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縹山賞楓（一）隻怪自己心中隻盤旋著賞楓二字，完全沒想到皇山那也是山，荊棘泥濘、石階蘚的。又想起早晨赫連一臉怪異地看著，不由得心裡暗自惱恨赫連竟不提醒。

可赫連便是這樣冷漠寡的子，對於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是向來冷淡無得很，更不喜與子多言語。因此這個異母妹妹在北楚時，才會與他毫不親近。

顧清若瞧著赫連灧那一臉的神，多有幾分明瞭的尷尬，眼珠轉了轉，便解圍道：「這時節，也有京城各大詩社在山腳下聚集了一同參與詩會，能得邀參與的若非宦士族、書香世家，至也得是寒門才子，其中倒是有不平素見不著的家小姐、貴族夫人，不如本王妃陪公主去逛逛詩社集會可好？」

這種文人雅士與貴族子聚集的詩會，多半是男分流，但總能遙遙相見，每個季節都會有一些這樣的集會，之前的曲水流觴也屬其中一種。能邀與會的都不是尋常白丁，主持詩會的自然更是有攬賢招才之意的貴胄，裡外外也都有主持者安排下的侍衛巡守，算得十分安全。

「好好。」赫連灧隻想解瞭如今這曳地長的狼狽狀，兒不管自己往日是最討厭那些酸文假醋的風雅。

「那……妹妹可是要與陌王一起，陪同赫連太子同遊縹山霜葉？」

顧清離淡然笑：「皇上可是吩咐公主得由眷作陪的，我也不過是來陪赫連公主的，自當同去詩會。」

顧清若笑著打量那一：「妹妹這，去詩會可有些不妥。」

顧清離是一騎裝，不比顧清若那一，雖然也便利出行，屬於尋常便裝，但出席詩會倒還勉強過得去。

赫連灧正好對顧清離厭惡之極，冷眼掃了一下便道：「王妃還是自去登山遠眺吧。」

顧清離輕笑搖頭，也不言語，隻待馬車至了皇家園林，從馬車上下來，徒步至山腳，見蕭奕修與赫連騎馬當先，已早他們一步抵達。

說了顧清若的提議，蕭奕修倒也沒有異議，隻看著赫連，聽他道：「本宮也是覺得那一甚怪，明明說是登山看楓葉，怎麼穿得如同赴宴一般。」

赫連向來言行無忌，明明見著赫連灧下馬車，提著裾小心翼翼的模樣，依然毫不留，語帶諷刺，神十分冷淡。

赫連灧被他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奈何卻不能對他發作，隻恨恨扭，要顧清若引著路，便離去。

顧清若倒是還顧著皇家禮節，向赫連與蕭奕修襝祍告退，赫連灧卻半點也不顧及儀態，怒沖沖直往前行。

赫連對這妹妹的作派十分不滿，重重哼一聲，卻沉默不語。待見顧清離也要離去，發聲道：「陌王妃留步，昨夜殿上可是應承了要隨你夫君一同陪本宮遊歷的，怎麼這是要去哪？」

顧清離頓了下腳步道：「太子殿下，昨夜說的本是公主需眷相陪……」

「對啊，暮王妃已與作伴而去，我北楚的子衛隊還跟隨左右，安全應當無虞。」

顧清離聽他說得振振有辭，隻得返與蕭奕修並肩，隨同赫連徒步往山上行去。

此既是皇家園林，山腳下便守衛森嚴，他們所帶侍衛雖不多，也不擔心安危。

那邊顧清若引了赫連灧，磕磕絆絆走了小段路，終於到了山腳下開闊的穀地，前方有清溪在石間穿繞，林間有整片人工開整出來的曠地，外頭以黃幔圍起，守衛環繞，隻餘口把守著，檢查來人的請柬。

顧清若雖無請柬，可暮王妃的份一亮，誰人敢阻攔，當好聲好氣迎了們進去。

曠地間有低案茶案席地而置，即便是秋冬時節，四下裡依然草青青，修剪得青蔥短平，由人席地而坐。

案上有細小點與清茶淡酒，男分列而坐，遙遙相，可言談甚歡，卻不至過近狎嬉。聽顧清若娓娓說道，此類詩社茶會，往往也是貴族公子小姐相親的宴會，遠遠看中意了，回去暗地裡托人說合，往往比單純的父母之命容易事。

赫連灧聽得有趣，便跟說北楚的風氣要開化得多，往往男集會以賽馬或篝火盛宴、熱舞相識，甚至可以近談笑，聚會。

兩人隻這麼一小段路，已經聊得十分投契，令赫連灧原本因顧清離而對生的厭惡消減了不，隻覺得這位顧大小姐溫婉可人，舉止端莊，善解人意，不知怎麼會有那麼一個狂傲不識趣的妹妹。

走近了看，赫連灧見果然是不貴胄公子，年輕才俊，口若懸河，出口章。而席中有貴族婦人，也有閨閣千金，各自團扇輕掩玉麵，或是羅帕半遮口鼻，竊笑低語，有時搭上幾句訕，或各自耳議論哪家公子宇軒昂，才出眾。

詩會是設在山腳微傾的斜坡上，往上則是沿山石潺湲而下的清溪流，有石階層層往上，鋪滿或金黃、或、或如火的楓葉，夾道兩旁以至於漫山遍野，皆是楓林霜染，霞映澄塘，風送秋葉。

赫連灧看得如此勝景，不由輕嘆，心想山上霜林不知更如何醉人，可惜不能登高而眺，看天高雲淡。

跟著便好奇地低問：「怎麼這時節，還有如此青草地？」

顧清若笑：「公主看仔細了，這大片曠地可是皇家辟出來的，另有暖棚植了這樣的草皮，春夏秋冬皆不間斷，到了這草枯葉黃的時節，再將草皮鏟下來，整片移至此，方能令詩會更添趣致。」

「這……可要多大代價？」專建了暖棚種不值錢的草皮，東淵人當真奢侈。要知北楚此時節早就牧草枯黃，連戰馬的飼料都常以為艱了，許多遊牧之人不得不四下遷徙流浪，以維持生計。

可在東淵而言，本就無北楚的酷寒，水域又富得可以肆意浪費，植被茂之極，完全不在意浪費。

赫連灧於是默默想著，無怪當初太子哥哥心心念念要南下拿下東淵，這裡可真是遍地黃金的富庶之地。連人都生得格外俊雅細緻，平添幾分怡人的舒緩。

終於有人察覺到有兩名麵生的子過來，尤其赫連灧未嫁裝束，還特意化著細緻艷麗的妝，配上原本英氣颯然的容，倒是意外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