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傍晚，天地觀門口的香客明顯稀了不。

顯然，華夏人在這個意義非凡的日子還是更傾向于與親人一起在家度過。

天地觀里里外外張燈結彩布置了一番，倒也頗有幾分喜慶的味道。

食堂之，天地觀的所有門人弟子皆是圍坐在一起，就連青蓮都出時間專程趕了回來。

桌面上擺滿了素心心準備的味佳肴，五花八門的珍饈食，差點沒饞得二哈這吃貨口水流。

坐在主位的玄微環視了一圈，開口說道：“無上天尊！這是貧道有生以來最為熱鬧的一次年夜飯，真的非常謝大家！”

這話并不是玄微客套，而是真心地發自肺腑。

以往每年大年三十，天地觀也就玄微和師傅玉真道人兩人而已，自是談不上熱鬧。

待得玉真道人仙逝后，玄微更是連著數年獨自一人過春節，所謂的年夜飯亦不過白粥加青菜草草了事而已。

那種孑然一的滋味，或許也唯有驗過的人才能明白是何等的孤單和落寞。

然而今年，玄微邊有那麼多的親朋好友，團團融融的氛圍讓玄微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濃郁年味，亦在悄然間填補了他心中的一個憾。

“玄微師侄，這些年你幸苦了！”坐在玄微旁邊的玉虛眼眶略微泛紅，重重地說道。

玉虛知道這些年天地觀的不容易，也明白玄微獨自支撐著天地觀該多麼艱難，正是因此，他心才會這般愧疚。

即是對玄微，也是對天地觀，更是對逝去的師兄玉真道人！

玄微溫和地一笑，對著玉虛聲說道：“師叔，今天是喜慶的日子，何必說這麼沉重的話！”

玉虛聞言，不出一釋然，他喃喃自語道：“是啊，大年三十，不該說一些煞風景的事！”

“嗷~~~”乖巧坐在板凳上，腦袋快要進餐盤里的二哈忍不住喚了一聲，似在催促眾人什麼時候可以開。

小灰舉起爪子，下意識地要給小弟來記栗，不過中途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后默默收回了爪子。

二哈嚇得臉有些難看，又急又委屈地嘟囔了一聲，搞笑的模樣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開飯，開飯，都多吃一點！”

……

吃飽喝足后，飯桌上僅剩下殘羹冷炙。

方才的歡聲笑語，亦仿佛漸漸清冷了下來。

“是時候該出發了！”玄微不舍地掃視了一圈，低聲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玄微多麼希眾人能夠繼續聚在一起，等待新年到來的那一刻。

不過，今年的年之際，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師傅，我也和您一起去吧！”若水抿了抿，明亮的雙眸中閃爍著倔強的芒。

“是啊，師傅，我們好歹也能幫上一些忙，您就帶上我們唄！”明夜連忙出聲附和道，還罕見地像個普通小孩子般拉著玄微的角撒道。

玄微搖了搖頭，認真地解釋道：“有特部和修士聯盟的銳坐鎮，以及軍隊輔以配合，人手方面絕對是足夠了！如果缺人，那也是缺的頂尖戰力！”

說得直白些，那就是明夜幾人的修為還不夠高深，哪怕去了也是無足輕重。

明夜幾人臉上都是泛出幾分不甘，可他們無從辯駁玄微所說的話。

“相比起海外的事，天地觀的事務才是缺了你們不行，年過后來道觀祈福的香客想必不在數，還得舉辦祭典活，這些事就全靠你們出力了！”玄微和煦地一笑，對著眾人說道。

明夜撅了撅，眼地瞅了瞅坐對面的青蓮，嘀咕道：“那為什麼青蓮就可以跟去？”

莫名被點到名字的青蓮瞬間炸，不過下一秒卻極為反常地笑了。只見青蓮挑了挑眉，不無揶揄地沖著明夜喊道：“嘖嘖，好酸啊，是誰在恰檸檬呢？誰讓我是特部員呢，必須參加此次的任務！”

“玄微師弟，幾位師侄修為有限，貧道好歹能貢獻幾分綿力吧？”眼見著兩人有掐架的苗頭，老好人清風趕站了出來道。

不等玄微說些什麼，玉虛道人便提前回絕道：“這些天道學院陸續調了一些人手，你這個務總管就安心留下來住持大局！”

好吧，這個務總管的頭銜算是牢牢扣在清風頭上了。

“道士哥哥，小玉很能打的，你覺得怎麼樣？”小玉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地看向玄微道。

呃，這絕對是一個強援，關鍵時刻能逆轉戰局的頂尖戰力。

但是，不合適！

這是華夏人為了生存而戰的一役，說得堂皇一些，更是為了人類的榮而戰，理所當然該由人類親自拋頭顱、灑熱！

再者，海外襲來的妖中不乏小玉的妖族同類，讓去與之廝殺，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小玉，你就留在天地觀吧，這樣貧道也安心一些！”玄微婉拒道。

后者乖巧地點頭應下，無條件服從組織安排。

片刻之后，在眾人的相送之下，玄微、玉虛還有青蓮在夜降臨之前走出了天地觀的大門。

……

幾乎是在同時，華夏各地都有那麼一批人，在本該團聚過年的日子辭別親友，踏上了一條前途未知的道路。

唯一可以預見的是，這些出發的人里面，必然有個別人再也無法歸來，這個憾的大年夜亦將為他們這輩子的憾。

“明夜，這枚萬法印，便由你暫且保管！”邁出天地觀大門的剎那，玄微倏地到心里一，他沉了數秒，翻手從袖中取出了萬法印遞向明夜。

萬法印乃是天地觀至寶，關乎傳承大事，不夸張地說它的意義猶在玄微這個觀主之上。

此次一行，玄微雖有自信能全而退，可方才那種預，令玄微不得不考慮下最壞的打算。

“師傅，你們一定能平安歸來的！”明夜眼眶登時紅了，眼淚簌簌地順著臉頰流下，卻依然握著拳頭不愿去接玄微手中的萬法印。

玄微了明夜如今像模像樣梳道士髻的腦袋，將萬法印塞進他的手里，聲音無比慈和道：“乖徒兒，聽話！”

“師傅，你們一定要回來！我們在道觀等你們回來！”明夜努力地拭掉眼淚，哽咽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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