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人給掃了?”林飛揚嘿一聲:“誰幹的?夠狠的啊。”
法空扭頭看他一眼。
林飛揚忙肅然,沉下臉來道:”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抄了你的老窩?”
“你如果能閉上,貧僧激不盡!”法空溫聲說道。
林飛揚閉上。
眼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雖然輸了,卻不那麼心服,總覺得自己有點兒大意了,再比一場的話,未必會輸。
可男子漢大丈夫,要是說再比一場,那真的就是輸不起了,太丟臉。
但不比的話,總難免憋氣。
法空也由得他,沒有非要他心服口服。
他現在沒有心思鬥,想的是法寧。
法寧不會拋下這裡不管,沒在這裡,那便是出意外了。
而且除了法寧也沒有別人在,難不金剛寺也出了什麼意外不?
他雙掌結印。
頓時虛空有玉瓶,巨大的玉瓶,比從前大了四倍的玉瓶緩緩傾瀉下玉漿。
玉漿瀑布刷下,從山谷口慢慢的移,最終走過完整的一圈,藥谷每一寸土地都到了回春咒。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原本懨懨的藥材紛紛甦醒,個個恢復神,生機盎然,即使垂死的藥材也都恢復。
藥材的死亡與人不同,死亡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即使從地裡拔出來,一天之也不會死去。
他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
臨離開信王府之際,還憾不已,不能再收割許妙如的信仰之力了。
一天兩點信仰之力,能用兩次神通,想想都覺得心疼。
現在他卻慶幸。
虧得自己說話算話,強忍著離開。
再晚一天,這些藥材真的完了。
但他心依舊低沉。
因爲還是有一些藥材徹底毀了,回春咒也救不回來,已然化爲齏。
辛辛苦苦數年栽培的藥材就這麼毀了。
即使有藥師佛鎮,法空心底還是翻涌著憤怒。
他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就像翻涌的渾水慢慢的沉澱下來,變得清澈,隨著呼吸次數增加,憤怒迅速的沉澱下去。
他頭腦再次清明,思維重新靈,緒再無法干擾其運轉。
智珠重新在握。
“你留下。”法空看一眼林飛揚。
“好,我留下。”林飛揚痛快答應。
他覺得法空現在的平靜與從容就是強裝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馬上就要發,自己是個機靈的人,沒必要撞上去。
——
法空徑直來到慧南的院子,卻不見慧南。
他轉出了般若院,來到另一間院子,推門進去,看到院子裡有兩個和尚。
他們聽到腳步聲轉看過來,看到是法空,怔了一怔。
“法空師兄,你回來了!”法恩忙迎上前,低聲音:“師兄,先等等。”
法空淡淡看他一眼,腳步卻不停。
法恩想要阻止,卻沒能擋得住。
法空的力量強橫得難以置信,他被輕輕一撥,便踉蹌後退了五步,不由的讓開了門口。
法空進了正屋。
正屋裡正坐著一箇中年和尚與慧南。
慧南臉沉,白髯皺眉。
中年和尚相貌英俊,卻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好像了天大的委屈,一幅氣包的表。
“師祖,”法空合什一禮:“圓華師叔。”
“法空師侄,”圓華勉強扯了扯角,好不容易扯出一個笑容:“你回來啦。”
法空看向臥室:“法寧師弟呢?”
“在裡面呢,睡著了,別打擾他。”慧南冷冷道。
“師祖,我想看看法寧師弟。”
他說著話,不等慧南與圓華答應,轉往臥室走去。
雙手結印,三步之後已經施展完一道清心咒,同時落到他們上。
他一眼便看出兩人心底的怒火,正在強行抑著,隨時要發出來。
現在的清心咒等級更高,已經到了第六層,能制悲傷,讓他們頓時一清。
“籲……”
兩人彷彿從一場夢裡醒來。
冷靜下來之後,沒那麼衝了。
——
法空腳步不停,挑簾進了臥室。
法寧的牀榻比尋常的牀榻大了一圈,既寬又長,他正閉著眼睛躺在榻上,好像一座山,一不好像睡過去。
氣息忽急忽緩,深淺不定,這不是酣睡,是傷昏迷過去了。
法空握上他壯的手腕,細細一探,神肅然。
法寧的傷勢極重。
五臟六腑都了重創,一個不好,就會留下難以痊癒的病,從而毀了基。
他原本是罕見的武學奇才,正常的話,必然能長爲金剛寺數得著的頂尖高手。
這一次的傷卻有可能毀了他。
法空想了想,轉出來,對圓華道:“師叔,我想把法寧接到藥谷。”
“這個……”圓華遲疑。
法空道:“我能治好師弟的傷,不會留下病,不過需要時時盯著治。”
圓華看向慧南。
這也正是他一直愁眉苦臉的原因。
金剛寺的靈丹沒辦法徹底治好法寧的傷,會留下病,從而廢了法寧。
慧南微瞇著眼淡淡道:“法寧臨昏迷前還唸叨著藥谷呢。”
“好,”圓華答應,還有些不放心的鄭重叮囑:“法寧對你依賴如兄長,一片赤誠……”
“師叔放心。”法空合什道:“我能治好師弟。”
“好,好好好。”圓華不放心的點頭。
他對法空的話半信半疑,可看慧南神,只能拜託給法空。
——
法空帶著法寧回到藥谷時,林飛揚已經在整理藥谷,作很麻利,已經快整理完了。
已經徹底毀掉的藥材被歸攏到一旁,恢復了生機的藥材被他梳理了一番,變得更整齊。
看到法空背上的法寧,林飛揚上前,不由的樂道:“喲,這大胖子!肯定飯量不小!”
揹著法寧,法空顯得格外的瘦弱,好像隨時會被法空垮。
法空斜睨他一眼。
林飛揚嘿嘿笑道:“哪來的大胖子?”
法空搖搖頭。
他與林飛揚一路過來,發現林飛揚有點兒智力缺陷,偏偏利落的。
這林飛揚智商有點問題,商也有問題,說話沒有一句好聽的,別人聽一句就忍不住想揍他。
法空剛將法寧放到屋中榻上,法寧便悠悠醒過來,掙扎著想坐起來:“師兄……”
“先別。”法空手按住他心口。
腦海虛空,甘枝輕輕一甩。
蓮花座上升起一團明,然後擴散開去,通過他腦海鑽進了他手掌,進法寧。
法寧的在迅速恢復。
“師兄……”法寧馬上知道,這是圓智所留的那顆能白骨的奇藥。
法空鬆開手掌,滿意的點點頭。
一年壽元。
換來了法寧一個時辰徹底痊癒。
如果對別人,他一定心疼如絞,畢竟一年的時間能做太多的事。
給法寧,他卻一點兒不心疼。
“別說話,閉上眼好好自己的,看它們的變化,會讓你更瞭解自己的,對你大有裨益。”
“是。”
法寧閉上眼睛凝神應。
法空出了法空的屋子,來到外面湖邊。
林飛揚跟著過來,笑道:“和尚,怎麼不問問是誰幹的啊?得報仇啊!”
法空瞥一眼他。
林飛揚不服氣的道:“難道你不想報仇?”
“不急。”
“換是我,早已經找到仇人,好好收拾一頓!”
“不急。”法空搖頭。
法寧的傷不是致命傷,沒想殺法寧,只想廢掉法寧。
更何況,他認出了法寧的傷是凰神劍所致,不必多問就知道是宋青萍。
當然,現在自己還要裝作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仇人,那就不必急,關鍵是弄清楚,到底爲何宋青萍忽然發難。
更重要的是,爲何要向自己發難?
自己顯示在外的修爲只是人元境而已,宋青萍怎會認爲自己是兇手?
是因爲知道了自己幫明月庵,還是因爲知道了顧心絃死在自己手裡?
又是怎麼知道的?
報仇重要,弄清楚這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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