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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過人之處》 第四十五章

薊山的山脈連綿, 呈東西走勢,一頭直至東角河岸,一頭拖拽往西北角邊境, 靜默地伏於幽州大地。

兩匹快馬穿山過林,先後到了地方,停了下來。

山宗從馬上下來“下來吧,前麵隻能步行。”

神容跟著他下了馬。

他們的後方, 遙遙停著胡十一帶領的一隊軍所兵馬, 那是山宗的吩咐, 讓他們負責在後方聽令, 若有突發形好及時接應。

神容往前看, 前麵一片坦途, 茅草剛開始春發,一叢一叢的在風裡輕搖, 明明可以直接馳馬過去,不知道他為何說隻能步行。

猜大概是有佈防上的安排,便依言丟開馬韁,徒步走過去。

要去的山腳要越過這裡,還在那一頭。

腳剛要踩上那片茅草,後腳步聲急至,腰上一,山宗一把攬住往後一拽。

腳下剛踏過的地方已經陷下去一塊, 出下方森森的尖矛。

原來是陷阱。

愕然地看一眼山宗。

山宗鬆開腰, 又扣住手腕“你跟著我走。”

神容緩口氣,跟著他從右側穿過去, 他踩一步,跟著踩一步。

那裡看起來明明與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 但他十分清楚該落腳的地方,每一步踩下去都安然無恙,再沒有出現過陷阱。

隻是十分曲折,神容被他扣著手腕,跟得很,留心之後發現,腳下走過的其實也隻是一條極細的小道。

抬頭說“難怪你說隻帶我一個。”

山宗腳下踏出了那片範圍,回一把“別分心。”

歷來山林是最容易潛的地方,崇山峻嶺也不例外。這邊境附近的山裡幾乎遍地都是軍所設定的佈防陷阱,這不過是其中一個。

帶的人越多越麻煩,一個個過去就得費多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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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一腳跟著踏了出去,舒口氣。

他有些好笑地看一眼,又拉一下手腕“前麵還有一段。”

再往前出現了神容之前見到過的泥潭,幾丈寬,前後都見不到頭,也不知多長,這次連敵深的石塊也沒有,本看不到有路徑可以過去。

山宗此時才鬆開手腕,往前一指“再往外就是邊境線上了。”

神容朝那頭看了一眼“那又如何,都到這裡了,豈能退步。”

山宗看了看,忽然開始解腰帶“等著。”

神容奇怪地看著他,就見他解下腰帶,護臂護腰都卸了,又除了胡服,隻穿著中,到了那泥潭數丈之外。

他在潭邊蹲下,將袖往上拉,著那隻斑駁的右臂探泥潭。

越探越深,到後來整個人傾低,單膝著地,一手撐在岸邊,右臂完全了潭中,袖都浸了泥,他似是拉住了什麼,一下扯了上來。

一片泥漿飛濺,泥潭中冒出塊木板,上麵還覆蓋著層泥水在流。

山宗起了,甩一下泥漿遍佈的胳膊“過去吧。”

神容看了看他,提起擺,一隻腳先踩上去,沒覺得太才往前走。

山宗走過來,就在後方跟著,見腳下忽然打了個,手就立即了出去,但馬上又站穩了,直直往前走過了那塊木板。

他扯扯角,手收了回來。

神容終於看清薊山的另一角。

高聳的山嶺如同穿了雲中,蔥蘢茂的連綿不絕,在眼前鋪陳往西北,那裡是如龍蛇盤踞的一段關城。

關城依山而建,似在那一片山嶺被攔腰斬斷,說明還有一段山嶺在關外,出乎的意料。

“這座山是境的?”回頭問。

“嗯。”山宗應了一聲,提醒“這裡方圓百步都是安全的,你可以隨意走看。”說完走去了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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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又轉頭去看那段關城,對著手裡早已展開的書卷,靜靜沉思。

按照推算,變化就在這裡,但沒想到看不到全貌,居然還有山嶺在關外。

緩步走,一寸一寸觀察著周圍的地風,思索著礦脈的走向,又一遍遍看向那段關城。

等在原地探完一圈地風,神容才發現山宗方纔走了還沒回來。

還記得他先前走去的那一頭,順著方向找了過去。

還在他說的方圓百步,不用擔心陷阱。

神容踏著半枯半綠的茅草往前,漸漸聽到了水聲,繞過兩棵矮樹,看見一條流淌的淺溪。

山宗背對坐在水邊,胡革帶都堆在腳邊,清洗掉了右臂上的泥漿,那件中袖也洗了,沾了水,浸了一大片,被他了下來,在手裡擰著水。

神容到時一眼看到他**的背,寬闊的肩,理舒張,往下是他窄的腰,束在胡裡,腰側線條半……

怔了怔,朗朗白日下猝不及防看見了男人的軀,隻這肩背,如同勾描的一個形,便又勾起了心底那個的夢境。

山宗已有察覺,忽然回頭。

神容猛然與他視線相接,眼神不一閃,轉就走。

山宗看著背影,手裡半乾的中甩了甩,穿上,起

神容剛繞過一棵樹,被男人大步而來的影攔住了。

山宗擋在前“你跑什麼?”

神容自然不能說是想起了那個夢,每一次皆是因他勾出來,分明不相信那男人是他。

絕不可能是他。

再想下去,心裡都生出了不忿,淡淡移開眼“誰說我跑了。”

“我說的。”山宗笑,看一眼自己上“生赧了?我以為你花招那麼多,膽子是一直很大的。”

神容頓時一眼掃去,盯著他帶笑的眼,這人果然壞到了家,竟還得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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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花招多?”輕哼一聲,往他前走近一步“你又哪隻眼看到我跑了?”

山宗垂眼看了一瞬,忽然手摟住的腰一收。

神容一下撞他結實膛,到他半微敞的中襟,聽見他聲音在耳邊問“那現在呢?”

微怔,不自覺慌了一下,又穩住,手上抓住他襟“現在如何?”

陡然腰上一,是他的手扣了,接著耳邊一熱,他的猛然了上來。

神容呼吸頓時急促,抓了他的襟,臉被迫偏著,看到他扣在腰上的胳膊。

那隻袖半地卷著,斑駁的刺青了一半,掛著點滴水珠,他摟得用力,小臂上線條如刻顯現。

輕輕口氣說“你這纔是花招……”

話音驟失,咬住了

山宗啄著的耳垂笑一聲,浪無匹,像回應一樣,頭更低,重重著耳際親去臉側。

神容半張臉頰都熱起來了,男人的怎會這麼燙,從的耳垂到側臉,如同磨過,**辣的一片。

甚至覺出一疼,差點要躲開時,下被捉住。

山宗一手撥過臉。

耳裡忽而聽見了馬蹄聲。

他停了,眼睛還盯著神容的

神容臉頰飛紅,斜睨著他,口一陣陣起伏。

“我們耽擱久了,他們找來了。”山宗摟著腰的手臂鬆開,聲還低沉。

胡十一帶隊按命令等在後方,一直看著日頭,覺得實在是有點久了,金也就要看個山,可別是出了什麼事,就領了人打馬過來看形。

還老遠,看見那兩人從邊境那裡過來了,各自牽著馬,金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他們的頭兒,胡服穿得不太周整,護腰護臂都塞馬鞍下,襟稍敞。

胡十一知道這一帶形,料想他是親自過陷阱,這回倒沒多想,下了馬,先人去將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恢復原樣,等他們走近了,忙問“沒事吧,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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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掃他一眼“我既然沒傳訊,你說有沒有事?”

胡十一懵了懵,這話聽著不對,好像他不該來,他往後退兩步,訕笑“那應該是沒事。”

山宗去看神容,已踩鐙上了馬背,一手拉著胡的疊領豎了起來,半遮半擋了那臉側。

自馬背上往後看“我哥哥還在等我的結果,我要先走了。”

並不等人答話,說完就拍了拍馬,沿著原路返回。

山宗示意兩個兵先跟上去護送,纔去扯韁上馬。

……

神容回到礦眼,長孫信的確在等,老早就朝這頭著。

勒了馬,他走上前來,本想問結果,看到模樣,對著臉看了看“領子怎麼豎著,可是被風吹久了?”

神容不自然地抬手一下耳邊鬢發,順著他話點頭“是,有些冷。”

長孫信立即吩咐紫瑞給取披風來。

神容也沒下馬,繫上披風,兜帽也戴上,臉側耳垂遮得更嚴實,怕他再問,搶話說“山夠久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也好。”長孫信去牽馬,纔想起回頭看一眼。

剛好山宗帶著人過來,在馬上,胡服落拓,眉梢眼角都掛著不羈。

神容打馬要走時又看他一眼,朝他壞種。

別人可能看不見,山宗卻看得分明,也毫不意外,眼看著打馬出山走了。

長孫信也看了他一眼,對他這不雅模樣皺了皺眉頭,施施然上馬,跟上神容。

神容出了山,直至快到幽州城下時,又悄悄耳邊,居然還火辣辣地燒著,尤其是耳垂。

東來和紫瑞還一左一右跟著。

放下手,當做無事發生,便可不用去想那男人先前肆意作祟的了。

前方也有一隊騎馬的人正在城。

右側的東來輕喚一聲“主,是他們。”

神容徹底回了神,看向那隊人,是一隊兵馬。

檀州兵馬,為首的了個側臉就進了城,是鎮將周均。

多看了一眼,他跑來幽州做什麼?

他定有過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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