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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九百三十四章直搗腹心

大通坊潘府,已經修繕一新。潘和義親之時,楚安王讓人將隔壁的院子買下作為賀禮,潘和義和妻子湯氏住在西院新房。

與從前相比,潘家已經大變模樣,湯氏嫁過來的時候帶了兩名丫頭,潘家有一對父子族人上門投靠,父親潘平壽作了管家,兒子潘和齊做了潘和義的親隨,又到牙行雇傭了廚娘、院公、車夫等人,潘家赫然已是宦人家。

東院潘母所住的上房,潘和義和湯氏依例前來請安。潘母與湯氏談了幾句中秋過節的事,然後問潘和義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前去化州?」

湯氏眉頭一皺,愁容泛起,自打得知丈夫要去化州清理田畝後,便寢食難安,從父親中得知丈夫與化州經略使江安義之間的恩怨,這次天子讓潘郎前去化州清田,那江安義還不得為難丈夫。可是皇命所差,潘郎又不能不去,真是讓人愁腸寸斷。

潘和義應道:「等中秋節一過,孩兒便帶隊。娘在家中要保重,玲兒要好生伺候母親,替我盡孝。」

湯氏弱弱地應了一聲「是」,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潘母板著臉喝道:「哭什麼,義兒前去為國效命,為他的妻子應該歡喜纔是。」

見湯氏垂頭落淚不已,潘母心中著實不喜,這個媳婦過於弱了,最關鍵的是現在還沒懷上,等義兒回來後該張羅地替他娶房妾氏了。

潘母不耐煩地吩咐道:「玲兒,你子骨弱,先回房歇息吧,我與義兒還有些話說。」

等湯氏告辭離開,潘母道:「義兒,此去化州看似兇險,其實無障。你天子委派前去查田,江安義就算再不願在大麵上還是會過得去,私下裡的小作你且先忍了,等回京後尋機向天子提上一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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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和義簡短地應道:「孩兒心中有數。」

「你到化州後準備如何清查田畝?」潘母問道。

潘和義略思片刻,道:「化州報來的自查況孩兒已經細細看過,田和私田都看不出什麼疏,孩兒想過,要找化州的要從屯田下手。」

潘母欣地點頭道:「跟為娘想的一樣,看來不用娘提醒你。不過,你不能在中秋後,你去跟黃大人暗中稟報,明日就前往化州。」

潘和義心中一,明日了母親的心意,如果隨大隊前往化州,江安義肯定有所準備,對他有所防備,江安義在化州威極高,如果他暗中做對自己將寸步難行。要想查出化州田畝的,必須趁其不備,直搗腹心。明日將比大隊快上八天,從京城到化州走驛站需一個月,而通過車馬行能短一半時間,這個自己就能多出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時間,這段時間差足以讓自己把化州屯田的個清楚。

…………

從化州來京城的道向來繁華,西域商隊源源不斷地從化州境,再分散到鄭國各州,其中半數便匯到京城的東西兩市。化州風經狂士馬遠翔之口在京城傳播後,除了香雪居的大名漸為人知外,羅白山中泡溫泉喝果釀、臨沙城外看翰海落日、千裡草原馳駿馬野鹿都為京中豪們津津樂道的事。

化州熱的興起帶了前往化州車馬行的迅猛發展,威記車馬行為行業中的姣姣者。這個崛起不到十年的車馬行,憑藉著雄厚的財力、特製的車廂和沿路布設的威記客棧迅速地鄭國境一張通網路。

潘和義帶著潘和齊登上威記車馬行的馬車,車廂特別加寬加長,十二個人對麵而坐,並不覺得擁。從京城前往化州會野府,全程一千八百裡,府的車馬一天行進六十裡,需時一個月,而車馬行戴人的馬車速度是府的一倍,隻需半個月就能到達會野府。馬車隻準每個人帶三十斤重的行囊,超過這個重量則要另行收費,若是大量的貨,車馬行有專門載貨的業務,還有專人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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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記車馬行著一條條幅,「時間就是金錢」,據說這是化州經略使江安義所提,潘和義暗暗心折,能被世人譽為點金手江安義並非浪得虛名。

車馬費一人五兩銀,包吃包住,潘和義算了一下,一輛車十二個人,得銀六十兩,刨去吃住所用、車馬損耗、人工費和稅賦,這一趟下來能賺二十兩,半個月二十兩,一個月便是四十輛,如果客源充足的話,一年至有四百兩的收,不知威記車馬行有多車馬,如果過千的話一年收便有四十萬兩。

聽說威記車馬行隻是振威鏢局的副業,這個鏢局的年過百萬兩,振威鏢局當初不過是德州新齊縣一個不起眼的小鏢局,二十年時間已經長為鄭國四大鏢局之一,而振威鏢局的背後便是江安義。潘和義心中泛起酸,儘管不想承認,但江安義確實比自己強。

潘和義裝扮前往化州遊歷的學子,潘和齊是他的長隨,他的位置在車廂尾部,一道竹簾垂下擋住車外的灰塵。一聲音鞭響,馬車開始駛,潘和義子後仰,靠在後的皮墊上。

車廂座位的設定花了心思,這個背墊呈弧型,後背靠在上麵很實,天熱皮墊散發出涼意,兩旁有扶手,有塊擋板垂在扶手下,可以支起來做簡便的茶幾,放書本、茶壺、瓜果之類的東西。

潘和義打量著車的乘客,四個青衫學子湊在一起,從他們興的言語中可知是前去化州遊歷的學子,安靜地坐在他們邊的顯然是他們的隨從,潘和義邊是著綢衫的漢子,帶著兩名隨從,還有一人麵鬱,鬍鬚像是剃過,臉上著青青的須茬,坐在車廂的最前麵,閉著眼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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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馳出延平門後,那四個士子中站起一人,笑著跟眾人打招呼道:「小生姓楊,楊得義;這三位是蘇永誌、花展佳、史林潔,我們四人是國子監的監生,此次請假前往化州遊歷,一路與諸君同行,深榮幸,還多多照看。」蘇、花、史三人也站起,滿麵笑容地拱手示意。

車廂夠高,能夠讓人站直腰。潘和義拱手道:「小可林天祥,在京中教幾個蒙度日,聽聞化州風景秀,有意前去一觀。」京中人口過兩百萬,每日遊的人口數以十萬計,員多如牛,潘和義不用擔心被人認出。

那個綢衫漢坐在潘和義旁,等潘和義說完起道:「在下劉安傑,前往化州做些小生意,請多關照。」那個青茬鬍子睜開眼,淡淡地說了句「葉應年,生意人」便又閉上了眼睛,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至於潘和齊等幾個親隨眾人選擇地將他們忽略了。

馬車出了京城,平衡地走在道上,事先幾人得了車馬行的通知,出城後每天辰初出發,酉正休息,午時有半個時辰的吃飯時間,每天在路上五個時辰,若有三急告訴車夫,車夫會找空地讓他們解決。

出城已經五天了,潘和義注意到他們每天住並沒有進城,而是住在城外的威記客棧,客棧的掌櫃和夥計像驛館的吏一樣,事先準備好了熱水飯菜,下了車自有人領著前往住。飯菜還算可口,住是兩人一間,潘和義隨意掃了一眼客棧院中停放著十多輛馬車,那些車夫湊在一起熱絡地聊天。

起初潘和義還擔心長途跋涉車夫和馬匹會吃不消,後來發現兩匹拉車的馬隻要出現疲態便會換過,車夫三日一換,每天會經過兩家威記客棧,這樣算起來從京城一路到會野府至有三十家威記客棧,潘和義暗暗吃驚,如果每家客棧養六匹更換的馬匹,那這一路威記車馬行就有近兩百匹馬,四五十個更換的車夫,加上客棧的夥計有二三百人,那整個威記車馬行的馬匹豈不是超過了千匹,人數在三千以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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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路,潘和義假做不經意地提出。劉安傑笑道:「林先生目果然敏銳,能見人所不及。這威記車馬行的振威鏢局的附屬,車馬行所用的馬匹多是鏢師們淘汰下來的。至於車馬行的人手,有的是傷的鏢師、趟子手安置在裡麵,有的是鏢局的家人。威記車馬行的線路有好幾條,但通往化州的線路是最好的,其他的遠比不上。」

楊得義笑著介麵道:「肅帝對北用兵,從北邊搶了數萬匹戰馬回來,又佔了漠人六百裡地,有好多漠人部落歸降了咱們,每年用馬換東西,朝庭這些年不缺馬。京中十六衛每年都要更換數千匹馬,那些更換下來的戰馬有不讓鏢局買了去,想來威記車馬行得了這塊好。」

「不北邊有馬,西域人也賣了不馬過來,國幾家大的車馬行,哪家沒有上千匹馬。」史林潔道。潘和義點頭教,心中不以為然,這個史林潔好為人師,一副秀纔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的架式,其實遠不如邊的蘇永誌言多才。

馬車已經進靈州境,眾人已經彼此悉,有的時候穿城而過,彼此會買些果瓜時鮮在車上吃,便連潘和齊這五個長隨他聚了圈子,彼此閑聊打發時間。

楊得義是個閑不住的子,每日在車上不是論文就是聯句,偶爾賭鬥一下,為晚間的吃食加兩個好菜。潘和義裝扮的是舉人,楊得義自然要拉著他一起,劉安傑為人豪爽,也搭在裡麵逗趣,他所的詩句自是破綻百出,不過自有風趣,晚間加餐多半由他掏了錢。

唯有那個葉應年,與眾人格格不,每天上車便閉上眼,不管邊人如何說笑,眾人相邀過幾次,被他婉言謝絕,便不再理會,隻當他是空氣。

潘和義開始還留意這個葉應年,後來發現此人吃飯時要把桌上的剩菜全都吃完,一副不捨得浪費的小家子氣,心中不釋然,這位就是靠節省省下幾文錢來做買賣的小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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