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後。

“……蘇菲竟然連那種私事都跟你講了？”蘇珊端出了茶水，和艾登在矮桌邊上坐下，更加詳細地聊了起來，“隻是被雇過來殺人，冇必要瞭解雇主和保護對象的往事吧。”

“請見諒，我隻是瞭解一下雇傭的理由，以免落假委托的陷阱。”艾登隨便給出了一個理由，“你要知道乾這一行，命是冇什麼擔保的。”

“能理解，既然你對微笑天平有了這樣的瞭解，應該也知道我們的作風。你就不擔心是我們設局在利用你嗎？”蘇珊問道。

微笑天平會利用一些客戶去對付其他客戶，在其中靠提供報來作為分紅。既然會這麼做，他們自然也可能在引導兩個客戶相鬥之後，漁翁得利。

“卡特小姐已經預付了一部分報酬，我相信的易誠意。”艾登回答。

有《無字法典》作為測謊工，蘇菲欺騙他的可能幾乎是不存在的，更何況他已經收到了一部分報酬。

“聽起來這次是下本了……好吧，勉強算是夠意思了，回頭能幫我帶個信過去嗎？就說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怨了。”蘇珊長出一口氣。

艾登聽得出在他過來和蘇珊接之前，蘇珊對蘇菲還是有一定怨氣的。

當然，大概也得是對雙方的關係存在一定程度的重視纔會有這樣的怨氣。

“你們關係……還不錯？”艾登問出了曾問過蘇菲的問題。

“還行，我不是很喜歡，但我們姑且算是朋友。”蘇珊給出了一個讓艾登到些許意外的答案。

“不喜歡還能當朋友？”

“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到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就很難得了，冇法太挑剔。我們還算有，隻是和追求的差異比較大。我一直都想擺這裡，這種任何價值都要吸得乾乾淨淨的組織，他們連神都賣，更何況是人？接的客戶基本上儘是些危險人，待在這裡，被消耗掉隻是問題，就算往上爬也毫無意義。”蘇珊緩緩說道，“我不是不想要錢和力量，隻是相較之下，我更喜歡自由和安穩。”

“很明智的想法。”艾登認同地點頭。

“而蘇菲相反，還是比較喜歡名和利，哪怕獲取這一切需要一點風險。順著組織的安排，利用組織的人脈當上了大明星，名利雙收，但風頭正盛的結果是也招來了殺之禍。”

“聽起來你的世之道更安全，但結果你們的組織卻安排你代替去死。”艾登說道。

“世事難料。”蘇珊聳了聳肩，“組織大概也看出了我這枚棋子有多消極怠工，所以才決定捨棄我，而不是更加積極的，看來我做得還是……不夠明智。”

“話說我們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討論會不會太招搖了點？”艾登有些在意地看向門外，“我記得卡特小姐說過，這屋子裡還有一名管家，其實是你們的上司？他不會察覺到我們的小作吧。”

“那管家這次隻負責善後工作，他其實不在書房。這件宅邸其實是組織的東西，裡頭有一聯通逃生通道的藏房間，到了晚上他就會待在那裡。”蘇珊緩緩說道，“從那個房間可以監視到廳堂、樓梯和庭院，二樓的臥室是看不到的。白天周邊其他人在的況下還好說，夜晚是兇殺案最可能發生的時間段。他當然得藏起來，如果那位跟蹤狂先生殺過來，他肯定不會想陪葬。”

“住在門崗的園丁豈不是也要陪葬？”艾登說。

“他不是組織的人。這個組織連自己的人員都能拿去送死，會在意一個普通人？”蘇珊輕描淡寫地回道。

“好吧，這屋子既然是你們組織的，那你們組織應該有不據點吧，這房子還有藏房間和通道，看來你們組織還是很懂得留後路的。有這樣的佈置，那他們為什麼不想辦法讓卡特小姐躲一段時間，拖延點時間出來召集人手？”艾登提出了疑問，“或者你們可以直接讓卡特小姐消失，重新換一個份出道，反正等那傢夥殺了蘇菲·卡特之後你們組織也得那樣做。”

“因為那位跟蹤狂先生執念太深了，本就是個瘋子。而微笑天平又完全是一個靠利益運作的組織。組織判斷如果不想辦法消解他的仇怨，他很可能會將報複目標瞄向整個微笑天平，到時候造的損失可能會更大。”蘇珊出了不屑的冷笑，“犧牲一個無關要的接待人保全整個組織，很劃算不是嗎？”

“嗯，還會算賬的。”艾登點頭，“不過那傢夥得有多瘋，才能把你們嚇這樣？”

蘇珊冇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起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疊信件，遞給了艾登。

艾登一開始還有點疑，但在出幾封信讀過之後就明白了。

每一封都是言辭激烈的匿名信，收信人指明是蘇菲·卡特。

“……在探尋力量的道路上，你曾是唯一令我願意駐足的鮮花。僅此一次，我可以赦免你欺騙我的罪，隻要你老老實實離開那裡投向我，今晚十點，一個人到城北的西風酒館來，我等你的答案。”

“你一定要選一條被我製裁的絕路？很好！”

“你依然在忽視我？那就讓我留在你的噩夢裡吧，我決定了，我會殺了你。”

“你以為搬了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絕對不會放棄。”

“真期待你向我求饒的樣子。”

……

艾登審視過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蘇菲從黑鐵城輾轉到白銀城的過程中，喬伊不斷寄過來的擾信。

喬伊·森確實是個合格的跟蹤狂，在蘇菲·卡特離開黑鐵城之後不斷地寄出威脅信，看得出他一直在追蹤蘇菲的住，言辭一封比一封激烈，看得人脊背發涼。

“那一封是前天收到的，就在這裡。”蘇珊指向最後一封信。

艾登出了那封信，裡頭隻有一句話：“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