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好生覈查蕭奕修眼中的笑意簡直冷得可以殺人了：「隻怕張侍郎並沒有這麼容易置事外吧？且不論這死囚何時被人更替，隻說你行刑前未驗明正，便是責無旁貸！」

理親王蕭令斌笑道：「本王也不大明白，自離開刑部不過月餘，如何便發生這種監斬眼皮子底下調包之事？莫非，本王將刑部予辛尚書，竟是造了這番局麵？」

張瑞見了他的笑容，全皮疙瘩直起。他曾經多年直屬蕭令斌統管，自然清楚這位舊日上司的秉——蕭令斌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麵虎，笑得越祥和時，心裡越無。

「下……當真不知，但這事絕對會覈查清楚，不會讓它就此不明不白。」張瑞冷汗直冒。

蕭令斌忽然道：「對了，既然程夫人不是本人了，那另一名人犯呢？」

張瑞駭然朝另一看去，心想不會這麼離譜吧，難道慧巧區區一個婢，也有人花費心思調換的？他僵著脖子，甚至連吩咐人去察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蕭奕修遞了個眼神，雨櫻過去揭了慧巧的頭罩，掠開髮察看了一下答：「理親王果然神機妙算，慧巧也是假的。」

蕭奕修無聲地看著張瑞，他抖得更厲害了。

「這事可就給張侍郎好生覈查了。」蕭令斌刻意強調了「好生覈查」四字，笑得更溫和親切了。

蕭令斐也淡然笑了笑，神是不置可否。他僅是半途中遇上他們，才偶然同來看看，並不清楚中緣由，隻是從眼前的異象判斷，這事有蹊蹺，而且這蹊蹺，蕭奕修知曉，蕭令斌說不定也知曉，唯獨張瑞自己不清楚。

下刑臺時，蕭奕修回眸朝程碩之看了一眼：「程校尉今日閑啊，不在當值，倒有空來收。」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分明在說「你怎麼會知道死不是你妹妹」。

程碩之臉上一灰，低頭後退。

三人離開人群，漸漸走上寬敞的街道，周跟著各人的侍衛隨從，走過之，路人明顯能看出他們氣度不凡，份必然高高在上，見者無不讓道。

蕭令斐忽然道：「奕修，看程家人的表，似乎有異尋常，顯然他們是知的。但你說這程夫人被掉包也就算了，連個丫鬟也費心掉了包，是什麼病？再者，那慧巧可不是指證程夫人的嗎，程家人當恨骨才對，還把也調換了……」

「是被調換了，可不代表還活著。」蕭奕修回看他，「十六皇叔，在此之前，我已經找到了慧巧的。雖說臉上被劃得麵目全非，但總還有親近的人，是可以從的某些小特徵分辨出是誰的。」

蕭令斐凜然：「你讓的家人認了？」

蕭奕修點點頭。

蕭令斐輕嘆一聲：「如此看來，這場案子的判決本就有問題，真相究竟如何，隻怕得先找到程夫人再說。」

蕭令斌笑道：「不用急，水落的時候，石總會出的。」

他對此案，似乎並不十分關心的樣子，笑了幾聲之後，負手離去，隻剩下蕭令斐與蕭奕修往陌王府而去。

「十六皇叔打算跟著我回府？」以他們的份，目前並不適合走在一起，應該相互撇清才對。

蕭令斐卻沒有答話，仍沉默地陪他走了一陣，然後道：「奕修，你說那慧巧既然死了，為了毀滅跡，應當燒了才更徹底，何苦還留個囫圇，隻劃破了臉，留給你來指認？」

蕭奕修朝他意味深長地一笑。

「你做這些，可都是皇兄認可的？」

蕭奕修沒有答話，蕭令斐心中便明白了。

慧巧的不能燒毀，是要用來作證。有人利用指證了程櫻之，分明是嫁禍，才會在事後迅速將滅了口，甚至等不及被斬。

畢竟離斬還有三天，誰能擔保一個為利益連主子都出賣的奴婢能守口如瓶。

而程櫻之被換掉，纔是這局棋關鍵的一步——這罪責要推給某人，就得活著。

蕭令斐靠近蕭奕修，耳語道：「說實話，你府裡死個婢都能把事態捅這麼大，這婢……是你下的手？」

蕭奕修回視他，隻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從吳媺媺府，蕭奕修就清楚的幕後是誰。

吳常青把這獨這視為掌上明珠，宮選秀可不是為了將配給病怏怏的陌王做妾的。可皇帝將他召去，要他將兒送陌王府，他怎敢不從？

為防生慣養的吳媺媺擔不了這責任，明珠其實是派在邊監視配合的，而非從小到大的使喚丫鬟。皇帝自然也算計過，隨意找個未經訓導的大家閨秀做臥底，太容易暴份不說，能完任務的機率也十分低微，因此明珠纔是他的重棋。

所以鬧鬼、暈倒這些，究竟是真的，還是明珠在中間撒謊，本無人得知。但可以肯定，有另一方勢力發現了明珠的份，或者是明珠發現了對方的份，被滅了口。

不管為了什麼，蕭奕修和顧清離當時決定順水推舟，將明珠的懸在吳媺媺床前，結果徹底摧垮了吳媺媺本就不堅韌的心誌，令神失常。

這件事必須要揪出個兇手，程櫻之便是最好的人選。

在燕王蕭奕瑾看中程櫻之，卻未能如願將選進燕王府後，他借著出宮中探蘭貴妃的時機，與程櫻之暗渡陳倉，許諾將來若登儲位，要讓做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為了這點虛無縹緲的諾言，程櫻之鋌而走險，進陌王府，了殺死明珠的替罪羊。

而這隻是一連串計劃中的一環而已，既能順理章地將程櫻之驅出陌王府，又能達到連環效應的後一步——利用程櫻之被調包，將罪責轉嫁給主審，辛英寧。

蕭令斐雖然沒將事猜了個十，卻也推斷出了六七。

隻去了一趟刑場，從幾人的表、對話就推斷出這樣的結果來，蕭令斐的智謀不可謂不深沉。

甚至於到了令蕭奕修也暗自心驚的地步。

「好了，十六皇叔回府去了。」蕭令斐拍了拍蕭奕修的肩，「不管你做什麼，我知道你都有自己的理由。」

蕭奕修笑笑：「好，多謝十六皇叔關心。」

兩人分手後，逆向而行，蕭奕修走了很遠，又下意識地回首看了看蕭令斐的背影，眉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