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袍中年顯然是跟師父圓智有仇,到底知道不知道師父圓智已死?
他在腦海裡回放先前的形。
反覆觀瞧之後,斷定此人是真不知道,那就真是來找師父圓智的。
釣月道……找師父圓智……。
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了唐月。
想到唐月,他便想到了自己在那串佛珠上做的手腳。
清心咒第十層,種種玄妙盡顯。
加持了清心咒的佛珠,便是一個空間標記。
神足通隨時能找到它。
天眼通隨時能找到它。
天耳通、他心通也能隨時找到它。
而唐月與楊鶯又一直在一起,所以能找到佛珠便能找到唐月,找到唐月就找得到楊鶯。
楊鶯冰雪聰明且手段高明,而且還是殘天道的主,再怎麼警惕都不過份。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果不是因爲每天只有一點信仰力到帳,他早就打開天眼通看看楊鶯在做什麼。
傍晚時分。
夕把天上的烏雲描了金邊。
霞把湖水染一片紅,宛如紅綢緞在。
林飛揚及時返回,先埋頭做完晚飯,一起坐在映心亭裡吃飯時,講了神京打聽到的消息。
信王已經把十三府及神京的糧食全部收歸濟民倉,開始開倉賑災。
又把兩百多個員送大牢,一時之間,神京刑部的天牢人滿爲患,不夠用了。
“唉……”林飛揚搖頭晃腦,嘖嘖聲不絕:“真夠狠的,這是鐵了心找死啊。”
“信王爺做得很好啊。”法寧一臉敬佩神。
“我看他是破罐子破罐。”林飛揚撇撇:“豁出去一條命而已。”
法空轉開話題:“魔宗的消息呢?”
“哦,現在神京也議論紛紛,對魔宗六道大加讚賞。”林飛揚哼一聲道:“殘天道,釣月道,雪瓶道還有垂雲道及澄海道都是大勝,就夜雨道不行,敗了。”
“夜雨道竟然敗了?”法寧驚奇的道。
林飛揚撇道:“大意了唄,肯定是仗著自己法奇妙,沒把對手放眼裡,哪知道他們上的是烏風門,烏風掌非常古怪,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夜雨道的法奇異,無聲無息,雖然不如自己的影真經,也是世間的頂尖輕功。
夜雨夜雨,法便如夜雨一般隨風潛夜,潤細無聲。
“可惜。”法寧搖頭。
林飛揚嘿嘿笑了。
他最見不得仗著法而來的,雖然他就常常仗著法來。
“和尚,現在這形勢不太對呀,魔宗倒了名門正派一樣,大雪山宗反而被人們嘲諷不屑。”林飛揚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細嚼慢嚥的法空。
法空笑笑。
林飛揚道:“我聽觀雲樓一個老傢伙說,這是有人在後面推呢。”
“嗯。”法空頷首。
“要不要我出手?”林飛揚拳掌,得意的笑:“把魔宗六道都搞臭!”
法空搖頭。
這些事都是大麻煩,該關心的還是自己修煉。
自從心眼打開之後,進展迅速,現在心眼範圍已經擴展到了兩公里。
更重要的是,心眼不僅僅是眼,開始連通了其他,現在也能聽了。
想想真是奇妙。
坐在小亭裡,閉上眼睛,竟然能看得到兩公里方圓的一切形,還能聽到。
這雖不如神通,卻別有妙。
好是不用消耗信仰力,還能遙控施展佛咒。
兩公里範圍,不僅把整個金剛寺都籠罩其中,甚至籠罩到了金剛峰頂。
他能看到一羣大永高手正披著晚霞,飛速衝向金剛峰頂。
法空怔了一下。
這一羣大永高手竟然有數百,洶涌如水般撲向金剛峰頂。
報復來得好快!
圓峰四位師叔猛的從團上躍起。
圓峰與另一人發出長嘯。
嘯聲高,響遏行雲。
嘯聲一響,萬佛峰上飛起一百多個金剛寺和尚,宛如一羣蒼鷹朝著金剛峰頂飛去。
金剛峰爲主峰,周圍還有兩個側峰,形一個山字。
南邊的側峰是萬佛峰。
北邊的側峰是涅槃峰。
嘯聲過後,涅槃峰上也飛起一百多個金剛寺和尚,如一羣蒼鷹朝著金剛峰頂而去。
大永高手一半持刀一半持劍,劍冷冽,刀森寒,刀劍影先籠罩了圓峰四人。
一共十二人圍攻,要搶在兩百多金剛寺高手來援之前先滅掉他們。
法空皺眉。
沒想到大永報復得這麼快,這麼狠。
圓峰四人宣一聲佛號,浮起和的金輝,金輝又沉斂皮。
他們臉上脖子上與胳膊手上彷彿塗了一層金漆,變了金人。
法空嘆口氣。
這是金剛相。
是催發潛力的,將畢生的修爲全部震盪鼓揚,完全激活,化爲九擊。
九擊之後,賊去樓空。
這九擊是經過濃與過的,威力是平時的數倍。
就像把一梭子子彈在一瞬間打出去,其火力當然是驚人的。
“叮叮叮叮……”四人一瞬間被劍擊中數下,被刀斬中數下,發出金鐵鳴聲。
此時的狀態,讓他們刀槍不。
“和尚,那邊怎麼回事?我去看看!”
法空閉著眼睛說道:“大永的報復,寺裡能應付得來。”
“嘿,大永這是還沒長記啊,還敢再來,我去收拾他們!”林飛揚蠢蠢。
法空沉一下:“你躲在暗,別現,最好在他們後。”
自己再怕麻煩,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出手了,否則,會有更大的麻煩等著。
這羣大永高手個個修爲不俗,遠不是先前那三宗可比,估計是大永武林的真正銳,金剛寺未必能擋得住。
“嘿嘿,明白,我最會這個!”林飛揚得意的笑,一閃消失。
法寧也坐不住了:“師兄……”
法空道:“萬一有人闖進藥谷呢。”
法寧一旦進場,就得盯著他免得他被人一刀斬了首級。
現在的自己還不能分心太多。
“是。”法寧頓時省悟,乖乖坐下了。
法空左手結不山印,輕輕吐出一個“定”字。
金剛峰頂,一個老者持劍潛行,劍狹窄,劍幽冷如蛇,無聲無息靠近了圓峰後面。
他凝神正要刺出,忽然一僵。
圓峰頓時發覺,一掌將其拍飛,在空中噴出紅的塊,已然不能活。
“定!”法空輕吐出這個字。
“砰!”另一金剛峰和尚發現了潛向自己後的持劍老者,老者僵直著被他一掌拍飛。
“定!”法空又吐出一個字。
“砰!”又一個持劍老者飛出去。
……
法空隔空施咒。
一個個持劍老者被他定住,紛紛被圓峰四個拍飛出去,這些持劍老者法詭異,一看便知道難纏,還是先除掉的好。
兩百多金剛寺高手抵達,九人形一個合陣,數十個合陣將來犯的數百個大永高手切割包夾。
法空不停施咒,一個個頂尖高手被定住,然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猛擊。
金剛寺高手不理會他們爲何如此,機會難得,逮住機會就殺。
一道道清心咒灑落。
他們頓時神昂揚,反應更快。
廝殺之中,反應快一點點,就是生死之別。
法空發現了這變化,索不再用定咒,只施展清心咒。
四大佛咒中,清心咒的層次最高,施展起來更易,效果也最強。
他一口氣施展了幾百次清心咒,每一個金剛寺的高手都沒落下。
他剛剛施完清心咒,便要再用定咒,忽然一凝神,注意力全部落在了一個老者上。
從金剛峰另一側山腳下徐步而來一個老者。
他穿青袍,形修長,相貌清癯,六十歲左右,正髯緩步而行。
青袍飄飄,磊落如書生。
一看到這青袍老者,他頓時升起警兆。
自從踏神元境,金剛不壞神功踏第二層,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警兆了。
實在因爲能威脅到自己命的高手不多了。
現在一看到這青袍老者,警兆便升,顯然,這個老者絕不僅僅是二品,恐怕到了一品。
他心眼微凝。
原本屏蔽的芒打開。
眼前的世界一下變得瑰麗,萬皆放,尤其那些正廝殺的大永高手與金剛寺高手,正是芒如烈焰。
大永持劍高手們渾籠罩在綠火焰中。
大永持刀高手們渾籠罩在紅火焰中。
金剛寺高手們渾籠罩在金中。
但這青袍老者,上並沒有澤,只有腦後一白,宛如一明月。
很像自己腦海虛空的。
心眼細細觀察這白。
與自己腦海虛空的並不同,它是白,而自己的更似於無明。
“一品!”法空喃喃低語。
法寧正坐在他邊,聽到這話,忙問:“師兄,什麼一品?”
法空神凝重,搖搖頭,閉著眼睛繼續觀察。
大永竟然派出一個一品高手,沒想到在這般形下能見到一品高手。
金剛寺呢?
心眼觀照之下,他看到整個金剛寺的形。
金剛寺大雄寶殿,近百名和尚正在誦經,並沒有因爲外面的長嘯而停止。
齋堂之,熱氣騰騰,一羣和尚忙得熱火朝天。
練武場,兩百多個和尚正在練功。
羅漢堂中,一百多個和尚正整理自己的衫,換上了一勁裝,紮好腰帶與袖子。
藥王院中,衆僧正在埋頭製藥,一份份金創藥配好,一顆顆療傷丸好裝瓶中。
金剛寺的塔林中。
東南角落裡豎著幾個空白石碑,石碑中間,一個正在雕刻石碑的老僧慢慢放下了錘子與鐵鑿,緩緩站起。
皓眉如霜,皺紋如花般佈在他臉上,老態龍鍾,好像一陣風便能吹走。
法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看到了他腦後正在慢慢亮起的白。
一品!
莫名的昂揚之在法空心中激涌。
藏經閣三樓,一個正在窗前羅漢椅中的老僧一手執佛經,打著瞌睡。
老僧鬚眉皆白,若嬰兒,睡意正濃。
佛經已經落到膝上。
他慢慢睜開眼,擡頭看向金剛峰方向,發出一聲嘆息。
膝蓋上的佛經被他拿起、合上,輕輕放到軒案上。
他從羅漢椅中緩緩站了起來。
腦後慢慢亮起白。
法空心越發激昂。
又一個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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