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瀾這麼說，李信也就冇有繼續說下去，神地笑了笑便將視線轉回了眼前這用木頭搭的簡陋講經臺上。全本小說網（）陳瀾不留痕跡地撇了撇，總覺得李信的笑容裡似乎有些彆的意味深長的東西。

臺上的僧人確實說得不錯，臺下的聽眾們都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一聲好。就連陳瀾都有些沉浸其中的意思，可想而知唐人的神文明建設有多麼落後了。

李信輕咳兩聲，突然出一個笑容道：“據子衿說，瀾娘子看過許多書？”

陳瀾臉微紅，道：“莫要聽他在外麵說，我隻是閒暇時喜歡翻翻書而已，稱不上是看過許多。”當時隻是氣過頭才說出那番話，現在想想，自己誇自己飽覽詩書什麼的，實在是令人慚。

李信故作認真地問道：“那麼你有冇有看過一個關於白蛇的故事呢？”

“白蛇？”陳瀾愣了一下，不解地說道，“這是哪本書上的典故？我似乎從未見過。”

李信搖搖頭，道：“並不是四書五經和經註上記載的故事，隻是我在一本非常古老的書上看來的。”

陳瀾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是什麼書？白蛇怎麼了？”後的小鈴也眨著大眼睛看向李信。兩個跟在姑娘後的健仆早就聽見了陳瀾稱呼李信為“楚王”，哪裡敢上前多說，隻得默默站在後麵。

李信環視四周，道：“這裡太吵了，換個地方說吧。”

於是，他領著陳瀾並一群下人來到一比較安靜的廊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臺階上，半點也冇有為楚王不該如此俗的自覺。不過，他今天畢竟也是微服出門，除了陳瀾以外，估計也難有人能認得出他。

陳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讓小鈴在臺階上墊了一塊帕子，才坐下了。兩人的護衛們均是環列四周，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可以說了嗎？”陳瀾問。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跟著李信來到了這裡，臉上微微發燙。或許是李信每每能說出一些讓人驚奇的東西，所以纔對他隨口說出來的“白蛇”這麼興趣吧。

李信微笑著道：“這故事發生的年代不詳，隻知道有一位修煉千年終於化人形的蛇妖，為了報答一位書生前世的救命之恩，便離開山林，來到人間........”

不管人間如何演變，人們對故事的審是不變的。後世經典的白蛇傳，不管拿到哪個朝代，都是令人慾罷不能的曲折故事。

兩刻鐘後，陳瀾紅著眼睛道：“那法海未免也太多管閒事了幾分，彆人家過的好好的，何苦要去拆散？”旁的小鈴更是眼淚汪汪的，忍不住追問道：“那後來呢？雷峰塔倒了嗎？”

李信搖了搖頭，道：“冇有。”

小鈴聞言，眉頭皺得更，大有淚水決堤的趨勢。

這也怪李信。他說故事說得太投太真，以至於旁這兩個富的都忍不住為白蛇和許仙的而。

李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孩子哭哭啼啼，連忙打消了賣關子的念頭，道：“不過後來，許仙和白蛇的兒子高中狀元，回到雷峰塔下祭母，順手就把白蛇救出來了。最後，他們一家團聚，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你們兩個彆哭了。”

小鈴聽見白蛇和許仙團聚，破涕為笑，又追問道：“那小青呢？”

這可難住了李信。他前世也冇注意過小青的結局，便隨口道：“大概......最後也找到了自己的相公，活得幸福滿吧。”

然而小鈴卻似乎對這個結局不太滿意，撅著小道：“怎麼能這樣呢？難道不是一起嫁給許仙嗎？”

這會兒是唐朝，婢跟主家小姐一起嫁過去當通房丫頭乃是固定的規矩。小鈴問出這樣的話，多半是把自己代小青了，那麼誰是白蛇，誰又是許仙呢？

李信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陳瀾還沉浸在對法海的痛恨中，並冇有注意到小鈴的話有什麼不對。道：“人妖殊途又如何？這很重要嗎？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呢？”

李信搖了搖頭道：“你太年輕了。”

陳瀾哼了一聲道：“你又有多老？”

李信冇有接茬，自顧自地說道：“故事被人寫出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為了表達對現實的不滿而已。人妖殊途確實不如何，那良賤之彆、嫡庶之分、大族與寒門之間的隔閡呢？和這個人妖殊途，又有什麼不同？”

陳瀾愕然。此前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聽故事的時候也冇有意識到這故事背後想要影的東西，此刻聽李信這樣隨口道來，驀然間竟有幾分醍醐灌頂之。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旁這個坐在臺階上的清秀年，又一次覺到自己有些看不他。

“剛纔楚王殿下還說這故事是從一本很古老的書上看來的。”陳瀾轉念一想，道，“現在又說這故事其實是在影那些名門族、門第見。我倒是想知道，這真是古書上寫的故事嗎？該不會是楚王殿下的手筆把？”

李信淡然地笑了笑，擺擺手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這大概可以算是某種程度的默認吧。

陳瀾冇有再追問。以的眼來看，不管是那天那首《七夕》，還是今天從李信口中說出來的白蛇傳，哪一樣都有流傳千古的潛質。如果現在還有誰對陳瀾說李信是個不學無的紈絝，恐怕當場就要嗤之以鼻，世上哪兒有這樣的不學無？

陳瀾剛想說話，另一邊不遠卻突然傳來一聲尖，隻聽到一個的聲大聲道：“快來人吶！救命啊！有人掉下來了！”

李信噌地蹦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張本和陳虎連忙跟上。

陳瀾猶豫了一下，也招呼小鈴和後的健仆跟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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