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行刑前夕（一）在他離皇帝尚有幾丈距離時，點將臺下有人匆匆上來，朝他俯耳低語了一句。

蕭奕瑾麵微變。

來的是他的親信長隨，低語跟他說的是今日大理寺與刑部提前公審明珠被殺一案，程櫻之被宣判斬刑，而且三日後即刻行刑。

蕭奕瑾想起那個態橫生的多子，心裡暗生了個可惜的念頭，但更多的還是一點憂愁——程櫻之被以死刑，離他應允程鍔的話相去千裡，程鍔如何肯甘心再俯首聽命？

別以為他這個營指揮使做得十分得意，畢竟整個營都曾是蕭奕修的老部下，裡頭各營的中郎將在他接任時，忠於蕭奕修的可不，甚至於在侍衛間都擁有極高的聲。

雖說這四年來，他漸漸地替換掉了一些桀驁的將領，但畢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全盤撤換，這樣必然會引起對他不滿的那些侍衛們的反撲。

程鍔在眾多中級將領中，是最早被他收服的，也是對他最忠心的將領之一，如今……

蕭奕瑾的心瞬間不好起來。

匆匆結束了閱兵，蕭奕瑾知道麻煩事就來了。

程鍔在閱兵之後找上了他，半帶質問地說起了程櫻之的事。

蕭奕瑾看看四下無人注意，頭痛地額道：「此事本王也始料所不及，都是那個辛英寧……他搞這些事想做什麼？」

程鍔憤怒地道：「末將不管他想做什麼，王爺答允末將的話一句也沒做到，現在倒要搭上小一條命！早知是如此後果，末將怎會同意小陌王府？」

蕭奕瑾皺眉道：「這也不能全怪本王，畢竟當時是父皇欽點的。」

「但若不是為王爺做事，哪裡來這樣的下場？了陌王府，隻要安穩度日，相夫教子，陌王又不會對怎樣！」

蕭奕瑾臉一沉，幾乎就想發怒，但又緩和下來，想了想道：「別急，還有三天，等本王想一想。」

「還想什麼？王爺，慧巧已經認罪，小無法罪，這事……」

「罪名是無法開了，但你別忘了，本王的嶽父可是大理寺卿，如今令媛關押在哪裡？」

「大理寺天牢……王爺，你真要走這一招？」

「沒有別的辦法了。」蕭奕瑾輕嘆搖頭，鋌而走險吧。他在腦海中謀劃著，想著要怎樣設一條萬全之策，令這件事即使敗，自己也可全而退。

程鍔的臉雖仍不好，但終究還是默然了。燕王能走到這一步，也算是很為他著想了，畢竟他也不是隻有這一個兒，還沒有心疼到為了和燕王徹底反目的程度。

兩人離去後，點將臺邊緣一尺多長的扣板邊上上來一隻手，搭在邊緣，一盪一翻，縱上來，看著二人的背影，微一冷笑。

冷月下，陌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靜，之前的鬧鬼、兇殺似乎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吳媺媺獨坐在自己的屋中，披散著長發，麵容淒冷，卻帶著微笑，輕聲唱著歌，在靜夜裡聽來格外瘮人。

悄無聲息的兩道人影緩步走近，隔窗著著映在窗紙上的剪影，互相對視了一眼。

「小姐，要進去看看吳夫人嗎？」

「算了。」

燈過窗紙打在兩人臉上，有些朦朧不清。

依稀分辨出那張優容鎮定的清秀麵孔正是周真。

兩人正轉離去，門卻開啟了，吳媺媺曼聲輕歌，幽靈一樣飄忽地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微笑。

「吳夫人？」

吳媺媺沒理，視若無睹地從兩人邊輕飄飄走過去，像個遊魂一樣往院外走去。

蕊珠聽見了響，匆匆從廂房裡趕出來，見到們，愣了一下：「周夫人。」

「你家夫人一直這樣，毫無好轉？」

蕊珠點點頭：「恕奴婢要去跟著吳夫人，不能讓再出事了。」便匆匆跟著吳媺媺的方向追出去。

周真搖了搖頭：「一個判了死刑，一個瘋了……這陌王府，可真是個不祥的地方啊，聽說前幾位夫人，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小嬋笑：「也許吳夫人憂心得對，不是陌王府有問題，而是這幾個院子有問題。你瞧，嘉夫人們不都是活得好好地？」

周真淡淡道：「哪裡好了？正妃得了肺癆，不治之癥，側妃有孕小產……你說，除了嘉夫人，個個都出了事，怎麼就唯獨安安逸逸的呢？」

夜中，蕊珠迅疾地追上了吳媺媺，一把拉住，小聲道：「夫人，咱們回去。」

「我不回去，明珠還沒回來，我得去找。」吳媺媺終於停止了幽幽的歌聲。

「夫人，明珠死了。」

吳媺媺豎起手指在邊，神地看著：「噓！我告訴你……一個。」

蕊珠不解地看著，聽在自己耳邊輕聲地說：「呀，是替我死的。不死……就是我。」

蕊珠凜然，驀然回首看，卻見格格一笑，又開始曼聲輕唱，神似癡似傻，一雙眼卻又在夜中閃著亮。

陌王府的室裡，陸淩暉匆匆穿過燭昏暗的道，出現在蕭奕修與顧清離麵前。

「王爺，如您所預見，燕王打算天換日，替下程櫻之。」

蕭奕修淡淡一笑：「這個人，其實沒那麼重要，不過目前程鍔對蕭奕瑾倒是還有點用……他真犯得著冒這麼大的險？」

「其實這事，隻要無人手，不算冒險。畢竟人在大理寺天牢，董長恩的兒現在可是他的正妃。」

「很好，蕭奕瑾這招做得妙。如果程櫻之最終還是死了，他與程鍔之間必然會出現一道裂，最重要的是，他幫了本王一個大忙。」

陸淩暉點點頭，道：「大理寺裡麵傳來訊息，現在天牢裡的慧巧……已經不是本人了，一切順利。」

蕭奕修點了點頭：「很好，到時候兩名死囚都被換掉，這事可以變同一個人做的。讓吳常青放心，他的寶貝兒不會有事。」

陸淩暉報完後，將一把油紙傘遞給顧清離：「請王妃轉錦姝，這是上次借給末將遮雨的。」

「對了，陸副指揮使那晚有沒有看見韻兒有何異？」

「沒有。」

出了室，蕭奕修過去看蕭奕北，顧清離則微籲了口氣，將錦姝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