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瑯有點寵若驚,不知所措地握著那三粒止丹問:“一共是三百功勳點嗎?我這就……”
“不用,說了給你客價了,一共三十,藥就當送你的了。”
這丹藥的原材在黑石塔其實都可以兌換,而且平均每粒本只在三功勳點左右,俞悠本著韭菜不能一茬割完的原則給了無雙小隊一個合理的價格。
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俞悠笑瞇瞇地看向紅瑯,和聲細語地同商量:“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技過關價錢也合理了吧?”
紅瑯怔了怔,而後點點頭:“是的。”
除了頭一次打劫他們例外,這次賣藥的確便宜得超乎紅瑯的想象。
俞悠了手,很期待地問:“那你肯定會把其他小隊介紹到我們這兒來看病對吧?”
紅瑯有些尷尬地開口:“這……恐怕有點難。”
看到三人組複雜的眼神,紅瑯心中竟詭異地浮出一愧疚,如實道:“我們無雙小隊的隊員全是小部落的妖修,出來以後也並不認識其他人,所以……”
更重要的一點,哪怕是耿直的紅瑯也沒好意思說。
妖修們都信不過人族修士,他們寧願花高價去藥師殿,也不可能來找人族看病的。
即便是無雙小隊這羣人,要不是當時被俞悠強行“講道理”說服,他們怕是死也不願意讓人族修士給自己看病的。
萬一人族修士藉著看病的由頭突下毒手怎麼辦?過去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送走紅瑯後,蘇意致垂頭喪氣:“發財的道路就這樣被堵死了,我恨。”
俞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另一隻手卻了自己腰。
覺得這路還沒被堵死。
*
接下來的幾天裡,十三人小隊又開始了高強度獵殺異。
跟著吃飽喝足的黑足貓終於徹底信任這羣人族修士了,也可能是因爲他年紀小,種歧視的念頭還沒有深固,反正他是覺得這羣人族修士要比先前遇到的某些妖修要靠譜。
以前他也曾賣過異行蹤給其他隊伍,結果他們在找到異後要麼拿兩塊異打發他,要麼就企圖拿他當吸引異的餌,要不是他個子小巧容易逃竄,恐怕早沒命了。
十三人小隊還是頭一個給了雙倍尾款的隊伍。
也正因如此,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其他未年妖修,這些流浪的小貓小狗們生活在妖都的角落裡,對於各個消息最是靈通,不多時便將把異的行蹤賣給了十三人小隊。
俞悠一羣人也很講信用,每次出門殺完異回來後,都會捎上那隻提供消息的絨絨進飯堂去痛快吃一頓。
在外面又奔波了六七天的衆修眼睛都花了,衝進飯堂後就分散著奔往心儀的菜餚前。
若俞悠沒看錯的話,就連素來最是溫端莊的張浣月都悄悄地掐了個口訣,用靈力加速衝了出去。
蘇意致不挑,他就這最近的位置拿了盤食,一邊啃著烤排骨一邊嘟囔:“可惜這次沒遇到像白寧道友那般熱心的好妖修了,飯錢還得咱們自己給。”
剛端了油三脆的啓南風從不遠走來,聞言笑道:“我們七天才吃一百五十點,算下來一人每天也就一兩點,其實也不貴。”
俞悠埋頭吃著鐵板魷魚,不過一口咬下去,一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與此同時一滴也滴答濺落到雪白的盤子邊緣。
放下盤子,擡起頭很冷靜地問兩個好友:“有帕子嗎?”
蘇意致跟啓南風被嚇了一跳,兩人馬上反應過來,前者飛快地翻手帕給鼻子和角溢出的鮮,後者則扶住了:“你又犯病了嗎?!”
“嗯。”俞悠憾地看著還沒吃完的鐵板魷魚,補充道:“不用急,我吃飯前就覺得有點疼,所以提前吃了粒止痛藥了。”
不過止痛藥並不能阻止的靈脈和破碎,所以又不不慢地了半粒天元丹出來吞服。
脈反噬這玩意兒吧……雖然一次比一次猛,但是架不住俞悠的適應能力變態,現在已經能夠在兩種脈開戰的瞬間就吃下藥並淡然面對了。
“這兩天我不太方便跟你們出去殺異,你們倆跟他們去吧?”
啓南風的態度卻很堅決,他完全沒有要商量的意思,斬釘截鐵道:“不行,我們得守著你。”
蘇意致指了指不遠的隊友:“沒事的,剛纔我聽他們好多人都說想休息兩天,順便逛逛妖都看能不能淘到寶貝,你安心養病就是了。”
啓南風點點頭,抓著俞悠的胳膊,也不知道是怕突然跑了還是突然倒了,他沉聲問:“你是不是怕又控制不住被他們發現?”
他還記得蘇意致先前說的俞悠曾經出過大尾的事。
“倒也不是。”俞悠了自己的腰,聲音低了些:“我打算把尾放出來,溜去藥師殿看看。”
先前脈反噬的時候,俞悠的妖族脈頭一次徹底過人族脈,不控制地出了一條巨大的漂亮銀尾,且髮滿沒有斑禿——後面的描述是蘇意致說的,俞悠當時太過虛弱,沒注意到這麼多的細節。
當時俞悠曾試著把自己的妖族脈給下去,並且功地把它變回禿尾藏回了腰上。
這次想反其道而行,制人族脈,讓妖族脈佔上風,遮蓋住上的人族味道,有很多妖族的嗅覺都很靈敏,萬一被嗅到上有人味兒,那就有暴的風險了。
趁著其他人都在乾飯,三人組匆匆吃飽以後先回了二樓。
先把盤在腰上的尾解下來,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第二眼了,因爲長時間盤腰上著,這尾的完全不蓬鬆了。
啓南風跟蘇意致幫不上忙,兩人只能張兮兮地盯著的尾瞧。
蘇意致還惦記著那條漂亮銀巨尾,小聲地給它鼓勁兒:“長!快長!”
結果事實證明,從龍傲天那兒繼承來的人族脈還真的不太容易被制,俞悠費盡全力,也只能讓妖族脈勉強過它一點。
啓南風盯著的尾看,嘀咕道:“好像是長漂亮很多,也變大了不,但是……”
他指著某個地方,毫不留地打擊俞悠:“你的尾尖是禿的啊!”
俞悠:“……”
把自己的尾抓到手裡瞅了瞅,約莫變大了一圈,瞧著跟紅瑯後面的狼尾有些像,不過紅瑯的尾是純灰的,而俞悠的尖細看之下其實泛著如月般的銀,則是乾淨的白,還有就是——
紅瑯的尾尖有點兒紅,而的尾尖正如啓南風所言……是禿的。
蘇意致已經無地笑出聲了,啓南風倒是拍了拍俞悠的肩膀安:“不過還是好看的,我都想一下了。”
他倆蠢蠢想上手去,然而俞悠無地拒絕了:“不給,踏雪去!”
“不過就這樣去藥師殿會被認出來的吧?”蘇意致指了指俞悠的臉,陷了沉思:“我們得給你裝扮一下才行。”
俞悠本來想說把黑市的面戴著將就一下算了,結果蘇意致已經打開了傳訊符,開始借用張浣月放在屋裡的胭脂了,雖然沒說要用來做什麼,後者依然欣然同意。
“你等著啊,我保證讓你爲全新的自己!”蘇意致手裡拿著鮮紅的口脂盒,信誓旦旦地發誓。
俞悠心中一。
上本子可是看過不小說的資深讀者,照著小說裡的慣例,現在就來到了主變環節,原本相貌平平的主在好友奇蹟般的化妝技下豔驚四座……
雖然俞悠長得不錯,但限於年齡太小,所以一眼看去別人想到的形容詞都是“弱可”,而非只有主角纔會擁有的“絕”一詞!
誰不希豔驚四座呢?滿懷期待地閉了眼,等著蘇意致給自己驚喜。
蘇意致沒有辜負的期,一番手忙腳的全臉作後,從啓南風的芥子囊裡翻出面銅鏡遞給俞悠,聲音中出了無比的自豪!
“你看看這是不是全新的你?我敢保證,等會兒走出去,保證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你!”
俞悠睜眼,在看清鏡子裡的人影后陷了長久的沉默。
是啊,沒人能認出了,因爲的五都看不清了,整張臉只剩下了鮮亮了紅,還泛著口脂特有的油!
“蘇老二!你居然用口脂把我的臉全塗紅了!”
蘇意致梗著脖子爭辯:“對啊,這樣纔不會有人認出你是誰!”
邊上默默圍觀的啓南風強憋著笑,輕咳一聲躲避這個戰場:“我先出去一下,給張師姐重新買兩盒口脂……”
順便多買兩盒給俞悠塗臉備用,當然,後面這句他聰明的沒說出來。
最後俞悠還是忍著沒有把臉給洗乾淨,而是就頂著這樣一張大紅臉,又隨便換了件妖族的服就往藥師殿走去。
紅就紅吧,反正妖族每個部落都有不同的習俗,要說這是自己部落的傳統,也沒有妖族敢把臉洗乾淨,畢竟“尊重各族傳統”是妖族默認的慣例。
俞悠面無表地走到了藥師殿門口,這次妖兵們果然沒有再攔著了,在聽聞想爲藥師殿的正式藥師後,甚至還有專人前來爲指引。
這是個狐族的漂亮妖侍,後的白尾曳地輕搖,俞悠悄悄看了一眼,再回一眼自己的大尾。
嗯不錯,這次沒有被比下去了。
藥師殿的裝飾果然要比黑石塔中其他地方更爲奢華,進門後便是一個巨大的正廳,有上百道通往不同房間的石門,門上烙印著不同的名字。
俞悠瞥了一眼,在最末尾的一扇石門上看到了“紅鯉部落,鯉於敬”一行字。
正廳外有許多人在等候著前去尋醫,不過狐妖帶著俞悠徑直往前走向另一座略小的偏廳,這裡面亦是坐了很多人,不過他們上沒有傷,看樣子也是來參加藥師考覈的,而且看他們的裝扮,幾乎全都是大中型部落的妖修。
這些妖修們邊亦站了不同的妖侍,時不時便有人走近其中一間石室中。
白狐妖帶著完的微笑,止步,優雅轉向俞悠。
“這位大人,藥師殿的考覈很簡單,只需要您在半個時辰功救治一位被異所傷的妖修就可以了。”
脣邊噙著笑,指了指其中一間石室,溫聲道:“傷者已經在裡面等著您了,請進。”
俞悠進到石室中,才發現這裡面果然坐了個被異咬傷的妖修,他上佩戴的是白的晶石,代表這人的等級很低。
事實也是如此,藥師殿每次考覈都是在這些負傷的低級妖修中尋找自願的試驗者,不需要支付功勳點,但是也不能確保功。雖然藥師考覈的功率很多,但依然有許多付不起錢的負傷妖修搶著來這裡尋找最後一生的希。
眼見俞悠走進來,這個妖修飛快地低下頭,把手中的一隻築基期異恭敬地遞上去:“藥師大人,這個是我帶來的異。”
俞悠打量了一眼,才發現石室分爲外兩間,外面是病患等待,裡面纔是該待的地方。
走進去探著頭瞧了瞧,卻發現這裡面跟丹鼎宗的煉丹房全然不同,這裡的每間石室看樣子只供給一個藥師使用,裡面的所有道,包括煉藥鍋都只有一個,藥材也都只有最基礎的止止痛類的,還僅有一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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