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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閣依然還是玲瓏閣。

大寰、重矩、懸河三大主峰矗立，巍峨如舊，一如千年來的中一般，不曾更改。

只是朗朗讀書聲不見，幽幽藥香亦不見。

只有滾滾劍意翻涌，洶洶的喊殺聲不絕。

隨可見的便是面帶煞意的弟子修行著劍法，他們猶如魔了一般，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了修行。而至於數天前發生的那件大事，卻好似被他們忘了一般，鮮有人提及。

此時，懸河峰濟世府府門前，掛著兩首。

一著紅袍，不見頭顱。

一著七星黑袍，口一道目驚心。

他們似乎在這裡掛了許久，上的腐爛，是不是有雀停在其上挑食其。

而濟世府中。

一頭長髮披散的老人高坐在大殿之上，瞇著眸子看著殿中的數人。

“怎麼？寧竹芒的還未找到嗎？”老人張問道，聲音慵懶，好似方纔從朦朧的夢境中甦醒過來。

臺下諸人聞言都是子一震，顯然對於這位老者是畏懼到了極點。

這時，人羣之中一位著紫袍的年邁步而出，他的面沉寂，眉宇間一冷之凝聚不散。

“弟子無能，帶著執劍堂諸位弟子尋了五日，也還是未有找到寧掌教的首。”

“掌教？”高臺上的老人聞言眉頭一挑，言語中裹挾的不悅之，毫不遮掩。

周遭諸位弟子紛紛在那時一個激靈，跪了下來。

只有那紫袍年只是低了低頭，言道：“弟子失言了。”

老人見那些弟子一派鼠膽之相心頭的不悅更重了幾分，而後目落在了那紫袍年的上，饒有興趣的問道，“月明寧竹芒可是我玲瓏閣的叛徒，掌教之稱不可再有。”

對人素來狠厲的老人在面對這位紫袍年時，語氣中竟見的多出了幾分和藹之。

“師尊若是不喜，弟子儘量去改。”紫袍年如是言道，態度恭敬卻不卑微。

“儘量去改？這麼說，你不想改了？”老人皺了皺眉頭，聲音冷了幾分。

“師尊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

“弟子不想。”

紫袍年此言一落，高臺上的黑袍老者猛地坐直了子，他一拍前的案板，臉上的髮揚起，宛如一尊怒極的獅子。

“宋月明，你不要忘了他們做了什麼！”老人好似被中了痛，大聲的在那時呵斥道。

聲音之中裹挾的怒意讓周遭那些弟子紛紛子抖，更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寧掌教等人所行之事自然是錯的，但本心卻是爲了玲瓏閣，這一點師尊應當比我清楚。人既已死，名分，弟子以爲他們還是當得起的。”紫袍年這般言道，臉上的神平靜。

那高臺上的老人聞言愣了愣，竟是忽的沉默了下來。

“不過師尊放心，弟子已經查到似乎寧掌教的首是被某位弟子藏起安葬了，弟子準備這就著手調查此事，相信不久便會有所收穫。”紫袍年卻好似沒有看見老者的異樣，在那時接著言道。

老人沉默良久，對於此事忽的意興闌珊的起來。

“罷了，此事就此揭過吧，待會你讓人將門外那兩一併葬了。”老人擺了擺手，臉上的神變得有些落寞。

“弟子遵命。”紫袍年點了點頭就要退去。

“月明。”可那時高臺上的老人忽的又喚道。

“師尊還有何吩咐？”紫袍年聞言轉恭敬言道。

“劍龍關失守，冀州淪陷。月湖估著已經在投奔玲瓏閣的路上了，你與那夏紫川有婚約在，可去接應一番，安他方諸人，將來你修大衍境。他們會是你坐上掌教之位的一大助力。”老人的聲音在那時響起。

紫袍年一愣，不由得想到了那夜裡，孩在他脣邊留下的一吻，他冰冷的臉上不由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弟子知曉了。”他隨即頷首，然後轉出了大殿。

諾大的濟世府在那一刻，再次幽暗下來，屋外明的好似遇見了某種屏障，竟是照不進來。

只有高臺上那位老者眸子中的。

在幽深的府門之中，閃爍不定。

......

鍾長恨與龍從雲在濟世府門口懸掛了數日的首終於落葬。

兩位曾經玲瓏閣執掌大權的人，墳前卻只有一方破舊的木碑，而前來祭拜之人更是寥寥。就連龍從雲那兩位得意門生，朗朝沙與陸奉都未有踏足此地半步。

這天，夜深重，天空下著濛濛細雨。

一道著黑蒙著面的影落在了那兩座青冢前。

他皺著白的眉頭看著那兩座青冢，久久不語。

眸中神複雜，似是懊悔，似是不捨，百味陳雜，溢於言表。

細雨落在他的衫上，打溼了他的黑，他卻猶若未覺。

就這樣，他在墓前足足站了一刻鐘的景。

他衫已然溼，那時黑人終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漫步走到墓前，從懷裡取出一罈清酒，拔開封子。將酒罈雙手端起，神肅穆的在兩座墓前紛自灑下一道酒水，然後將壇中剩餘清酒一飲而盡。

“二位且先行，寧某他誒便來泉下與二位相聚，屆時再如當年把酒言歡！”

砰！

這話說罷，他手中酒罈被他猛地扔下，落在地上瞬息瓦裂。

然後他的子一頓，便化作一道流影朝著北方向飛竄而去。

玲瓏閣的北方是冀州。

冀州的北方是大夏。

而大夏與冀州之間有一座高山，喚作牙奇。

牙奇山上有一座宮殿。

喚作太宮。

大帝弒父，有違天道。

有劍刑天，大逆而兇。

執此劍，子可殺父，臣可弒君。

男人叨唸著這段無上真人以命求來的卦象，眉宇一沉。

“無上真人，寧某倒要好好問問，殺了皇帝，如何就能救得天下！”

雨大了幾分。

兩座青冢在雨中靜默不語。

一旁林中走出一位紫袍年，他勾下子，撿起了地上摔碎的酒罈，擡眸向那影離去的方向。

年朝著那拱手深深一叩，脣微微張開，輕念道。

“此行兇險。”

“掌教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