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不參與值班,值班的主要是幾個年輕的醫護人員,就是為了方便夜間接待急診。
出事的那天晚上剛好到了彭丹值班,張揚很早就去街上炒了小吃,跑到值班室跟彭丹邊吃邊聊,就當是陪著妻子一起值班了。
值班室有一個小電視,小夫妻兩個吃著聊著,倒覺得這種溫馨的生活簡單,比在城裡過日子更愜意。
就在這個時候來了病人。
來的是一個農村婦,用當地的花頭巾蒙著臉,抱著一個孩子,孩子用被子包裹的很嚴重,閉著眼睛應該正在睡覺。
這農村婦當地口音很重,反反覆復的強調孩子下午發燒,想要些退燒藥。
彭丹大概估計了一下這孩子的年齡,覺得孩子也就是三四歲的模樣,按道理說這麼大的孩子,出現藥反應的可能很小。
不過出於醫生謹慎的天,彭丹還是要求這名農村婦把孩子放下,讓檢查一下,「大嬸呀,退燒藥我們倒是有,不過得先看過孩子的況之後才能給你開呀。」
這婦很急躁,眼看著彭丹不肯給開藥,「大夫呀,你就行行好吧,這孩子燒的不行了,我們可憐人,也沒有多餘的錢給他看病,他快撐不住了!」
彭丹十分無奈,「我並沒有說不給這孩子開藥呀,我隻是說需要給他做個檢查,你先把他放下好不好?」
不知道是語言不通還是什麼原因,這婦始終不肯聽彭丹的,堅持把孩子牢牢抱在懷裡,就是不讓彭丹檢查。
張揚很不耐煩,「彭丹不就是退燒藥嗎?你就給他開一包算了!反正也沒有多錢!」
彭丹堅持搖頭,「不行啊,這不是錢的問題,退燒藥使用不當是會有命危險的,我必須要看過這個孩子,然後才能給他開藥!」
眼看著彭丹不肯通融,那婦突然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大哭起來,「你們這不是福利醫院嗎?原來是騙人的,為什麼不肯給葯?為什麼不給孩子救命?」
這個時候,還有些其他病人還有家屬都過來看熱鬧了。
這些當地人原本對福利醫院都充滿了激,可是看到這婦可憐的樣子,大家又忍不住幫這婦說起話來。
「不是說開藥都是免費的嗎?為什麼不給葯?」
「我看這醫院是掛羊頭賣狗,是騙我們老百姓的!」
「開藥快給他開藥!」
人都有盲從,也不知怎麼的,大傢夥就鬧了起來,一下子就把彭丹和張揚給堵在了值班室裡邊兒。
「不好,這事鬧大了,趕給老闆打電話,」彭丹把值班室的門反鎖起來,急急忙忙就給耿坤打電話。
電話剛剛撥通,彭丹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線就被人給割斷了。
值班室門外有人在砸門,有人喊著開門,還有人喊賠錢。
張揚有些慌,雖然他是個男人,不過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兒,「怎麼辦?要不然就把葯給他們吧?」
彭丹卻很鎮定,「不能給!這況很反常,你想正常人會為了一包退燒藥這麼大乾戈嗎?」
張揚一想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正常人本不會為了一包退燒藥就鬧這麼大的陣仗呀。
外麵的護士都被攔住,本進不來,好在耿坤他們離得近,接到值班室的電話之後,接著就撥了過來,發現電話撥不通之後,耿坤就明白是出事了,立刻帶人趕了過來。
耿坤剛過來的時候,他們在當地雇傭的保安已經把大門給鎖上了,這是耿坤提前教給他們的辦法,一旦遇到有人搗,如果無力製止的話,就可以鎖上大門,這樣可以把壞分子關在裡麵。
大門剛一開啟,有一個抱著孩子的農村婦就往外麵沖,卻被保鏢們給推了回去,不管什麼人現在都不能離開醫院,不查清楚搗分子,他們是不會隨便把人放出去的。
這個農村婦就是引起這一場糾紛的那一個,抱著孩子又鬧了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出去?你們憑什麼攔著我?」
這人說話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南溪的注意,南溪仔細看了看,突然對阿三說道,「快把這人抓起來,就是上一次在街上鬧事的家屬!」
上一次醫鬧事件給醫療小分隊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連阿三也想起了這件事兒,他立刻就向那人靠近,毫不留的把那人抓了起來,不管對方怎麼掙紮反對,還是被給推進一間辦公室關了起來。
耿坤到來之後現場的混很快就平息下來,驚魂未定的張揚和彭丹離開值班室。
他們在辦公室看到那抱著孩子的農村婦之後,立刻指出來,就是這人帶頭鬧事。
這農村婦又換上了一副可憐麵孔,「求求你們就讓我走吧,我就是看孩子病了著急,所以想給他開點退燒藥,你們不給開就算了,可不能關著我呀!」
南溪要過去,卻被耿坤拉住,「別去,這人如果是職業騙子的話,極有可能是個亡命之徒!」
阿三走上前去,把那人懷裡的孩子搶過來檢視,這一看可把阿三嚇了一跳,「夫人,這孩子好像沒氣兒了!」
南溪皺眉,走到孩子邊檢查,發現這孩子果然沒氣兒了,而且從他的僵時間來,估計孩子死了最有半天時間。
南溪猛然抬頭看向那個年輕的農村婦,「我明白了,你故意抱著一個死孩子過來看病,然後又到值班醫生給你開藥,隻要他開錯了葯,你就可以大做文章了,對不對?」
聽到南溪的話,周圍圍的醫護人員立刻恍然大悟,可不正是這個道理嗎?怪不得這個農村婦說什麼也要開退燒藥,這孩子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疾病,本不能吃退燒藥。
張揚和彭丹更是出了一冷汗,如果不是彭丹堅持原則,他們差點也犯了這個錯誤,隻要這人拿到了退燒藥,回去在等兩三個小時,然後去報警說孩子吃了葯以後暴斃,那誰也救不了彭丹了。
一時間大家都無比後怕,這人的詐騙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