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姥姥的子瘺了
我記得以前我們村兒口就有一座土地廟,不過從我記事開始,就冇有人去土地廟供過香火,現在那土地廟破的四風。全本小說網()
姥姥走這高高的臺階似乎很是吃力,不停的著:“上麵的土地廟是保佑一方平安的,可這下麵的就不是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個靈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經過當地的土地廟的,隻有土地爺認可了,被鬼差送進來的靈魂才能進下一站。”
冇想到這下麵竟然如此的有秩序。
我攙扶著姥姥爬上了最後一層的臺階,姥姥說要先去找守門的鬼差辦事兒,我在原地等著。
我目送著姥姥離開了之後,一個人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好奇的看著那些在門口排著對的人。
他們都冇有開口,但我卻能聽見有好多人在竊竊私語,這聲音就跟在後山的時候是一樣的,當時小嘀咕說這鬼話。
隨著那些排隊的人一一走進那間奇怪的屋子,有兩個一黑一白的影子從裡麵飄了出來,周圍那些排隊的人似乎很害怕他們,一看見他們出來了,紛紛讓開了子。
那黑的影子手裡拎著一張泛黃的單子,開口說的卻是人話:“這上麵是最近幾天要下來的人。”
白的影子湊過去看了看,一一念出了那單子上的人名,可念著念著,他忽然就頓了一下,似想了想才又道:“丙寅年,閏五月,廿五日,申時,鄧金枝,這個人……好像是被惡狗大仙將仙的人。”
鄧金枝?
我愣住,這不是姥姥的名字嗎?
黑的影子點了點頭:“冇錯,就是,不過貌似聽聞還冇找打接替香火的人,所以的魂抓下來之後先著,至於是走左關還是走又關,還要等惡狗大仙的通知。”
眼看著這一黑一白的影子飄下了臺階,我隻覺得我更冷了,雖然他們說的東西我聽不太懂,但他們說要下來,那不就是,是……死?!
姥姥要死了?!
不可能,怎麼會呢?
姥姥一直都好好的,剛纔還和我說話呢,怎麼會還有幾天就要死了呢?
“喜妹。”姥姥走了回來,握住了我的手,“發啥呆呢?”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更不知道該說啥,心裡堵的像是塞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仔細看了看姥姥上的三道火,還在,我這才稍稍放了點心。
姥姥並冇有在意我的表,拉著我進了那許多人都在排隊的屋子,可奇怪的是,我和姥姥並不用排隊,那守在門口的鬼差見了姥姥都紛紛點頭,然後示意姥姥可以進去了。
我被姥姥拉著,看著那些還在門口排隊的人,心想:姥姥在下麵還真是厲害,都敢跟鬼隊。
進了那紅門黑頂的屋子,是一個很寬敞的大堂,地麵亮的可以反,但此刻那跪在正中央的‘人’卻本就冇有影子。
而在那個跪著的‘人’的對麵,是中間一張棕紅案桌,上麵擺放著一本書。
奇怪的是,我本就冇看見那桌子後麵有人坐著,但那本書卻在自己翻著,特彆神奇。
姥姥見我疑,耐心的告訴我,那本書是本地的《戶籍冊》,記載著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員多等等,而我之所以看不見正在翻書的土地公,是因為我的德還不夠。
“喜妹,跟好了,出了這土地廟就是黃泉路了。”姥姥拉著我的手忽然開了口。
我其實本就冇仔細聽姥姥說了啥,因為心裡一直想著剛剛那一黑一白影子說的事,隻擔心著姥姥會不會真的不出幾天就要死了。
姥姥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也不再開口,而是握了我的手,拉著我走出了土地廟,不過是纔剛邁步出了門檻,迎麵就是一陣狂風襲來。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馬平川,荒涼到不長一草一朵花的地方,心不知道咋的忽然就沉了下去,悶的難。
“姥姥,我難……”
姥姥拉著我的手繼續走:“喜妹,深呼吸,啥也不要想,就是往前走。”
我聽著姥姥的話,一直在深呼吸著,雖然不像剛剛那麼憋了,但還是有些難,側眼看著姥姥,卻跟冇事兒人似的,忍不住好奇。
“姥姥你都不難的嗎?”
姥姥淡淡的笑了:“姥姥不難,姥姥習慣了。”
姥姥說:“黃泉路上不好走,黃泉路上無老,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塵埃,向前看,看不到關大路,向後看,看不到親朋四鄰,這條道上聚集了太多孤魂野鬼的孤獨和寂寞,你覺得難也是應該的。”
孤獨和寂寞?
那是一種什麼覺?
我和姥姥走在黃泉路上,一路上看見好多靈魂,它們哭嚎著不肯前往走,有的滿花言巧語討好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
姥姥見此,連連歎息著告訴我,人的求生意識是最強的,但是上了這黃泉路又有幾人能夠還魂呢?任憑靈魂怎麼哀求,怎樣使出渾解數逃跑,都掙不開兵手裡這死亡的鐵鏈,一路歸去,目的地都是一個地方,曹地府--酆都城。
“姥姥,那為啥那個魂就被放了啊?”我好奇的手,朝著黃泉路的某一指了去。
隻見在我和姥姥的不遠,有一個鬼差正解開了那被捆綁著靈魂的鐵銬,將那自由的靈魂給了一個穿黃袍道士的手中。
姥姥不過是一眼,便皺起了眉頭,拉著我快步走:“損德的玩意兒,喜妹咱倆趕離開。”
哎?
這是咋的了?姥姥纔剛不是還好端端的嗎?
我被姥姥拉著,一邊走一邊止不住的回頭,隻見那黃袍道士掏出了一疊白花花的東西,塞在了那鬼差的手裡,然後帶著那獲得自己的靈魂,朝著我和姥姥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那喪良心的東西走了嗎?”姥姥忽然問,腳下的步伐卻不停,拉著我繼續走。
喪良心的東西?
說的是那個黃袍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