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白銀城郊區，村莊的私人餐廳，留著八字鬍的老闆正在打掃天的幾間桌子，將遮的大傘立起來撐開，然後抬頭隻有幾片薄雲的藍天空。

天氣不錯，不過現在正午還是會很熱，離涼快起來還得有幾個月。他漫無邊際地想道。

因為離正午的飯點還有段時間，他打掃得相當散漫，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猛然聽見後頭一直有人在喊他：“……老闆？不要無視我啊。”

“咦？”

他詫異地回頭，看到不知何時一位年輕的士已經在後頭的一個圓桌旁坐下了，正朝他揮手：“能給我一份菜單嗎？”

這人……什麼時候坐下來的？

老闆不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很快給出反應：“哎呀，對不起啊客人，剛剛在想事……”

他忙不迭地拿了一張菜單遞給客人，從口袋裡拿出筆記，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客人。

時髦的緞帶遮帽，形的深領連長被染顯眼的紅，綴著紅寶石的項鍊鎖骨，襬很長，完全過了膝蓋，卻在右部分留出了開衩的設計，大膽地袒雪白的大。

這打扮，不說在這個郊區的村莊，哪怕是在市中心的街頭也顯眼過頭了。

這就是城裡人的時尚？

老闆又瞥了瞥人那張妝容緻的臉，明明是張還算得上漂亮的臉，但不知為何他總覺自己隻要一移開視線，就會馬上失去印象。

“鮮酪烤薄餅，一杯黑咖啡，謝謝。”人給出點單。

“好的，好的。”老闆點點頭，快步進屋去了。

人兀自坐在位置上，無所事事地拿過放在桌子上的報紙掃了兩眼，在看到一篇標題寫著《蘇菲·卡特解約黎明戲院，至今未給出複出時間》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低沉的男聲讓人放下了報紙，抬眼一瞧。

“典獄長。”人抬頭，臉上出微笑，“哎呀，臉有點暗沉啊，熬夜了？”

艾登在奇奇莫拉的對麵坐下，歎了口氣：“保鏢真不好當，好在你過來換班了。”

“我可也是連夜兼程趕過來的，正準備去休息一下先呢。”

“休息一下倒無妨，不過以防萬一，午後還是得由你過去一趟。”艾登回道。

“我還以為你會說要由我們二十四小時盯著那‘大明星’呢。”奇奇莫拉有些意外。

“冇必要，白天的時候那宅子裡還有一位園丁，一位傭，然後管家也會從監視的房間裡出來。那個跟蹤狂男巫如果選擇白天過去的話，要殺的人恐怕就要多出一倍來了，而且著村莊白天在外頭走的人也不，換了我我肯定選擇晚上手，白天遭遇襲擊的可能不高。”艾登分析了一下。

“隻要守夜就可以的話，那還是比較輕鬆的。”

“但也不是說絕對冇問題，保險起見，你還是下午就過去一趟吧。”

“要保護這種大明星，真是適合我這種隻能待在幕後的人的活兒呢。”奇奇莫拉用自嘲的語氣說道。

艾登聽這麼說，馬上就想起對方似乎很在意自己因為適應“虛無”權柄而變得存在稀薄這件事。

“喂，對方隻是個當替的仆，不要怠工啊，任務失敗就冇報酬了。”艾登提醒。

“隻是稍微慨一下，我還是懂分寸的。”奇奇莫拉回道，“那我負責這邊的期間，您要去做什麼？”

“回去睡一覺，再理下工作。”艾登歎了口氣，“今天可不是工作日。”

“您這就甩給我了？萬一那邊突然打過來？”

“我相信你一個人能理，你應該離權柄更近一些吧，你的權能應該能製對手。”話題涉及到權柄，艾登低了聲音。

“自保肯定冇問題，但要解決對手就有點難了，我手頭現有的權能，都冇有什麼攻擊力。”奇奇莫拉也低了聲音，為了方便聽清彼此的聲音，把座位拉近艾登，並肩坐在圓桌旁，“相比之下‘質’權柄的‘萬象’權能，實在太適合正麵戰鬥了。如果我掌握了‘虛無’的‘湮滅’權能還好說，唉，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艾登問。

“其實我被傳授過‘湮滅’的神言，隻是缺乏消化的神。”奇奇莫拉說完就目不轉睛地盯住了艾登。

“乾嘛？”艾登馬上就覺到了對方的目的，警覺地皺眉。

“彆這麼不解風嘛，您肯定懂我的意思……”奇奇莫拉微笑著把臉湊近了一些，剛想說點什麼，突然瞥見桌旁站著個人影。

一扭頭，發現老闆正用托盤端著他剛剛點的餐點，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

老闆乾咳一聲，將東西放在了桌上：“夫人，您的鮮酪烤薄餅和黑咖啡。”

“謝謝……”奇奇莫拉察覺到了對方的稱呼變化，糾正了一句，“我還未婚哦。”

“啊啊，抱歉，我不知道兩位還冇結婚。”老闆賠笑。

“我們也不是人。”艾登及時糾正一句。

老闆心說好傢夥，就你們剛剛湊近談，還有方突然開始**的那氣氛，現在跟我說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正兒八經的人，那豈不就是……人關係？

帶著人到城外郊遊，這種事居然也能毫不顧忌地坦明的嗎？

城裡人真會玩啊！

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冷靜，恢複了營業笑容，將目投向艾登：“那這位先生要點些什麼？”

“正好早餐都冇吃……”艾登掃了一眼菜單，“有什麼推薦的嗎？”

“冇有！”老闆秒答。

“嗯？”艾登詫異地一抬頭。

“啊我是說……”老闆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改口，“我老婆的手藝不錯的，菜單上的都還可以，您看著喜歡的點就是了。”

“那就……火煎蛋配辣醬，蔬菜湯，一份白麪包，黑咖啡，謝謝。”

“好的好的。”老闆轉過，臉上的笑容馬上帶上三分嫌棄，同時他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