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艾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桌子上放著那本《無字法典》。

在忙活完大部分的善後工作，艾登終於有時間仔細地研究這本戰利品。

他將手放在《法典》上，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了對周邊空間的印象，就像是腦子裡有個人自顧自地拿出了一幅三維地圖展示給他看。

在這幅地圖上，有一片球形的空間被點亮標識了出來。這個空間，剛好將薔薇鐵獄整個兒包裹了起來。

這就是由他設置的，目前《無字法典》生效的“領域”。

在昨天從納威手裡搶到這本《法典》之後，艾登就已經發現了《無字法典》的一些規律。

首先，就像一個國家的法律隻能在這個國家的領土生效，《無字法典》上的規則，也隻能在事先指定的領域才能發揮作用。

這個領域是以《法典》為中心出現的，大小可以調整，但最大也隻能達到兩三個街區的程度。

一個人一天之隻能在《法典》上寫下三條規則，《法典》一次也隻能同時共存三條規則，每條規則隨時都可以當場廢除——用文字宣告，或者直接一筆劃掉都可以。

在指定的領域，《法典》會強製讓所有人和事遵守上麵書寫的規則，如果事的發展會影響到規則，那《法典》就會將規則直接作用於事。

比如納威寫下的“止直接或間接互相傷害”的時候，監獄裡會對人造傷害的陷阱就會自失效，寫下“止限製人自由”的時候，牢房的大門就被開啟，並且冇辦法再重新鎖上。

而如果違反規則的是人的話，則會遭到《法典》的“警告”，繼續無視“警告”，《法典》會直接剝奪違反者的行能力，阻止他進一步行下去。如果該條規則還規定了刑罰的話，《法典》還會對其進行罰。

在接到《無字法典》的瞬間，艾登便自理解了《法典》所備的罰方式，一共是四種：

第一種是刑，違反者上會長出荊棘形狀的黑刺青，長出刺青的地方會帶著難以忍的劇痛，但並不會對違反者造實質的傷害，持續時間大約五分鐘，如果違反者一直堅持要違反規則，那麼刑罰就會持續下去。

第二種是監之刑，《法典》會在違反者周圍製造幾麵看不見的牆壁，將目標幽閉在這片“牢房”裡。這些“看不見”的牆壁隻會對犯規定的人起效，對其他人和品不會產生影響，持續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

第三種是流放之刑，或者說驅逐，《法典》會將領域違反規則的人傳送到一片“什麼都冇有”的黑暗空間裡一段時間，然後重新將目標送到領域邊緣外側的隨機位置。犯了“流放之刑”的人在一天無法再回到領域，一旦強行進就會被以相同的方式拋出去。

而第四種，便是死刑——無需多做解釋，顧名思義，一旦違反規則，便直接死。這應該算是幾種刑罰，僅有能直接對違反規則的人造實質傷害的刑罰。

艾登思考了一會兒，試著在一片空白的書頁上寫下：“止自殺，違者以死刑。”

這個規則顯得有點可笑，但邏輯上是可行的。如果有人在監獄裡開始手自殺，並且有能力完自殺的話，《法典》的規則就會生效。自殺的人還是會死，但死因應該會由自殺變為被《法典》死。

但規則寫完，字跡很快就變得和被廢除的時候一樣，被書頁吞噬得無影無蹤。

而後，在原本寫下規則的位置上會浮現出一行工整得彷彿印刷般的字：“權限不足”。

“這法寶還真的會認人的啊。”艾登在心裡慨。

很顯然，《無字法典》並不承認他備使用死刑的權限。

梅麗菲利亞曾經提到過，唯一權柄雖然隻是品，但擁有和相應的支配者融合的意識。它會呼喚有為支配者資格的“聖徒”。持有者距離對應的權柄越近，唯一權柄會對他開放的權限也越多。

想來如果是“秩序”權柄的聖徒，應該是有權限用死刑的。

艾登想了想，試著重新寫下一條新的規則：“止違抗艾登·加德的命令。”

同樣地，這行字很快就被吞了進去，重新浮現出了“權限不足”。

“止監獄的犯人違抗獄警的命令。”

“權限不足。”

“止艾登·加德在領域倒立。”

“權限不足。”

在《無字法典》的領域，哪怕是持有者也無法有特權，也無法讓規則僅對特定的對象生效——這些，全部都是因為作為持有者的他不備相應的權限。

換句話說，備相應的權限，或許就能做到。

大概隻有為融合了《無字法典》的“秩序”的支配者，才能隨心所地支配這份力量吧。

艾登想了想，又寫下了一行字：“今天天氣不錯。”

字再次被吸收，這次回覆的一行字是：“無效條文”。

“止向東走的同時向西走。”

同樣是“無效條文”。

“止違反《監獄管理條例》。”

依然是“無效條文”。

……

艾登實驗了幾次，發現那些無意義、表述不清、自我矛盾、或者客觀上無法做到的規則，統統都會被認定為“無效條文”，而且每條規則必須能獨立解釋，套在其他規則上的規則同樣不會被認同。

雖然這本《法典》並冇有自主意識，但艾登還是從這件神上到了某種“任”——這不是現在的他能輕易駕馭的東西。

但某種程度上，這東西現在可以作為他的保命符。

“止使用仇恨權柄的力量，違者以刑。”艾登寫下了這麼一行話。

但很快，他就得到了回覆：“無效條文。”

艾登想了想，重新寫上：“止以複仇為目的對他人采取不利舉，違者以刑。”

這一次規則冇有被吸收——艾登意識到在上麵指定的規則不能指名道姓地直接乾涉權柄力量，但卻可以針對權柄能做到的某件事。

單獨作為品的唯一權柄的位格，在支配者之下，卻在聖徒之上。

這本《無字法典》應該能對先生造限製，唯一的問題在於……如果先生手裡那道“仇恨”的唯一權柄可以破解這個規則的話，他照樣還是難逃一死。

想到這裡，他起拿過了書架上的提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