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開了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邊做飯的楚仇離。對於中年大漢那一臉被搶了小媳婦的幽怨眼神視而不見，霸佔了廚房。

於是，當徐寒起牀時，擺在他面前是一桌盛得讓他有些傻眼的早飯。

“起來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葉紅箋朝著甜甜的一笑，“快來吃飯了。”

這般說道，態度溫得讓人發膩。

但徐寒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坐到了葉紅箋的側，拿起碗筷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的神平靜。

平靜得就像是一灘死水，了無波瀾。

但這份平靜卻讓一旁的葉紅箋心頭髮憷。

神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試圖從他的上找到某些想要知道的蛛馬跡，但結果卻並不如人意，年的神始終如常，就好像昨日發生的那一幕只是的錯覺一般。

葉紅箋的眉頭蹙起，有些擔憂，至從認識他的那一刻起，都從未看過，年如此狼狽的模樣。

那種發自靈魂的悲傷，讓人心，更讓人心疼。

終是不住心底的擔憂，在那時張開了，問道：“昨日...”

“我吃完了，謝謝。”但話纔出口，徐寒便站起了子，將手中的碗筷放到桌上，提起旁那柄長劍出了院門。

葉紅箋沒有出言阻止，看得出徐寒不想說，那無論怎麼問，都於事無補。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久久沉默不語。

“哎，這麼多好吃的啊！”這時，被霸佔了廚房百無聊賴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的楚仇離走了回來，他看著桌上那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餚，眼前一亮，一腦的坐了過來，手抓起一塊澤鮮的便要下口。

“楚大哥你知道他怎麼了嗎？”葉紅箋看著徐寒離去的方向，皺著眉頭出言問道。

“什麼怎麼了？”口，香四溢，一臉陶醉的楚仇離含糊不清的問道，顯然他的心思大半都放在了眼前那一盤上面。

“昨天...”轉過頭本想要好生與楚仇離說一番昨日事的經過，卻見楚仇離與那殺得昏天黑地，一轉眼的景一大半便了楚仇離的腹中。

葉紅箋頓時氣不打一來，一把手抓過了那盤，狠狠瞪了楚仇離一眼。

“吃什麼吃，昨天那麼大的響你聽不到嗎？”

“昨天？”楚仇離一臉莫名其妙。“很好啊，天氣不錯，我睡得很舒服。”

“......”葉紅箋翻了一個白眼。“那你就繼續睡吧。”

沒好氣的說道，然後將那一盤放到了腳邊，送了在一旁眼饞已久的玄兒的口中。

......

蒙樑離開了，墨塵子也離開了。

徐寒的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他上午在鍾府修行劍法，關於《摧嶽劍法》的要點他早已一一記下，畢竟算不得什麼高深的劍道，徐寒雖然天賦不佳，但有鍾長恨與墨塵子的先後指導，也早已通達，只是還差上一些火候罷了。

吃過午飯，宋月明尋到徐寒，說是放心不下方子魚，徐寒甚至還陪著宋月明去到了方子魚的住，看了一番。

自始至終徐寒都沒有表現出半分的異樣，到了晚上，他還與留下來蹭飯的宋月明有說有笑。

沒有人能覺到徐寒的變化，除了目睹了昨日那一幕的葉紅箋。

總是不免將目落在徐寒的上，想要弄清楚這個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越是如此，便越覺得徐寒太過反常，反常到近乎正常。

晚飯過後，徐寒送別了宋月明回到屋中，一如之前一般躺在了葉紅箋房中的地鋪上，沉沉睡去。

葉紅箋幾次想要找些話茬與徐寒說些什麼，但都被徐寒極爲敷衍的應付過去，一來二去，夜深漸深，葉紅箋終是扛不住襲來的睡意，倒頭沉沉睡去。

......

夜至三更。

卻是那民間傳聞百鬼行生人避的時候。

重矩峰早已不復白日喧囂，所有人都在那時沉沉睡去。

而小軒窗中，年的雙眸忽的睜開。

他猶如鬼魅一般站起了子，隨即穿上一聲黑，出了院門。

在院中玩耍的黑貓似有所察，幾個閃，落在了徐寒的肩頭。

年微微一笑，輕了一番黑貓的頭顱。

然後周氣機一凝，化作一道黑芒竄出了院落，朝著山下飛奔而去。

近來因爲墨塵子的指點，他金丹與劍種融合快了幾分，實力也有所長進，加之那紫瞳贈與的《修羅訣》後篇，修爲也開始飛速提升。二者相加所產生的質變，讓此刻的他速度快到極致。

下山那般漫長的路途，他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做到。

然後他在確定已經離了山門有可能存在的耳目的況下，尋到一林，飛而。

待到步其中，他停下子，微微深吸了一口氣。

他似乎有些躊躇，但他在看了看手中握著那一段流蘇之後，這樣的躊躇便煙消雲散，化爲了如金石一般的堅決。

他在那時將拇指與食指放了中，一道刺耳的脆響便在林中響起。

他連吹三聲，方纔收回了手指，然後便負手而立，翹首向天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撲！撲！

在百來息的靜默之後，寂靜的林上空忽的響起一陣陣展翅之聲，一隻幾乎與夜融爲一的渡在徐寒的頭頂一陣盤旋，最後緩緩的落到了徐寒的肩頭。

徐寒並沒有多想。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小小的信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手如大筆一般在那時信紙寫下一道字跡，隨即將之摺疊齊整，放了那渡的腳踝。

做完了這些，年的眸中一道戾氣閃過，他咬了咬牙，將那渡的子擡起，猛地一拋，那渡在那時一陣振翅，化爲黑影，飛向無垠的夜。

年直直看著那渡，直到它的影徹底消失在夜中，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

“玄兒，有些事可以不做，而有些事卻一定要做，你說，對嗎？”

年著懷中黑貓的髮，喃喃自語道。

懷中的黑貓似乎聽到了年的話，它發出一陣輕的聲響，一個勁的蹭著年的膛。

年似乎到了來自黑貓的心意，他冰冷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實，他只在那張信紙寫了兩個字。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