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無數次的一緩,讓瘋狂逃命的黑虎逐漸同後面的異拉開距離,金丹期的異尚未領悟天賦技能,也不會噴個火或者來個瞬間移,只能跟在後面無能狂怒。
通幽黑的黑虎已徹底融黑暗,唯有那個亮閃閃的丹爐像旋風似的不斷在其旁旋轉。
俞悠累得雙手發抖,強忍著拿手往丹爐上一抹,將這點殘餘的異煉化了,送到踏雪的邊。
語氣很不好:“吃,今日份的毒藥。”
往日吃異前總要憤怒咆哮一番的踏雪這次卻沒有再嚷嚷,而是一邊撒往前奔著,一邊偏過頭吞下俞悠送來的異。
它靈智已開,像個人類小孩似的聰明,自然知曉俞悠方纔選擇返帶著它一起走是冒了多大的危險,也逐漸察覺到這所謂的毒藥非但沒讓它難,反而使得逐漸沉重的又變得輕鬆起來。
所以踏雪這次甚至還出糲的舌頭在的掌心了。
然而俞悠這個無的人毀掉了大貓難得的溫。
嫌棄地拿手在黑虎溼漉漉的頭頂蹭了蹭:“什麼呢?給我弄一手臭烘烘的口水味!”
踏雪原本還“悲涼卻溫暖”心瞬間被擊得碎,它化悲憤爲力,跑得更快了。
它現在想逃離的不是後羣結隊的異,而是這個冷酷的人。
俞悠還誇它:“誒跑快,保持這個速度衝!”
一斷殘破的古城牆已經出現在眼前了,黑虎後微屈猛地飛躍,似一道黑閃電般猛地自城牆殘破翻越而過。
俞悠指揮著它:“他們的劍剛纔往左邊飛了,我們快去找他們!”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踏雪的脾氣上來了,它這次沒有聽從俞悠的指揮,而是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俞悠還沒看清楚前方的靜,一個拳頭便照著和黑虎猛擊而來。
方纔被異追殺了一路的俞悠習慣地砸出丹爐!
只聽得一聲悶哼,前方那個人影倒飛出去。
而衝著他直奔而去的踏雪像是沒能收住速度,前爪重重地照著他的口踩了上去。
這次連悶哼都沒了,對方直接同蝦子似的蜷了一團。
俞悠誇了句:“大貓,幹得漂亮!”
踏雪卻嗚嗚地低喚著,焦急萬分地拿頭去蹭地上那人的臉,負傷者慘白的臉終於了出來。
俞悠這才發現,倒在地上並非是預想中的北境弟子,而是熱心的南境道友雅逸。
納悶:“你怎麼會在這兒?”
雅逸沒回話,他的腦瓜子到現在還是嗡嗡的,彷彿依然迴盪著丹爐的震盪聲。當然更慘的還是口,踏雪那一腳帶著衝勁兒,差點沒把他踩嚥氣。
此刻,落後一步的南境修士們也狂奔而來,原本沉重的臉在看到那隻碩的老虎後瞬間綻放出笑容。
“踏雪!真的是你!你居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方纔宗主說應到踏雪的氣息我還不信,沒想到它真的回來了!”
雅逸扶牆緩緩站起,一手捂著口,一手著踏雪的腦袋。
不過他的視線卻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俞悠,語氣不善:“踏雪爲何會在你這兒?”
然而還不等俞悠回答,後便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
“我們東境修士都是大善人,隨手救一隻老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丹鼎宗的人也循著靜找上來了。
狂浪生將巨盾猛地砸到俞悠面前立好,其他盾修亦是有樣學樣立好巨盾,東境和南境兩兩相對,涇渭分明。
雅逸帶著防備的眼神注視著東境的修士,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俞悠已經搶先一步說了。
“我們後面有數百隻築基期異和三隻金丹期異馬上要追進來了,南境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合作幹掉他們?人多力量大,不但能保下我們的命,還能趁機收割一波積分!”
此話一出,南境修士的表都變得略詭異。
“好巧,我們後面也有異羣和兩隻金丹期異要追上來了。”
俞悠:“……”
原來大家都是逃命過來的啊?
其實也略有不同,因爲東境是倒黴遇上了北境的埋伏,而南境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主尋找了北境的蹤跡追上來結果中招的。
雅逸面無表:“我們亦是未曾料到北境的毒霧如此厲害,不但引來如此多的異,還使得我們的靈力滯,若不是靈厲害,我們恐怕已經被迫退賽了。”
狂浪生撓撓頭:“靈力滯?有嗎?”
“難道你沒聞到那……”雅逸的聲音一頓,他才發現,東境全員居然都戴了個奇奇怪怪的口罩,而且那口罩的和質地,越看越像是他們上穿的高級防法。
可惡!居然用價值上萬的法撕爛了做口罩,更可惡的是他們南境居然都沒人想到這個法子!
雅逸瞬間回想起那五件被騙走的法,也注意到後的南境修士中有人地出了那個刺球,一眼躍躍試地想上去同俞悠搭話的模樣。
“……”雅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纔想起,眼前的東境一句話也不能信。
“你們憑什麼讓我們相信?若是我南境抵異,你們同北境勾結反手襲我們怎麼辦?”
姜淵皺眉,萬沒想到異臨頭了南境還在懷疑他們,他上前一步準備好好講道理。
然而俞悠這次不準備講道理了。
冷笑一聲:“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毒了,你若不跟我們合作,或者是想躲著暗中襲,就等著抱著死老虎哭吧!”
一聽此言,方纔還強作深沉的雅逸臉頓時大變,他狠狠地瞪了俞悠一眼,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好,暫且跟你們合作一次!若是到時候不給我們解藥,休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俞悠得寸進尺:“等下打起來的時候聽我指揮,作爲回報,到時候多給你們一異積分。”
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悠只得再次祭出殺手鐗:“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了毒……”
雅逸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悲慟地著踏雪的腦袋,寒聲應下。
“僅此一次!”
俞悠:“……”
這是什麼疑心病的人吶?
真心實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騙了才肯當真。
*
這次託了踏雪上那個莫須有毒的功勞,南境與東境的談判進行得相當快。
外面已經能聽到異的咆哮聲了,俞悠飛快地將兩境的人重新編整了一番。
然而卻並未迎向異開始對抗,而是領著衆人沿著古城牆一路奔去。
東境的人自然不會置喙的指揮,然而南境的人就不願意了。
雅逸了座下的踏雪,在發現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悠後跑後,心越發不愉:“一昧地逃跑,這就是你們東境對上異的戰嗎?”
俞悠無地威脅:“你的寶貝老虎被我投毒……”
雅逸閉了。
俞悠當然不是在跑。
同邊的劍修們低聲流著。
“剛纔看清楚了?”
“嗯,剛纔我在劍上看到了,最高的那城牆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會再有別人了。”
俞悠扯了扯角,聲音冷漠卻鎮靜:“他們在等我們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蘇飛白立在牆頭,靈力將暴雨同他的子徹底隔開。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前方,素來沉的臉上出了難得的輕鬆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爲只有東境那羣黴鬼闖上來了,卻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來。”
東境是真的黴鬼,蘇飛白一開始就沒打算防這羣毫無競爭力的傢伙。
最好笑的莫過於那些引異瘋狂的毒霧,一開始是被佈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結果不曾想黃昏後就起了大風,生生地把毒霧給刮偏離方向,直直地衝著東境衆修去了。
萬法門的大弟子單詠歌站在城牆上,看著前方那數個小黑點,似笑非笑:“說實話,我偶爾都在想東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蘇飛白慢條斯理地將數個裝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許是東境的俞前輩當初總是不服天道,喊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給東境引來了天譴吧。”
聽蘇飛白提起俞不滅,單詠歌皺了皺眉遲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雅逸和俞長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代。尤其是俞長安跟姜淵,不滅劍神出了名的護短,傷了他的兒子和徒弟,指不定會發瘋殺上門來。”
“我心中自有分寸。”蘇飛白眸子淡淡地掃過:“待會兒你們注意點,儘量把那幾個人的傳送符出來就行,實在傷著了也無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畢竟我蘇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將東境有潛力的天驕折損其中,也能變相地提高北境的實力。
單詠歌聽罷沒有說話,只是表卻變得略微複雜。
是的,你蘇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護著,不必懼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滅或者是宗宗主。
但是我們萬法門可沒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會結束後還要防著你們懸壺派來侵吞我們宗門的資源!
蘇飛白沒有注意單詠歌的表,他凝神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東境和南境隊伍。
卻見盾修將盾高高舉起掩在頭頂,而宗修士騎著靈,和持劍的劍修們分掠在兩翼,中間夾雜著幾個孱弱的醫修。
好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呵!
蘇飛白脣邊揚起一自傲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琉璃藥瓶,打開蓋子,以靈力將其中的丹藥催化霧氣。
“居然聯合在一起了,也罷,正好讓我省力,一口氣將東境和南境都驅逐出去吧。”
一片淺的霧氣被靈力混合在暴雨裡,這場帶著奇異香氣的雨點直直地飄落到底下的東南二境隊伍中,底下飛速朝著這邊突進的隊伍似乎作變得緩慢了許多,有人甚至腳步踉蹌著險些跌倒。
而那些本來已經疲乏的異在嗅到這味道後,竟然又在此變得躁不安,不要命地朝著底下的隊伍衝擊而去。
下方的嘶吼聲和求援聲混雜在一起,著絕的意味。
單詠歌跟其他法修看得心中不安,他提醒:“這樣傷了人怕是不太好……”
“傷人?”蘇飛白詫異地偏過頭看著他,眼中似乎出了迷茫:“我們懸壺派本就是在用毒丹毒殺異,雖然這些異現在暴,但是一個時辰後便會陷虛弱狀態,我們就能順利斬殺它們。東境跟南境非要這時候闖過來,與我們何干?”
單詠歌無言以對,他表略複雜地看著蘇飛白,對方的這套說辭跟三年前的蘇留白如出一轍。
蘇飛白拍了拍單詠歌的肩膀,笑道:“而且他們若是聰明,就該在危險來臨之前啓傳送符,而非死腦筋地負隅頑抗啊。”
“我們從未害人,是他們自己倒黴且不夠聰明罷了。”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寒意便自蘇飛白後升起。
他狼狽地就地一滾避開,就看到數把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衆人後。
姜淵載著蘇意致,俞長安載著啓南風,而張師姐則載著俞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