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神京，就到金剛寺別院住下。”

“是。”

“不想還俗？”慧南笑瞇瞇的道：“這是一條捷徑，當初某位師祖就發現了這捷徑，差點兒功了！”

“那就沒人再試試？”

法空頓時知道那位祖師，三進三出，最終差點兒就了一品。

“嘿，定力不夠，最終都沒再還俗。”慧南搖搖頭：“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法空出笑容。

慧南哼一聲：“這是捷徑，也是一步險棋，多人迷失在紅塵中不可自拔，我相信他們臨死之際都後悔，恨自己沒能超，半途而廢，一品啊！”

法空道：“師祖，也未必會後悔，畢竟超之路太險，與其徒勞的攀登，不如好好萬丈紅塵的妙！”

慧南冷冷道：“不過短暫的一瞬間而已，倏忽而至。”

法空道：“如煙花般絢爛一回，也勝過苦寂一生吧？很多人追求的便是如此。”

“……可笑！”

法空合什：“最人的莫過於永駐世間，盡世間好，……師祖放心，我不還俗，還要修金剛不壞神功呢。”

“哼哼。”慧南擺擺手：“不還俗，那別後悔就好，……你去了別院也不能吃閒飯。”

“嗯——？”

“咳咳，別院形勢不太妙。”慧南輕咳兩聲，出不自在神：“我們金剛寺的武功不俗，但佛法……”

法空點點頭，示意明白。

般若乘斷絕，還講什麼佛法。

慧南哼道：“大雪山一百零八寺，上九寺與中九寺都有權在神京設立別院，弘揚佛法。”

“怪不得要爭上九寺中九寺之名。”法空點點頭。

他其實從慧聞那裡知曉。

“除了大雪山的別院，還有其他一些寺院，總之，神京的寺院極多。”

法空繼續點頭。

“其中一些還真有佛法妙的高僧。”慧南搖頭道：“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如，所以嘛，我們金剛寺的別院便不太景氣，香火不盛。”

“這無所謂吧？”法空道。

慧南哼一聲：“你以爲這隻關乎我們金剛寺的面？”

法空一幅洗耳恭聽之勢。

“我們金剛寺的弟子從何而來？”

“……”

法空還真不知道。

慧聞記憶裡有上九寺中九寺之爭，但沒有金剛寺弟子從何而來。

法空自己是圓智當初所救，直接帶到寺裡，就像周與周雨一樣。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據他所知，多數並不是從小進寺，而是在青年時期進的寺院，像法寧，還有法機他們，都是十六七歲。

“神京城中，想拜我們金剛寺的弟子，要先別院，別院進行甄選，品足夠好，資質足夠好，纔會進我們本寺。”

“如果不想拜我們寺裡，難道我們要強搶不？”慧南哼一聲。

法空恍然大悟。

這與前世的學校相似，都想拉起來高質量生源，所以都大力宣傳。

三大宗雖然都有龐大的賜之地，可這些地方都是些不適合平常人居住的。

像大雪山，尋常人只能居住在山下，形一個個村落，地域偏僻，與繁華沾不上邊，當然也吸引不了足夠的人口。

當然三大宗也都有勢力範圍，一些附庸的門派，會給三大宗輸送資質絕頂的弟子。

可這些人都是自由的，可以拜大雪山宗，也可以拜天海劍派，也可以拜明聖教。

不會因爲一方的勢力範圍，就不能拜另一方，選擇權還是在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拜哪一方之後，還有更詳細的劃分。

像明聖教的十八峰，大雪山宗的一百零八寺。

即使拜大雪山宗，爲何不拜大雷音寺，憑什麼要拜金剛寺？

這便需要各寺的本事，打出足夠的名聲。

名聲不夠，那弟子便越來越，弟子越，則名聲會更低，於是便要逐漸沒落。

一百零八寺中，很多落到後面的寺院都是這般。

說是一百零八寺，其實大雪山宗的真正實力也就上九寺與中九寺，他們是鎮守大雪山的主力。

其他寺院也有頂尖高手，可往往人丁不旺，需要聯合在一起才行。

落到後面的寺院想要逆襲，就要凝聚有限的力量，心培養出一個頂尖弟子，驚才絕豔，名揚天下，便能引得更多弟子拜，令寺院復興。

一百零八寺浮浮沉沉，升升降降，實在有太多的變數，正因爲激烈的競爭，才讓大雪山宗保持著活力。

想到這裡，法空緩緩點頭：“師祖，那別院裡有多人，我去做什麼？”

“嗯……”慧南想了想，拳勢仍舊不停，緩緩道：“一共有四個吧。”

“四個？！”法空懷疑自己聽錯了。

慧南搖頭：“沒什麼香火，人多了又有什麼用？呆在那邊還不如呆在金剛寺，都不願去。”

“那住持呢？”

“你若去了便是住持。”

“師祖莫不是在開玩笑？”

“四個都是負責灑掃之人，維持著別院不破敗。”慧南搖頭道：“我們寺弟子都是於練功，疏於佛法的。”

法空搖頭：“闔寺弟子，難道就找不出一個會佛法的？而且還有長老們呢。”

“哪一個長老願去那邊？”慧南笑呵呵的道：“人老了都喜歡清淨，嫌鬧得慌，哦對了，別院都是建在神京城的，不是在城外，鬧市之中。”

法空嘆一口氣。

慧南微笑：“你有佛咒，很容易就能打出名聲，然後我們金剛寺弟子會大增！”

法空道：“那一品……？”

“一品便在那四個人之中，當然不會出來講佛法。”

“……行吧。”法空點點頭：“那過一陣子……”

“別過一陣子了，儘快過去吧。”慧南道：“我們現在的形勢不太妙，快被出上九寺了，飛天寺現在天才輩出，絕不能被他們過！”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法空，這事可不準反悔。”

“師祖，我總覺得不太妥當。”

“很妥當，我是你師祖，還會害你不？”

“真有一品吧？”

“絕對有一品坐鎮，放心便是！”

“……過了這一陣子吧，這一次大永會強攻明月庵，看看結果如何。”

“嗯——？”

“師祖，我除了佛咒，還略有一點兒神通，時靈時不靈的。”

“好小子！”慧南沒好氣的道：“瞞得夠的！……何種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還是宿命通，神足通？”

“天眼通吧。”

“天眼可破時空，能看到未來與遠，你來瞧瞧我，看看我們寺會如何。”

“看不了太久。”法空道：“剛纔看過了，師祖一切安康，無病無災。”

“那大永沒再襲擾我們金剛寺？”

“一個月是沒有。”

“那我們去幫一幫明月庵。”慧南沉聲道：“這幫傢伙真是瘋子，竟然欺負人！”

法空再次施展了天眼通，看一眼他。

這一次，他眉頭鎖。

慧南眼睛一瞪：“難道我不能去明月庵幫忙？”

“師祖最好別去。”法空點點頭。

他從慧南的未來片斷，看到了慧南捱了一記一品高手的重拳，吐不止，重傷垂危，如果不是方丈慧安相救，差點兒就沒命了。

二品與一品的差距之大確實超乎想象，是碾式的。

“難道我要沒命？”

“幾乎沒命。”法空點頭。

他覺得天眼通這一點兒不好，一旦點破，便會影響未來，然後要重新觀瞧。

這一次給慧南施展了兩次。

如果一個弄不好，甚至要施展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

虧得自己現在信仰之力富裕，換了從前沒遇十八，可扛不住這麼幹。

“……你這天眼通到底準不準？”慧南哼道。

法空道：“師祖，還是算了，別逞能。”

“你這混小子！”慧南一拳打出。

法空沒躲避，任由他打中口，“砰”的一聲，飛出了院子，越過牆頭。

法空在空中合什一禮：“弟子告退。”

他借勢飄飄而去。

慧南臉笑容慢慢散去，皺眉思索。

他在想法空的天眼通到底準不準，要不要乖乖在寺裡呆著，還是去幫一幫明月庵，但現在大雷音寺也需要幫忙。

——

他剛剛回到藥谷，便看到許志堅正站在映心亭裡等他。

依舊一黑袍，依舊是奇醜無比。

正凝視著不遠在練功的周與周雨。

周與周雨都在練馬步，最最基本的功夫。

他們現在還年，以打基爲主。

法空覺得他這張醜臉格外親切，笑著上前合什：“許兄，怎這麼快就過來了？”

“唉——！”許志堅搖搖頭：“真的沒臉見人！”

法空笑看著他。

許志堅不好意思的道：“沒想到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有摘星樓這樣的惡徒，虧得這一次有你發現，要不然……”

他見識過太多的惡，卻並沒有麻木，對摘星樓這種惡徒痛恨之極。

只恨不是自己親自手刃。

“難免如此的。”法空知道他的意思。

在明聖教的勢力範圍，竟然存在著摘星樓這樣的宗派，而明聖教竟然毫無所覺。

這確實是不該。

尤其明聖教對黑暗的堅決打擊，更顯得摘星樓的存在格外刺眼。

“已經理了一批人。”許志堅臉沉如水：“位子一高，他們就只顧，忘了自己的本份，懈怠了！”

法空點點頭。

沒有爲這些人求。

正是因爲他們的不作爲，導致了多人家害，讓他們繼續擔任高位確實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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