼著朝下殺去,氣勢如虹。
蕭炎鋒見勢不妙,下令撤退,回守在山崗之下。饒強鋒將軍趕下山崗,看到山腳之上軍陣勢嚴,軍的輕騎都上馬待敵,傳令不必追擊,返回山崗重修工事。
此一戰,軍失了銳氣,蕭炎鋒看著有些沮喪的部下笑道:「賊軍被困守孤崗,逆首饒強鋒就在山上,等到大軍到來,饒強鋒隻有乖乖就擒,到時候論功行賞,你們個個都是大功。大夥打起神,千萬不要讓到手的功勞飛了。」
一席話,說得眾軍神大振,蕭炎鋒一麵派人前去調軍,一麵讓人在山腳修築工事,防止討天軍逃。申時,大軍陸續到來,輜重營的潰兵也前來聚集,孤崗之下聚集了一萬六千兵馬。
由於輜重營的軍械被焚,前線的絞車弩、投石車等攻防利還在途中,蕭炎鋒沒有下令攻山,而是讓輜重兵砍伐樹木,打造械,準備明日辰時一作氣殲滅饒強鋒等賊軍。
夜降臨,站在高崗下眺,重重亮將山崗重重圍住,為防止饒強鋒等人趁黑走,蕭炎鋒下令將周圍的樹木砍下,堆在山腳下圍一圈,燃起大火,便是隻兔子靠近也有無數利箭在等著。
山崗之上,饒強鋒神態自若,眼前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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