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行刑前夕（二）錦姝看見那把傘的時候，有幾分意外。

顧清離將傘遞給時，察覺到這丫頭神多有些不自然，笑道：「怎麼，沒想到他會把傘還給你？」

錦姝抿了下，道：「沒……沒事，奴婢退下了。」

「你是不是以為他會親自把傘給你？」

「沒……這麼點小事，哪敢勞陸大人上心，奴婢隻是想不到……他居然還會把傘還過來。」

顧清離看著笑：「他不來找你，你就不能去找他？」

錦姝急道：「王妃不要拿奴婢開心，這……奴婢走了。」慌張地逃了出去，臉已經緋紅過耳。

顧清離笑著搖了搖頭，目從錦姝的背影上收回，隨意一掠而過，卻發現院牆外的花園中有人影一閃而過，凝眸去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看見。

收斂了笑容，狐疑地縱出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清離，清離？」

蕭奕修的呼喚聲將顧清離召回去，見他正流出一焦急之，匆匆迎上來，一把抱住了：「你上哪去了？」

「我沒事，你這麼擔心做什麼？」顧清離安地笑一下。

「這麼晚，你出去做什麼？我有些擔心你。」

「沒事，之前看見有道人影，隻是沒看真切，追出去卻什麼也沒發現，或許是眼花了。」

「吳媺媺瘋了，程櫻之不在了，最近至要消停一陣。周真雖然不明份，但目前看來沒有異，我會讓人多留意一些。」

顧清離點了點頭。

蕭奕修握住了的手問：「你最近運氣的時候，覺得那蠱蟲有無異？」

「沒有，一直很安靜。」顧清離抬眼看了看天，浮雲剛從天幕中散去，一明月玉盤似地漸漸現出，今夜的月應當不錯。

「來，我幫你運氣試試。」

顧清離嗯了一聲，在石墩上盤坐下來。近來他倆一直嘗試著運氣，蠱蟲的異，也算出了點蠱蟲的習來。

這東西平時蟄伏很深，輕易不會有異，但是月明亮的夜晚，它會格外活躍些，或許是對月有格外的應，也可能是想採集月華，這時候運氣行走經絡，總能覺到它想破而出。

隻是他們試了很多次，始終未能將它從顧清離驅出，也無法自如地控它。隻有顧清離心生殺意的時候，它會現一閃，將劇毒從指尖傳遞出去，令者中毒而死。

蕭奕修的手掌抵在顧清離背心，緩緩閉目，覺到有縷和之氣進，沿心、肺、脾、肝等經絡緩行，經三焦經絡往外流。

一道黑線出現在顧清離手臂上，迅速遊行向的指尖，幾乎能覺到蠱蟲自指尖探出，卻始終隻是在指尖徘徊，似乎到十分愜意，半點也不抗拒推它的那道真氣。

蕭奕修的真氣漸次遞增，它始終隻是扭軀，而沒有激烈抵抗。他亦不敢過分迫，隻怕真氣追加得過多，會導致蠱蟲在顧清離瘋狂反噬。

忽然，一點黑自指尖盤旋而出，如煙霧凝聚而不散，越來越濃，漸漸形似三角蛇頭狀，款款擺著軀。

今夜它似乎十分興，隨時有破而出的可能。

就在蕭奕修想摧真氣，它離的時候，忽然看見一道黑線衝破顧清離的指尖，發出尖銳而細微的嘯聲，在前盤旋轉圈，其速無法以言語形容，即使以蕭奕修的目力也無法看清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隻能勉強分辨似是長如一線的黑蟲在遊曳騰飛。

他不敢直接手去抓，振起袖風卷過去，將它擊偏，顧清離則睜開眼，騰出一隻手將一隻瓷瓶朝它當頭罩過去。

兩人的速度都不可謂不快，尤其蕭奕修若駟之過隙的速度，幾乎還沒看見他有所作，白袖已如流雲般捲住黑線，卻眼睜睜由它在勁風中遊過，堪堪著瓷瓶而過，跟著直直撞顧清離懷中。

「哪去了？」蕭奕修失聲道。

顧清離卻隻覺口了輕微一撞，跟著針尖般的覺在心頭痛了一下便消失。

駭然低下頭去，了前，顯然毫無異。

蕭奕修來不及細問，抱著進了屋，解開襟細細檢視，雪白的上沒有一點傷痕，更遑論看見蠱蟲的蹤跡。

「你看清它是什麼樣了嗎？」顧清離的臉有些蒼白，握著他的手指是冰涼的。

「覺像是……龍？」他凝眸回想，不確定地道。如此細如一線的龍，真是聞所未聞，可是當時驚鴻一瞥，確實覺得像是未形的龍。

「頭上有很小的雙角，尚未全長出來，麵目難以看清，或許是龍形的蟲……清離，你怎麼了？」

就在這瞬間，顧清離已痛得弓起來，手掩著心頭，額頭冷汗細地滲出，邊蒼白無一。

「我……」的手一直哆嗦，死死握他的，然後看見臉上黑氣若若現，那道黑線忽然雜無章地出現在在外的上，不再像從前那樣，隻從手臂遊曳上指尖，而是連脖頸、前都閃電般出現，瞬間即逝，彷彿遊遍了的。

蕭奕修心往下沉，本能地覺到，他們可能激怒了它，它以這樣示威的方式來報復，從安穩寄居在，變傷害的。

「怎麼辦？你能讓它進我嗎？」他張地摟著，卻束手無策。

對再兇殘狠的人，他都有辦法解決，可這不解人又智慧半通的蠱蟲，他實在毫無辦法。

顧清離卻無法答話，一直閉雙目，直到指甲將他的手臂掐破，也未能醒轉。

蕭奕修眼睜睜看著如此痛苦，眉心蹙著，因為抖而散的鬢髮被額上的汗在臉頰上，整個人彷彿在地獄裡迴一般，卻半點也幫不上忙。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覺顧清離從漫長的地獄噩夢中漸漸蘇醒過來，依然是慘白，汗水沿著下頜落，那條黑線從雜的遊走到逐漸消失，臉上的黑氣也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