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營帳跟前，蕭玥突然停下了腳步，莫問立即上前為蒙上麵紗，出在麵紗外麵的一雙星眸盯著門簾看了一會兒——大部分時間都是明亮奪人的眸子此時有了復雜的緒，不過也隻是稍縱即逝，還未等莫問深究，便見蕭玥深吸了一口氣，示意掀開簾子。

一進營帳，蕭玥便聞到一的艾草味——應該是軍醫點燃的艾草，意圖驅走病氣，雖然這麼做聊勝於無，但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蕭玥看到不大的營帳被劃分為兩個區域，一進去就能看到二十多張木板床上幾乎都躺著有染病癥狀的將士，而另一個區域用防水白布擋住看不清裡麵的形，若蕭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停放著一個時辰前剛病亡的將士首的地方。

營帳裡的所有人聽到門口的聲響都看了過來，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震驚，蕭玥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先開了口：

“諸位不用多禮，把我當普通大夫就行。”

眾人聽到清脆的聲線後才猛然醒悟：玥郡主竟然就這樣隻來軍營為他們醫治了！

雖然他們早就聽聞了朝廷派蕭玥為欽差的訊息，也知道蕭玥今日已經抵達西北了，可他們都下意識地認為，蕭玥應當會以西北百姓為先，而他們有可能熬不到救治的那天，所以在淩晨看到蕭玥風塵仆仆到來，既震驚又激！

蕭玥已經在跟軍醫瞭解況，不知道此時這些在戰場流不流淚的男子漢大丈夫此時因為這一舉而紅了眼眶，因為對來說，找到病源，對癥下藥纔是當務之急，不存在先來後到的說法。

隨行的太醫已經安排好，明日分別去三個疫較為嚴重的城鎮實地瞭解，染病的人數太多了，一個個診斷治療不切實際，所以打算從發病快的人上找原因。

或許的想法有些冒進，但在疫如此嚴峻的況下，也隻能抗下力，摒除雜念，全心全意地做該做的事——盡早徹底地除瘟疫，讓更人苦。

軍醫所說與在懷化大將軍那裡得知的差不多，不過在這短短半個時辰，又死了一個人。如今調整方子再等結果太慢了，於是蕭玥並不打算從病患下手，而是問軍醫：

“我能看一下去世將士的首嗎？”

軍醫沒想到蕭玥放著等著十幾個醫治的將士不管，竟然要去看已經不幸亡的將士，一時怔住，但隨即想到這麼做或許是有的道理，於是便立即引到另外一個幾近封的區域。

蕭玥看著並排躺在木板床上，蓋著白布沒有一點兒生氣的兩，微微蹙眉問軍醫：

“有派人告訴將士的家眷嗎？”

軍醫如實回道：“有，但因為疫有些城鎮放行沒有那麼快，所以在暫時還沒有收到迴音。”

蕭玥上前一步，掀開其中一首上的白布，看著與象是睡著了的二十出頭的男子——脖頸還有溫度，想必就是死了還沒有半個時辰的將士，隨即重新將白布蓋好對軍醫說：

“我想做一下檢，看看疫病主要傷害了哪些臟導致的死亡，但沒有親人同意我不能擅自解剖。檢越早做越好，你去問問懷化大將軍能個路途較近的，問問親屬同不同意時間。”

軍醫愣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地對蕭玥說：

“郡主言重了，兄弟們都是征戰沙場之人，有時候戰況激烈，別說全了，許多人連一手指頭都找不到。而且這些兄弟臨死前都已經留下言，說隻要能早日對癥下藥，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首。”

聽到死者的言後，蕭玥的眉頭皺得更了，但事不宜遲，很快斂了緒對軍醫說：

“既是如此，那我們現在便開始吧。”

莫問將隨攜帶的醫藥箱開啟，拿出手套和檢需要用到工，一切準備就緒。

蕭玥戴好了手套，軍醫替解開了的服，接著便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首死後的況。

“患者死後半個時辰臉開始發青，發紫，按之後表麵形的新斑呈黑紫，眼可見脖頸腫大”

蕭玥一邊檢查一邊說出所看到的況。

一旁的軍醫也十分驚訝，“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看著，怎麼更像是中了毒？”明明首在一炷香之前還很正常。

相較之下蕭玥就比較淡定了，耐心地對軍醫說道：

“我在路上也聽聞過病人死後發黑的況，當時腦海裡的第一反應也是中毒，不過很快就被我下去了，因為大夫不可能連中毒和風寒的癥狀都分不清。”

軍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現在”

蕭玥看著眼前的首，皺著眉頭鄭重道：

“既然從表麵看不出什麼，那隻能開膛破肚看一看了。”

莫問聞言便立即遞給用火烤過的細刀，蕭玥接過之後，準確無誤地切了下去

蕭玥毫不忌諱地檢查著首的臟，“腎臟和肝臟都沒有異常，脾胃有些出，心臟”

說到這頓了一下，眸子微微瞇地看著心臟的部位，似是自言自語：

“從心房流出的似乎比平時更深一些，偏紫。”

一旁軍醫聞言想探個究竟，但蕭玥卻突然抬頭對他說：

“我需要再解剖一。”

同樣的順序和手法對第二進行時間之後，蕭玥突然陷了沉思，軍醫和莫問都沒敢開口打擾，隻是見一會眉頭鎖，一會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子一亮。

好一會兒，才猛地抬頭，對著看著的兩個人激地說：

“二十多年前雲城那場瘟疫！”

軍醫與莫問一頭霧水，正想開口追問那場瘟疫怎麼了，突然營帳門簾被人掀開，來人正是本該在帥帳和懷化大將軍商討如何部署兵力的容笙。

他快速看了一眼木板床上的兩還沒來得及合的首後，重新抬眸對蕭玥說：

“卿玖來了，說是帶來了殷穀主的訊息，和疫有關的。”

慕容瑾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