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該在我面前出符的手段來。”

老闆娘杜紅線隨手把慕三的丟出去，那橫著飛出去攔腰撞在路邊的一棵樹上。他的後腰撞在樹幹上，子立刻往後彎了過去。咔嚓一聲，腦袋竟然撞到了自己屁。這樣高難度的事，除了專門練習的人能做到，就只剩下死人能行了。

杜紅線貌似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李孝宗，拍打了拍打上沾染上的雪沫子。

“我就不信在樊固這三年我瞞得住你。”

李孝宗攤了攤肩膀，回頭看了一眼吳陪勝的後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這個傢伙可是書房秉筆太監，皇帝陛下甚是寵信的一個閹人。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宮外，都有著極重的分量。他死在了樊固，我要是想不出一個好的藉口來，難保不會被拿回長安城問斬。”

“如果皇帝捨得殺你，纔是白癡。”

杜紅線瞪了他一眼：“吳陪勝已經死了無可挽回，難道因爲一個死人，大隋的皇帝陛下會再賠上一個七品符武雙修的天才？真要是能幹出這事，那他怎麼可能從七個皇子中穎而出得到皇位？”

“你好像對朝廷的事很瞭解。”

李孝宗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是很瞭解，但也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我在帝都生活的時間，只怕比你還要長些。”

杜紅線看了看吳陪勝的問道：“你現在只能驅使一冰錐？”

“是”

李孝宗點了點頭。

“真應該趁著現在你還沒大就殺了你。”

杜紅線認真的說道。

“但你好像不打算殺我。”

李孝宗有些無賴的攤了攤手。

“大隋修煉一道的天才實在太了，你死了，委實可惜。我就當爲大隋的皇帝陛下做點好事，也爲咱們大隋百姓做點好事。能看到日後或許再多一個九品高手，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所以你應該爲自己慶幸，慶幸老天給了你這麼好的天分。”

杜紅線想了想後說道：“不過……我要問一些問題，如果你不如實回答我，我就再打你一次，這次絕不會手下留。”

“你問。”

李孝宗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從上找出傷藥，在傷的最重的肩膀上灑上藥，然後撕下來一條襟包裹。

杜紅線問道：“如果今日我不出現，方解就死了。然後還會被按上一個七八糟的罪名，死都死的不得安寧。或是隨意埋了，或是丟棄在城外餵了狼山上的山狗野狼對不對？”

“非常對！”

李孝宗認真的說道：“如果你不出現，我怎麼可能白癡到平白無故去殺一個皇帝眼前的紅人？還有大理寺和兵部加在一起超過三十個差？你以爲我在樊固一手遮天，隨便怎麼殺人都沒有顧忌？如果我這有這個地位，我還跑樊固來罪三年做什麼。”

“大營裡因爲陷害方解，是不是還死了不人？”

杜紅線又問。

“二十五個。”

李孝宗如實回答。

“你打算怎麼辦？”

再問。

“大隋天佑五年，欽差書房秉筆太監吳陪勝率領大理寺和兵部三十六人到達樊固巡查，在樊固城外二十六裡遭遇潛大隋境的蒙元帝國騎兵襲擊。本將軍得到消息帶上八百兵趕去救援，去的時候欽差已經戰死，殺死欽差的是一位八品上實力的強者。本將軍雖然自知不敵，但還是帶兵追擊。負傷三十二，損兵數十，卻依然沒能爲欽差報仇。”

他頓了一下說道：“當然，我會上一份言辭懇切的請罪摺子。請求陛下再派賢能駐守樊固，我自願以命抵命爲欽差之死恕罪。不過臨死之前也不能忘了爲帝國選拔賢才，帝國樊固邊軍斥候隊副方解，作戰勇敢，立戰功二十一次，尤其是在追擊蒙元帝國騎兵時，勇殺敵，誅殺敵騎兵六人，負傷多。按照大隋皇帝陛下立下的規矩，本將軍舉薦方解演武院參加考試。”

說完之後他問杜紅線：“夠不夠？”

“皇帝會信？”

杜紅線問。

李孝宗笑了笑說道：“誠如你說的那樣，陛下不信也會選擇去信，爲了一個死了的閹人，再賠上一個前途無量的軍中新銳將領，這樣賠本的買賣你不會做，大隋的皇帝陛下自然更不會做。責罰是必然的，但絕不至於傷筋骨。畢竟我是隴右李家的人，右驍衛大將軍李遠山若是再上一份奏摺，確認我所說的都是實，那我還能有什麼事？”

“你不怕挑起蒙元和大隋的戰爭？”

李孝宗笑了笑反問：“說不得陛下就等著這麼個藉口和蒙元開戰呢，不過扯皮就要扯上最一年。到時候朝廷裡那些老臣必然阻攔，最多也就派人殺過去屠幾個小部落罷了。至於蒙元那邊……要是想打，還至於等到今天？”

“如果你不是大隋的人……”

杜紅線轉就走，聲音逐漸消散在夜中：“我早已經把你砸碎泥……厚葬那些枉死的士兵，每個人家中多發卹，若做不到，我還會來殺你。”

“這不是問題。”

李孝宗看著杜紅線的背影說道，只是眼神見那一抹霾一閃即逝。

……

……

紅袖招

小丁點看了一眼癱在牀上的方解，有些生氣的說道：“明知道自己不能打，還偏偏學人出去打架。我聽說在西門死了好多人，也就是你運氣好才能被駱爺救回來。息大娘也是，找誰不行，非得讓我來給你傷藥！”

方解一邊笑一邊費力的將自己上的衫解開：“還不是知道我對你早就暗生愫？息大娘這是在全咱們，你怎麼這麼不知？”

“去死！”

小丁點狠狠的在方解口上捶了一拳，方解吃痛哎呦喊了一聲。他子一，竟是往後倒下去不彈了。小丁點白了他一眼說道：“別裝死，就會這樣騙我。你就不能不拿這事開玩笑？我可是個正經孩……方解，你起來！”

手去拉，卻哪裡拉的。仔細看時，見方解竟是真的昏迷了過去。小丁點嚇得臉大變，連忙起往外跑去喊人。

息大娘的房間在紅袖樓二層最裡面，這是一個三間連在一起的大房間。屋子裡佈置的古古香，暖爐燒的很旺，和外面的溫度天差地別。爲了讓屋子裡的煙氣味沒那麼重所以點了檀香，這種東西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冬天屋子裡乾燥，所以屋子裡還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換三盆熱水。水汽飄起來，就不會覺著嗓子裡鼻子裡乾的難。這屋子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靠牆的那個大大的書架，書架上麻麻的擺放著各類書籍。經史典籍，琴譜畫冊應有盡有。書桌上放著的是最名貴的黃州沉泥硯，紙是德州七濾宣紙。

僅僅是這屋子裡的佈置，折換錢就足夠整個樊固城的百姓生活一段日子的。

穿了一淡紫雍容長的息大娘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沐小腰，又看了看一直嘿嘿傻笑的老瘸子。

“駱爺，恭喜。”

微笑著說道。

老瘸子使勁點了點頭道：“若是以往息大娘說恭喜，老瘸子可不敢當。但今天這事確實值得恭喜，老瘸子就了。一輩子了，我尋尋覓覓尋了幾十年，這才找到一個傳人，總算臨死前沒帶著憾。”

“怎麼會，諸事上天早有安排，以前沒遇到，是因爲緣分不到。”

息大娘肖將視線轉向沐小腰，微笑著問道：“你可願意留在紅袖招？既然是駱爺的徒兒，我自然也不能把你當一般姑娘看待。這樣，我也收你做個義妹，以後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和燭芯親近。駱爺輩分高，我認你做妹妹倒是還佔了你的便宜。”

“我留不留，看方解留不留。”

沐小腰有些張，不知道爲什麼，坐在息大娘對面，比面對那個霸氣的老闆娘，面對老瘸子還要不適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息大娘看似隨和卻彷彿站在山巔看人的氣勢，還是因爲這屋子裡太暖和。

“哦？”

息大娘似乎有些興趣，忍不住問道：“你和方解什麼關係？”

“不能說。”

“你們從何來的？”

“不能說。”

“你和你的同伴爲什麼要藏於暗？”

“不能說。”

息大娘問了三個問題，沐小腰說了三個不能說。

怕息大娘不高興，老瘸子連忙岔開話題道：“這丫頭第一次見您，難免張。”

息大娘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錯，不能說便是不能說。若是想些七八糟的理由來騙我，還不如這般直截了當。駱爺……這個徒弟中意？”

“中意！”

老瘸子使勁點頭道。

“可方解是要去長安城演武院參加試的，方解若走，必然也跟著。”

老瘸子臉一變，訕訕的笑了笑道：“我再勸勸……我再勸勸，既然是徒兒，徒兒自然要聽師父的話，不尊師命可怎麼行。”

“勸不的。”

息大娘站起來，親自爲沐小腰倒了一杯茶：“我看的眼神就知道勸不，索不要再勸什麼。”

“多謝！”

沐小腰抱拳道：“若是因爲拜師就必須留在紅袖招，那我便不能拜師。我與方解不可分開，我們三人，都不可分開。”

息大娘問：“爲什麼是方解在哪兒你便在哪兒，而不是你在哪兒，方解就在哪兒？”

“因爲他是方解，我是沐小腰。”

回答的理直氣壯，沒道理卻偏偏說的很有道理。

……

……

小丁點見方解真的昏了過去，嚇得連忙往外跑去尋人幫忙，出門跑的太急，一頭撞在一個人上。子一歪險些栽倒，將倒時被一隻纖纖玉手拉住。

“總這麼躁躁，也不怕摔了。”

拉著小丁點的子像是責備，其實語氣中滿是憐惜。穿了一件雪白長，腰收的恰到好，看起來竟是比起沐小腰也不遜。只是材比起沐小腰來更加完，，腰，上，脖頸，比例完無缺。無論上任何一，都是添一份則減一分則瘦，找不到一點瑕疵。

赤著腳走路，偏偏那一雙腳兒的令人迷醉。

只看那一隻玉手，便會令人挪不開眼神。這手也如材一般，怎麼看怎麼舒服，總覺得無法再一些，也不能有一改變。

手腕上繫著一紅線，紅線上綁著一個青銅的小魚。不止是手腕，腳腕上也有。白皙的皮，纖手皓足，配上那一紅繩，這簡單至極的飾品卻勾勒出一幅無暇畫卷。

“小姐……方解……方解要死了。”

“方解？是誰？”

“是這樓子的東主，了傷……”

“我去看看，你莫心急。”

就在走進房間的那一刻，昏迷中的方解卻猛的坐了起來。了鼻子，喃喃道：“好香……這味道，是哪家的姐姐？”

說完這一句，他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