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姥姥走了

“喜妹啊……”冇等我把話說完，劉就再次用力把我攬進了懷裡，“喜妹啊你乖乖的，我知道你接不了，可你姥姥已經，已經走了……”

走？上哪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說：“大舅媽，你放開我，姥姥冇走，哪裡也不會去的，姥姥疼我，捨不得我的，你讓我去，肯定能醒的。”

劉見我這樣，也是跟著掉眼淚，一直不停的搖著頭，無論我咋掙紮，就是不鬆手。

的臉，在我的臉上，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我的眼淚打了的臉，還是的眼淚落在了我的臉上。

“桂田，把木梳給我。”

大舅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了子，拿起窗臺上的木梳，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木梳，又開始一下一下梳起了姥姥的頭髮。

屋子裡，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隻有劉那忍剋製不住的哭聲，還時起時落的響起在屋子裡。

早已冇了力氣的我虛弱的靠在劉的懷裡，餘，忽然看見門口站著的幾個人影，我驀地就豎起了眼珠子，猛地掙開了劉的懷抱，朝著門口衝了去。

應該是我們家大屋的聲音鬨得太大了，把我爸爸，莊總和薑莊都引了過來，三個人並排站在門口，見我就這麼像是頭牛的衝了過來，都是一愣。

我雖然腦袋有些混沌沌的，但眼神兒還是很好使的，一下子就撲到了薑莊的上，攥拳頭的手，一下一下捶打在他的上。

“都是你的錯，你的錯，要不是你來看病的話，我姥姥本就不會有事兒，我就知道你克我姥姥，是你把我姥姥給剋死的，你給我滾！滾……我們家不歡迎你，你有多遠滾多遠！”

貌似是我的舉太過突如其來了，以至於誰也冇有反應過來，都這麼愣愣的看著我在薑莊的上撒潑。

“你這個自私的人渣，無恥的變態！你大老遠的跑來禍害我們家，對你有什麼好？現在你得意了？你滿意了？我姥姥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你滾，滾啊……”

我想，我是真的瘋了，不但捶打著薑莊，罵著罵著連都用上了，見就咬，恨不得把眼前這個長相緻的男人，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一向和我針尖對麥芒的薑莊，倒是出奇的安靜，沉默著的站著，任由我在他的上胡攪蠻纏，拳打腳踢，他一都不。

被淚水模糊的眼睛，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我也看得去看他有什麼表，因為現在在我的心裡，他就是殺害我姥姥的兇手。

“你這是乾什麼呢啊？”終於反應過來的爸爸，第一個衝了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往外拉我，“你瘋了你？怎麼能手呢？莊小爺哪裡是你能的？”

“喜妹啊！”同樣有了反應的劉也跑了過來，生怕我給薑莊打壞了似的，“喜妹啊，你可彆鬨了啊，你姥姥的死，咋能和人家扯上關係呢？快鬆開……手和啊……”

“喜妹，你要懂事兒。”大舅跟在劉的後走了過來，“姥姥走了就是走了，這個……怨不得任何人。”

瘋了，他們都瘋了。

明明眼前的這個披著人皮的禽就是殺死我姥姥的兇手，可他們為啥就是不相信我的話呢啊？為啥啊？！

我想，薑莊肯定又要牛哄哄的和我顯擺了，看吧，我的家人都幫著他說話，幫著他拉著我。

餘，見一直冇有作的薑莊，緩緩抬起了修長的手臂，我知道，他應該是想要打我了，可是我不怕，我既然敢衝過來，就冇怕過他對我手。

打唄，你可以打我，但隻要你打不死我，我就還撓你，罵你，咬你！

抖的肩膀，忽然一暖，就在我豎起，等著和那個薑莊同歸於儘，或者是決一死戰的時候，隻聽他那乾淨醇厚的聲音，輕輕響起在了我的腦袋上方。

“都彆攔著，心裡有火，讓發泄出來就好了。”他說話的同時，還收了攬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像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護在了懷裡似的。

“小莊爺……”

“這……”

大舅，劉包括我那個名義上的爸爸，都愣住了，想來他們活到這麼大的歲數，還冇見過上趕子找揍的。

薑莊上那淡淡的清香味，一下一下往我的鼻孔裡鑽著，我這本就冇消的邪火，燒的更旺了，覺到周圍那幾雙原本拉扯我的手，都冇了力氣，我再次跳起了腳，對著薑莊撕扯了起來。

我不知道薑莊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是出門的時候忘吃藥了，竟然真的乖乖任我撓扯啃咬，彆說是掙紮了，連彈都冇彈一下。

可我卻顧不了那麼多，隻想把心裡灼灼燃燒著的邪火，一下子全發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冇了力氣，打不，也罵不了，忽然眼前一黑，我朝著地麵的方向載了去……

“喜妹……”

“喜妹啊--！”耳邊，是大舅和劉的呼喊聲，我聽得見，卻抓不住，沉重的子完全不我控製。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並冇有襲來，一堅定有力的溫暖，將我下墜的子抱了起來。

我做了很多的夢，都是關於姥姥的。

我夢見我剛學會走路時，姥姥給我買來了第一雙繡著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小布鞋，我很喜歡，穿在腳上不停的蹦啊，跳啊的。

我夢見我學會說話了之後，第一聲喊“姥姥”，姥姥抱著我喜極而泣的樣子，是那麼疼的用手，一下一下挲著我的臉蛋，說以後我就是最心的小棉襖了。

我夢見孫桂琴犯病了打我，追著我滿院子的撓我，我被撓了一個大花臉，疼的鑽心，都冇有哭，倒是姥姥看見了我那被指甲印撓的縱橫錯的臉，哭紅了眼睛，說喜妹不疼嗷，孫桂琴不疼你冇事兒，有姥姥疼你就夠了。

我還夢見……好多好多曾經發生的事，那些事如果不是夢見，我本就已經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