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先知高塔。
哪怕在銀聯盟部,先知高塔也是一個異常神而忌的地方。
那裡幾乎不爲外人所知,能夠出其中的只有一種穿著銀長袍,懷裡捧著一本厚厚書籍的特殊職業者——卷宗學者。
而先知高塔就是卷宗學者們觀察天下大勢,記錄世界的重要場所。
此刻,在先知高塔第七層一個外延的小型石質平臺上,一位穿樸素白袍,面容蒼老衰弱,鼻樑上架著一副玳瑁眼鏡的奇異老者正憑欄遠,默默審視著和煦照耀下的天空之城。
足足過了良久,他才收回了目,轉返回了高塔部。
這是一間充滿了濃厚知識氣息的魔法室,房間裡幾乎沒有多傢俱擺設,而是堆摞滿了各式各樣的奇異書籍。所有書籍靠牆堆摞在一起,直通高大十數米的屋頂。它們彼此錯落雜陳,歪歪斜斜,全靠著上面書籍的重纔沒有坍塌下來。
站在室環視一圈,除了書籍就是書籍,幾乎看不到書籍以外的其他品。房間正中位置有個半米多高的小書桌,上面還擺放著無數或攤開,或半掩,或疊在一起的衆多卷冊、書籍、筆記之類的東西。
而從老者站立的地方通往小書桌的道路上還散落著一堆堆的書冊。任何人想要在這裡行走,恐怕都要小心翼翼的,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一場可怕的‘塌方’。
以老者衰弱的質,顯然是無法承這樣的災難的。
而且這些書籍卷冊之中也不乏表面閃爍著巫熒的魔法書籍,一旦發其上的防護巫陣,絕對會給這裡製造一場可怕的浩劫。
然而此刻,一位面容清秀,年紀尚的小傢伙正盤坐在書桌前,手裡攢著一奇異的羽筆,刷刷點點的在一份羊皮卷軸上書寫著什麼。
看到老者散心回來,小傢伙擡起頭顱,亮晶晶的一雙大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芒。
“老師,你是又看到了什麼嗎?”
也不怪乎小傢伙如此詢問,按照老者的過往,午後到天臺上眺一下天空之城周邊的景象是他固定的習慣。這個時間一般不會於半個小時,也是他僅有的一項‘休閒活’了。
其餘時間,他都蝸居在這片書的海洋裡不住的寫寫劃劃,記錄著發生在世界各地的重大事件。
是的,這就是卷宗學者的一項奇異能力。
他們是歷史的見證者,他們是歷史的記錄者,他們的眼可以不遠千萬裡的看到發生在位面某的神事件。這些事件或大或小,卻無一例外的能夠深深的影響整個世界未來的發展方向……
卷宗學者並不需要太過高深的巫能力,而只需要一顆對命運虔誠且信服的信念。如果說巫師世界就是巫師的世界,那麼他們這羣人就是巫師裡面的神者,只不過他們信奉的並不是某位強者,而是那幕後,仿若一座超級複雜卻又無比的控一切的巨大機般的命運長河。
他們是命運力量的僕人,是命運之力的虔誠信徒。
他們從不干涉命運的運轉,只是作爲一名卑微的僕人,用自己的眼,用自己的筆,旁觀並記錄著影響整個巫師世界發展的一切大事小。
他們所出現的地方,往往也預示著那裡將要發生一場深深改變世界未來走向的重大事件。
他們會用他們的紙和筆記錄下一位天才巫師從初生到,再到踏上輝煌之巔的每一個歷史瞬間,然後把它們詳細的歸檔存先知高塔的室。
這些文件,這些卷,除了卷宗學者外,就連銀聯盟的正副議長都無權調閱。
整座先知高塔就彷彿一個孤立於世外的奇異組織,不依靠任何人,不傷害任何人,在常人無法理解的高度默默地審視、監督著發生在位面之的一切重要事件。
而賦予他們這種權力的就是安放在先知高塔塔尖之上的那顆全知之眼。
任何卷宗學者只要先知高塔,就會到全知之眼的增幅。整座巫師世界除了寥寥幾個到奇異力量影響的區域外,其他地方在他們眼裡就像一副畫卷般,隨時都能展開,隨時都能把視線投注過去。
在卷宗學者的眼中,世界沒有!
然而此刻,這位外表其貌不揚,卻牢牢掌握著整座先知高塔以及其中近百位卷宗學者的蒼蒼老者卻顯得頗爲興,一進房間就開始不住的揮舞著手臂。
“命運在流轉……命運在流轉……命運長河又一次向我發來了警告,一場將要深刻改變巫師世界未來的變革和盪正在大陸中部出現……快……快……馬上通知英達爾,我要求他的鷹之組必須全部出,把發生在那裡的一切都給我記錄下來……”
年輕的卷宗學徒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師如此,以致於達到了一種神經質的程度。他趕忙拂開眼前正在抄錄的卷軸,從邊一堆書籍深出了一個奇異水晶,放在書桌上開始緩緩廝並低語起來。
片刻後,書室半空中影晃,一位面容沉穩堅毅的中年男子半虛影浮現了出來。他前的袍上佩戴著一枚刻有卷冊和羽筆的徽章,而他額頭正中還繪有一顆奇異眼珠的魔紋。
那是全知之眼的標誌!
“塔主大人,您這麼急著召喚我,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來者向著蒼蒼老者躬施禮,一副猶有迷的樣子。
“英達爾,派出你的鷹組全部員,立刻趕往大陸中部!那裡,在一個鐵林城的地方,正在發生著重大事件。我要求你們必須抵近觀察,把發生在那裡的一切都給我完整的記錄下來。”
“全部鷹組員?”中年男子驚訝的擡起頭顱,不過旋即他就點頭道:“明白了,大人,我這就下令!我會親自趕往那裡,主持安排一切的,絕不會讓你失……”
“你明白就好!記住,命運的主線永遠掩蓋在各種層出不窮的奇異事件之中。你們的任務就是剝繭的找出真正的命運主線,認真觀察並記錄下命運是如何過一個個的人,一件件的事去影響未來發展的。尤其,你們要找出推命運主線的那個‘個’,他纔是我們最應該觀察和了解的核心!”
“是!”
隨著那位英達爾的躬應是,半影像徐徐消失。
半刻鐘後,先知高塔各的室中突然走出了一位位造型奇異,穿銀袍,手持羊皮卷軸和羽筆的古怪傢伙。他們來到高塔的石窗前,搖一變化爲一頭頭高大神駿的巨鷹,尖聲厲嘯著衝上了天空。
十一頭巨鷹在先知高塔上空盤繞了三圈,在首領的帶領下雙翼一轉,毫不猶豫的向著大陸中部的方向迅疾飛去。
趴伏在平臺欄桿上的年輕卷宗學徒不由得收回了豔羨的目,瞅向了自己的老師。
“老師,我……”
“你想都不要想!你還年輕,沒有經歷過世事的歷練,不知道外面人心的險惡。這樣出去遊歷會吃上大虧的。”
“我如果跟英達爾大叔同行,這樣總沒問題吧?”
“哼,他們有任務在,不可能分出心神去照顧你的。再說,大陸中部的存檔卷你都閱讀了多?”
一聽老者提到這些,年輕的卷宗學徒立刻頭大了幾分。
“老師,整個大陸中部是歷史上的存檔卷就裝滿了三百間室,我……我……纔看到了巫師歷31428年……”
“那就是說你不過了解了大陸中部一千五百多年的歷史,還有三萬多年等著你去翻閱呢!在你讀完整個大陸通史,爲真正的卷宗學者之前,我是不會放你出去遊歷的……”
聽完老者的回答,年輕的卷宗學徒臉上的不住劇烈搐起來。他可是花了整整兩年時間,日夜不休的研讀古卷,這才掌握了大陸中部最近千年多來的發展變化和歷程。
可要把自己掌握的歷史進程延到三萬年以前,還要包括三大巫師組織的發展歷程,那恐怖的閱讀量就是想想都要令人絕。
“索恩克,這就是卷宗學者的基本功。不在浩如煙海的書卷中磨去人類本中的焦躁和懶惰,你是拿不穩那羽筆的。每一位走出先知高塔,代表著全知之眼的學者,都是可以信賴的夥伴。而你……還差得遠呢!”
“那……老師,如果有學徒承不了這種繁雜枯燥的生活,想要中途放棄,他們的下場會如何?”索恩克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閃爍起來。
“哈哈……先知高塔是什麼地方,沒有人能夠從這裡帶走世界的。如果你不了卷宗學者,那麼在你放棄的那一刻,你腦海裡所記憶的一切都會消失。”
說到這裡,老者拄著巫杖目視著窗外的遠方,悠然道:“這裡的沒人能夠帶走!它們註定是屬於這裡的……”
年輕的索恩克了額頭冷汗,沉澱了一下心神,向著老者一鞠躬,又返回木桌旁全心的投到了閱讀和記錄之中。
而在高塔塔尖之上,一顆閃爍著金澤的奇異眼球正不知疲倦的注視著遠方。
在它金視線所投注的地方,命運迷霧消散,一幕幕怪陸離的場景呈現出來,展現出了命運規則籠罩下的世間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