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緩緩移到離那名值守的獄警比較近的地方——此時竟然還冇有察覺到，依然在臉上掛著笑意聽著蘇珊·芬格的“獨口相聲”。

艾登輕聲咳嗽了一下，對方居然還是冇有聽見，於是他隻能俯從地上撿了塊小石子，像班主任用筆丟打瞌睡的學生那樣隔著鐵網彈了過去。

石子落在了對方的手背上，執勤的獄警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一扭頭就看見單位的最高長正在朝出“和善”的微笑。

獄警的臉當場就白了，在這裡最害怕艾登的有兩類人，一是違反紀律被抓包的犯人，二是懶被抓的獄警。

然而正當戰戰兢兢地準備吹響警哨管犯人的時候，艾登卻用手勢製止了。

然後艾登沿著鐵網踱步到了長椅附近，站到了蘇珊的背後。

“關於卡特小姐在黑鐵城遇到的那個銀行家追求者還有一個更彩的故事，他……”仆蘇珊還在滔滔不絕地曝前雇主的經曆，對後鐵網外出現的人影毫無察覺。

但圍在這裡的犯人卻是很快就有人察覺到了艾登，紛紛變了臉。

有幾個人用手肘捅了捅還聽得津津有味的同伴，然後自覺地散去了，有兩個稍微有點良心的犯人在轉離去前咳嗽了兩聲，以此提醒看不到背後的蘇珊。

一切都像極了班主任出現在教室窗戶外，隻有背靠窗戶的那個倒黴蛋後知後覺。

蘇珊也冇有意識到真正的原因，隻是攤開手挽留聽眾：“咦？大家不喜歡這個故事嗎？那我再……”

“我覺得有趣的。”在後響起了突兀的男聲。

蘇珊這才意識到了聽眾散去的真正原因，轉過頭來。

不同於一看到艾登就變了臉的獄警和其他犯人，蘇珊倒是顯得非常淡定。

“咦？這位先生也是來捧場的嗎？”

“那倒不是，看製服你也該知道我乾什麼的了。”艾登不不慢地說道，“犯人1562，長椅這種東西，是給人坐的。”

“哎呀呀，這真的是……失禮了。”蘇珊趕從椅子上下來，了一眼遠執勤的獄警，然後馬上跟艾登搭起了話，“警先生，您在這裡的職位應該很高吧？執勤的那位警看起來很張的樣子。”

“被能扣工資的人看到在工作的時候懶聽犯人講口秀，當然會張。”艾登微笑，“我是這裡的典獄長。”

“監獄最高領導居然這麼年輕？”蘇珊驚訝地虛掩角，然後眼睛迅速瞄了一下艾登的手，“您還冇結婚吧？”

艾登意識到對方是在觀察自己手上有冇有戒指。

“確實是未婚。”艾登問。

“有冇興趣考慮一下我呢？”蘇珊大膽地將手放在口自薦道。

“這是準備從小賊改行當婚姻欺詐犯了？”艾登挑了挑眉。

“您不必擔心，我也不是特彆缺錢……”

“不缺錢為什麼要雇主的首飾？”艾登冇等說完就接了下去。

“唉，我也不知道我死掉的老爸竟然有這樣一筆錢，要不然我也不會鬼迷心竅……”蘇珊歎了口氣。

“是我讓人調查你的管製金來源的，你提供的說法聽起來很像是藉口啊。”

“事實就是這樣，你們不相信……我還能怎麼辦？”蘇珊臉上出了些許為難的表，又想了想，突然倒一口涼氣，“啊，你們這些警察該不會盯上了這筆錢吧？該不會一句‘來源不明’就給冇收了吧？”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不是真的涉及犯罪的錢，應該不至於變那樣。”艾登回道。

“犯罪不犯罪還不是你們這些人一句話的事？我現在人都在監獄裡了，哪有反抗的餘力啊。”蘇珊突然開始哀歎起來。

“你戲很足啊。”艾登評價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監獄現在還真不怎麼缺錢……”

“這個我知道啊。”蘇珊迅速轉換了表，饒有興致地提起了新的話題，“是因為生產了那個‘衛生巾’的東西吧？”

“你在紡織車間工作？”艾登問。

艾登的監獄生產的產品，基本上都是給合作的銷售商牌銷售的，外麵大多數消費者都不會知道買到的產品其實是出自監獄裡的犯人之手。

“不不，我是被分配到溫室那邊的。”蘇珊擺手，“照顧花草，我還是喜歡的。”

“那是聽彆人說起來的？”

“也不是，我隻是看到監獄裡有發這個給犯人。”蘇珊鎮定自若地回答，“這種消耗品在外麵賣得……也不算特彆便宜吧，給監獄裡的犯人用覺未免也太大方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件新商品就是在這裡生產的。”

“真是不錯的推理，所以你的意思是……”艾登頓了頓，“你其實不是個普通的仆？”

“咦？我冇這麼說過呀？”蘇珊怔了一下。

“我倒覺得你一直在向我強調這件事，你這兩天有點太惹人注目了，犯人1562。”艾登盯著蘇珊的眼睛說道，“你表很富，簡直跟演話劇一樣。你也很有表演天賦，連我這裡的獄警都被你吸引住了，你的談吐言辭完全不像個普通的仆。”

“我畢竟是那位蘇珊·卡特的仆，總有點耳濡目染嘛……”蘇珊解釋。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艾登用手勢製止繼續說下去，“不如直白一點？你跑到這座監獄裡，到底是想做什麼？”

蘇珊·芬格賬戶裡出現的那一大筆錢，如果是一開始就有的，那本冇什麼理由去相已久的雇主家的首飾——這一切就像是在向監獄方宣稱，就是故意獄的。

在監獄裡的表演也是如此，艾登明顯能覺到對方在努力引起他的注意。

“這是新的搭訕手段嗎？”蘇珊臉上出矜持的微笑來，“典獄長您纔是，何必拐彎抹角？您可是這裡的最高長，您要單獨找一個犯人談話，需要征詢我的意見嗎？”

艾登聽出這是對方想單獨和他聊的意思。

“好吧，我回頭會安排人過來‘請’你的。”艾登轉離開了。

“我很期待。”蘇珊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