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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寒殺過妖。
還不止一隻。
即使這些妖生前都是人類,但化爲妖之後,除了形便再也尋不到任何作爲人的蹤跡了。
殺他們對於徐寒來說除了一開始的恐懼之外便幾乎沒有任何的心理力。
可這些從那男孩的包裹中所滾出的頭顱卻不一樣,他們是人的頭顱,曾經活生生的人的頭顱。
對於才堪堪十二歲的徐寒來說,手捧著一個人頭,自然算不得什麼太好的驗。
他豁然明白了,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男孩,竟然是試圖依靠人頭湊齊十顆頭顱的毒辣之輩。
這樣的想法讓他震驚的同時,也明白瞭如今劉笙的境到如何的威脅。
他顧不得自己口深可見骨的傷口,一把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朝著那男孩撲殺了過去,他要趕在他對劉笙出手之前攔下他。
這時那男孩的匕首已經刺到了劉笙的面門前,跌坐在地的劉笙本沒有任何躲閃的餘地。
他在那時心頭一橫,也不知自何生出了勇氣,他的手猛地出,以極快的速度生生握住了男孩刺來的匕首。
男孩顯然未有料到劉笙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敢用手接住他的匕首。
而在微微的震驚之後,獰笑便浮現在了他的臉上,他握住匕首的手用力向前捅了捅。
劉笙的臉在那一刻變得煞白,指間更是不住開始向下淌出鮮。
匕首已經將他的手割破,徹骨的痛傳來,讓他腦仁一陣發麻。匕首上傳來的力道又大了幾分,這使得他不得再握了那匕首一分,而這樣的行爲,自然免不了讓他手上的傷口被繼續撕裂。
小男孩臉上獰笑更甚,這般神配上他那一張幾乎人畜無害的臉,顯得詭異又森。
他似乎很這個的過程。
這個看著對手不斷掙扎,但依舊一步步邁向死亡的過程。
這讓徐寒與劉笙一陣心頭髮麻,他們終於意識眼前這個男孩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可怕到即使林外那些兇悍的妖也無法與之相比。
有時候,人比妖怪更可怕。
徐寒不敢再有半分遲疑,他不確定劉笙還能堅持多久,說到底,這樣的局面都是自己的婦人之仁所造的。
他狠下了心來,拖著自己滿是傷痕的軀,盡最大的努力朝著那男孩奔去。
但他的傷勢著實有些重了,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還不斷往外溢著鮮。他的腦袋也因爲失過多而變得有些暈沉,尚還能行完全憑藉著的是腦海中的一執念。
他不想死在這裡。
他的命不該如此。
抱著這樣的執念,他終於來到那男孩的背後,朝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就要揮下。
那一刺,幾乎用盡了徐寒渾的氣力,但落在那男孩的眼中這一刺卻猶如小孩過家家的把戲一般,顯得有氣無力。
男孩的臉上再次浮出一抹獰笑。
他嫺於這樣的把戲,襲殺一人,另一人出手相救,必然出破綻,這時再倒戈一擊。
比如現在,強行出手的徐寒破綻百出,他知道是時候結束這一場鬧劇了。
心頭生出這樣的念頭,男孩心覺勝券在握,就要出手中的匕首,刺向已是強弩之末的徐寒。
但就在這時,他忽的發現,自己的匕首依然被劉笙死死的握住,他竟然一時間無法將之出。
這一點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以預見的是,劉笙此刻手中的傷口必然已是深可見骨,男孩想不明白這樣的他爲何還有氣力握住他的匕首,難道他就真不怕被這匕首直接切斷手掌嗎?
這樣想著,他心頭戾氣翻涌。出匕首的手再次加大幾分氣力,他知道,無論劉笙心中究竟有著怎樣堅強的信念,但已經被割破了手臂必然使不出太大的氣力,這一刀,他勢必無法阻止,而徐寒也註定是他下一個刀下亡魂!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的是,劉笙似乎也穿了男孩此刻心中的念頭,他在那時一咬牙,眸子中閃過一道厲。他的子竟然直直的往前了停,迎上那匕首,生生的讓那匕首刺破了自己左肩的關節。
男孩心頭一驚,在短暫的差異後,他便豁然明白了劉笙的目的。
他用自己的軀牢牢的鎖住了男孩的匕首,讓他在短時間無法出這刀刃,亦給徐寒製造出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慌之終於在這時爬上了男孩的眉梢,他不甘心的再次試圖出自己的匕首,但劉笙卻猶如魔怔了一般,雙目通紅的死死將那匕首握住,就連雙手與口涌出的鮮已經將他的大半軀染紅都未曾注意。
而這時,徐寒的匕首閃著寒芒已然來到了男孩的面門。
這時的男孩已經失去逃離的最好時機。
他無暇再做他想,慌之間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下意識的擋在了自己的面門。
噗嗤!
只聽一聲輕響。
徐寒手中的匕首,就這樣直直的將那男孩的手臂穿,炙熱的鮮猶如熔巖一般自他的手掌中噴出,濺了徐寒一臉。
“啊!!!”
那男孩吃痛之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他握著自己鮮橫流的手臂,額頭兩側的太上青筋暴起。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他裡發出惡毒的詛咒,子再次弓起,作勢就要對著徐寒發進攻。
但一旁的劉笙卻早已等待多時,他看著男孩陷了瘋狂,咬著牙拔出了在自己口的匕首,也顧不得此刻周傳來徹骨的疼痛,舉起那匕首便朝著男孩的天靈蓋上狠狠的了下去。
轟!
伴隨著一聲悶哼,男孩眼中瘋狂之如水一般退去,他的子便在那時猶如爛泥一般轟然倒地,徹底失了氣息。
呼!
呼!
劫後餘生的二人在那時對一眼,眸子中神端是都極爲複雜。
已經力的徐寒子一栽倒在地。
“我恐怕活不下去了。”徐寒看了看自己那還不住往外溢著鮮的傷口,喃喃自語道。
“我們上一共有八顆頭顱,算上這孩子帶來的一顆,與他自己的那顆,剛好十個,你帶著他們走吧。”徐寒猶如代後事一般,有些乾的的說道。
他的腦袋愈發的暈沉,但他還是咬著牙繼續說道:“我們中,總得有個人活下去...”
待到他說完這些,便再也無法抵那腦海中傳來的鋪天蓋地的疲憊,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同樣疲力盡的劉笙狀況並不比徐寒好出多,但他畢竟子的底子比當了十二年的乞丐好出不,因此,在此刻還能保持一清明。
“呵。”他看著昏死的徐寒,咧一笑,但這笑意卻牽了自己的傷口,讓他一陣皺眉。
他巍巍的走到那男孩的跟前,將他的衫撕下,艱難又緩慢的將自己與徐寒上的傷口一一包紮完。
這樣糙的方法並不能止,但多可以緩解一下傷口的狀況。
做完了這些,劉笙又看向了徐寒。
他臉上的神晴不定,似乎在做某些極難的掙扎,但最後,他還是咬了咬牙,眸子中閃過一道決意。
他素來果決,既然下了決定,便沒有半分猶豫的可能。
他在那時彎下了子,將那男孩的頭顱割下,然後又撿起地上那兩顆滾落在旁的男孩帶來的頭顱。
然後走到了徐寒的邊,將那兩顆顆頭顱整齊的放到了他的側,有取下自己腰間掛著的四顆頭顱,加上徐寒上的四顆,不多不,正好十顆。
他將之碼放齊整,然後手在徐寒的懷中一陣翻找,最後尋到一隻繫著紅線的鈴鐺。
叮鈴!
伴隨這一陣清脆的聲響盪開,劉笙搖響了那鈴鐺。
那是步這蠱林前,兩位紫男子給他們的東西,每人都有一個,只要將之搖響,便會讓那些外面的大人們覺察到,他們便會出手來到此,若是搖鈴之人已經湊齊了十顆頭顱,他們自會將之帶走。
做完了這些,劉笙又最後一次深深看了一眼如同安睡著一般的徐寒。
他臉上的冰冷散去,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他輕聲說道。
“小寒,你說得對。”
“總得有個人活下去。”
“所以...”
“小寒,好好替我活著吧...”
這話說完,他不再遲疑,猛地轉過了自己的子,拖著那渾的傷痕,走了昏暗的林之中。
......
蠱林依然是那個蠱林,幽深中著森嚴,森嚴裡泛著腥味。
許久之後,數道人影忽的從遠方躍出,落在了這小小的山中。
其中一位著黑袍的男子走到了徐寒的跟前,他看著昏迷的年,目在他子周圍碼放整齊的頭顱上數了一數。
“嗯,雖然昏死,但十顆頭顱已經湊齊了。”他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回了一眼同行的另一位白袍老者。
老者會意的頷首,隨後從懷中取出紙筆,在上面寫到。
“泰元十三年,四月,九日。”
“蠱奴徐寒試煉完,送往修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