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差點兒笑出聲。

“弟弟！”周雨輕扯一下週袖，示意別說話。

周不服氣的道：“師父，難道我說得不對？”

“這個……”法寧竟然無言以對。

這話一點兒病也沒有。

可聽著實在不耳。

法空溫聲道：“因爲明月庵有太寶樹，結太果，服之可增加修煉速度。”

“師伯，那我們金剛寺就沒有？”周問。

法空搖頭。

周頓時出失神。

法寧沉聲道：“周，依靠外終究是不妥，修煉還是要靠自己！”

周乖乖答應一聲。

法寧卻看得出他本就不以爲然。

周雨輕聲道：“弟弟，我會跟師父多要幾顆太果給你吃的。”

“能行嗎？”周遲疑：“這太果一定很珍貴，不能隨便給人的。”

周雨拍拍他肩膀：“師父最疼我，一定會答應的。”

周出笑容。

法寧搖搖頭，瞪他一眼沒說話。

法空卻看一眼周雨。

一眼看破了周雨所想，是想自己不吃，給弟弟吃。

“師兄，那我們回去歇息了。”

“嗯，去吧。”

法寧帶著他們兩個離開湖邊，去了一間屋子，讓他們兩個睡覺，然後自己再回他自己的屋子。

不知不覺間，湖邊已經建了六七間屋子，錯落有致，彼此之間保持距離。

第二天清晨，伴隨著周淒厲的慘聲，法空笑著起牀，到湖邊洗漱。

清風徐徐，湖水反映著萬丈金，又是一個麗的早晨。

等坐到桌邊，林飛揚擺好了飯菜，一衆人吃飯的時候，周神采奕奕更勝從前。

林飛揚打量一眼他，笑道：“不錯不錯，老許，你們明聖教的築基之法極妙呀。”

許志堅淡淡一笑，神傲然。

明聖教的築基之法乃是一絕，三大宗之中，算是最強的，否則也不可能只修三門絕學就能與另兩大宗並列。

林飛揚呵呵笑道：“小周，覺得怎樣？”

“想去死。”周淡淡吐出三個字：“林叔，你也該嚐嚐這滋味的。”

要是隻是拉開筋，其實只痠疼那麼一會兒，也沒什麼。

可拉筋的時候，各都在拉扯，好像有手在裡按，無不疼無不酸，簡直就不是人的罪。

林飛揚笑道：“嘿，我想嚐嚐這滋味也沒這福氣，當初要是也能用明聖教的築基法，我現在早就……”

“早就天下第一啦？林叔，要謙虛呀。”

“嘿，你這小子！”

“師父！”周雨忽然驚喜的一聲，推開碗跑出去，繞著湖邊一溜小跑，衝向了飄飄而來的蓮雪。

蓮雪依舊一襲白如雪，輕盈飄來，冉冉如一朵白雲。

法空發現後的包袱，知道必然是們所說的多寶袈裟，心中好奇，迎了過去。

兩點信仰已經到帳。

蓮雪與衆人見禮之後，將包袱解下，遞給法空笑道：“這是庵裡對法空你的一點小小謝意。”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法空笑著接過來：“師叔的傷好了？”

“不要了。”蓮雪道：“這一次過後，總算能消停一陣子了。”

法空不由施展天眼通。

蓮雪發現他的眼瞳異狀，便知道在施展天眼通，笑瞇瞇的與他對視。

兩人互相凝視。

周雨的目在蓮雪與法空的臉上掃來掃去，生出與寧真真一樣的想法。

難道師父與小弟的師伯竟然是……？

隨即忙搖頭。

明月庵弟子不會男之，可師父……？

這是個了不得的，自己一定要守住嘍，甚至小弟都不能告訴！

法空眼睛恢復原狀，輕輕點頭：“明月庵會平靜一陣子。”

“看看這件多寶袈裟吧，看喜歡不喜歡。”蓮雪笑道。

衆人來到小亭裡，看法空解開包袱。

一件紫金袈裟頓時映衆人眼簾。

這件紫金袈裟似綢似緞，約浮現著金，金和不刺眼，一看便知不凡。

法空手了，頓時到與溫潤，不遜於自己現在所穿的僧袍。

自己所穿的僧袍是信王妃許妙如所贈，應該也是一件寶，如今這多寶袈裟當然也是。

“很不錯。”法空出笑容：“正要好去神京別院做住持，用得上這個。”

“這袈裟的多番妙用，還是你自己探索吧。”蓮雪笑道：“絕不單單是不垢不染。”

法空緩緩點頭。

現在還不能穿，到了神京才能穿起來。

——

“師兄，我也隨你去吧。”法寧不甘心的道：“神京那邊據說很危險，高手如雲，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

兩人正站在映心亭裡說話。

夕照在小湖上，霞滿湖，輕輕晃。

上午的時候，曲中天忽然前來，跟許志堅稟報了一些事，許志堅只能告辭，依依不捨的離開。

山谷裡便沒有了周的慘聲。

蓮雪雖然也離開，但沒有帶走周雨，讓留下來跟周一起玩耍。

許志堅也給周雨用了明聖教的法築基，蓮雪知道這是難得的好事。

林飛揚正在跟周周雨們一起玩。

法空道：“師弟，你走了，這些藥材怎麼辦？……況且還有周他們，不宜帶去神京。”

周依姐姐周雨，而周雨是不可能跟著去神京的，蓮雪是庵弟子，不再行走於世俗。

而且，神京複雜，帶著一個孩子過去，那不就是主遞把柄給別人嗎？

“唉——！”法寧出惆悵無奈。

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只是去明聖教做客，短短幾天時間而已。

可這一次，有可能是幾年。

法空笑道：“我隨時都能回來，不會一直不回來的，畢竟藥谷纔是我的家。”

“那師兄你一定要常回來。”法寧道。

他其實知道，想回來很不容易的，畢竟做了住持，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法空笑笑。

他有神足通，一個來回太容易，更何況法寧還有信仰之力一點，足夠用來施展神足通。

法空想了想，招招手。

法寧湊上前。

法空道：“師弟，我再傳你一法，你修行看看，說不定是一條捷徑。”

法寧一怔。

法空道：“我用灌頂之，你且放鬆心，莫要抗拒。”

“好。”法寧閉上眼睛，放鬆。

法空右手出食指，輕輕到法寧的眉心。

法寧一，隨後眼前一亮，法空出現在他跟前，正周散發著金，彷彿一尊佛陀。

法空開口解說禪定之法。

法寧只覺得他聲音和而有磁，字字句句，飄自己耳朵便是進自己心底，再也不會忘。

只聽一遍，馬上就徹底明白，好像生來就會一樣，只是被師兄喚醒了前世的記憶。

這種奇異的覺讓他沉醉。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清醒過來，發現法空正坐在自己對面，微笑看著自己。

“師兄……？”

“可曾明白？”

法寧用力點頭，回憶一遍，禪定之法已經深刻烙印在腦海，好像永遠不會忘懷。

法空微笑道：“這灌頂之法跟我們寺裡的不同，那禪定之法與尋常的定之法也不同，慢慢琢磨吧。”

“可這禪定之也沒什麼吧？”法寧疑。

他正因爲徹底瞭解，才覺得並沒有神可言，也沒有妙可言，只是很尋常。

法空笑笑：“試試修煉便知。”

“是。”

“它關係到你能不能踏一品。”

“嗯——？”法寧神頓時一變，雙眼放。

一品是沒辦法傳授經驗的，每個人的路都不同。

多數人一輩子進不了一品。

但有的人睡著覺，醒過來便是一品。

有的人在生死之際忽然悟通。

有的人在痛苦之際悟通。

總之，五花八門，好像沒有重複的。

一品之悟好像是靈一閃，妙手偶得，是佛緣天賜，勉強不得強求不能。

但金剛寺弟子偏偏不信邪。

金剛寺所有弟子都信奉功不唐捐，即使看不到希，也不會放棄，可能在下一刻就一品。

最有可能的就是一輩子也等不來這個時刻。

他也一直在發愁自己會不會像師父一樣，一直苦苦求索卻無所得，彷彿白費力氣。

現在竟然有一條通往一品的捷徑，他怎能不興。

法空道：“你若能練，那我們金剛寺便有了一條切實可行的一品之路。”

法寧肅然點頭：“師兄放心，我會認真的練！”

“越是認真，越不能用心勁。”法空點撥他道：“用心則過，反不能。”

“……明白了。”法寧稍一思索，回想禪定之法的關竅，點點頭想明白。

法空出笑容。

這個時候，法恩飄飄進了山谷，遠遠站在湖邊，沒有進到小亭。

法空笑著衝法寧擺擺手，轉往外走。

法寧定定看著他，覺得他這一走，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裡，他眼眶微紅，眼角發酸忍不住想流淚，忙死死的忍住，絕不能落下淚。

那邊周一定會看到，自己這個師父的威嚴然無存。

周已經在小聲問林飛揚：“林叔，師伯跟師父說什麼呢，神神的。”

林飛揚沒好氣的道：“你去問你師伯啊。”

“我不敢。”周道。

林飛揚哼道：“那你還想我去問？你小子壞得很！”

周笑道：“林叔你不會捱罵。”

林飛揚斜睨著他。

周道：“師伯只會看你一眼，不會罵你。”

“這還不是罵？”林飛揚哼道：“你好奇就問你師父。”

“師父不會說。”周無奈。

林飛揚不在意的道：“那就別管啦。”

“我覺得是了不得的。”周雙眼放，輕聲道：“絕不是小事。”

PS:第二更會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