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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空之流浪艦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時光列車

趙師兄眨了眨眼睛:“一百年前,齊遠山先生就已經計算到了地球時代號的出現,剩下的結論是他給出的……”

“可惜,他沒有給出更強的結論。”

“新文明史學到目前爲止也沒奠定真正的理論基礎,我們需要更多天才參與其中,也需要更多準的歷史樣本……在地球上的深空基金會,就揹負了這樣的任務。”

張遠心中的疑更大了。

竟然有人想要預知未來,這簡直不可思議!

看到他的表,趙師兄笑而不語。

沉默了半晌,他又說道:“你知道在計算中,地球文明是什麼樣的文明?”

“什麼文明?”

“平庸的文明。”

地球文明很平庸嗎?

張遠並不這樣覺得,至目前還在蒸蒸日上。

最後,趙青鋒又拋出一句:“不要不相信,悲觀派的科學家,其實佔了巨大多數。”

“趙師兄,你也抱著悲觀的預期嗎?”

“是啊……”趙青鋒又說道:“你父親曾經也是科學議事會中的一員,爲這一門學科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可惜,他沒有看到今天,我們的啓程……”

“如果你想要了解這方面的計算,可以去拜訪科學議事會的林方正教授。我想,他會很歡迎你的……”

勾起了張遠濃郁的好奇心,趙師兄又什麼都不肯多說了,恨的他簡直牙

這個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反正閒著也是無聊,張遠向丁院士申請了更多的工作項目,包括新文明工業的數學基礎設計方面。

在冬眠之前,能做多就做多吧,也沒有特別的規定。

讓自己忙碌起來總歸是一件好事,不會東想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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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著頭皮,忍不住那種強烈的好奇心,去拜訪了科學議事會的會長林方正教授。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學者風範,和王鍾教授的氣質有點像,又更加和藹。

“你已經是十六級的工作崗位了,是嗎?”

“是的,剛剛纔評上。”張遠點了點頭,近段時間做出了不錯的工作,再加上能力足夠,讓他的工作等級向火箭般飛速躥升。

通常的研究生,只有十級的崗位。

“很不錯!我看了你的那篇湍流論文……對了,關於夢想的機理論,你有相關了解嗎?”

機理論?我曾經看過王鍾教授的論文。”

兩人就這麼隨意地聊了幾句,張遠漸漸地放寬心。這一類的學者都很好商量,只要你有真才實學,雙方相當於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沒有特別大的高低之分。

林方正教授點頭道:“……我研究的方向主要是新文明史學,和機理論有很大的聯繫。這門學科太複雜了,迫切需要更多的天才來完善這麼學科。”

張遠說道:“在未來,我可以嘗試著學習。反正冬眠醒來後,有著大把的時間。”

林方正:“那就好,我會將一些資料發送到你的郵箱當中。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如果有什麼好的點子,也可以嘗試著寫一些相關的論文,發給我。”

“地球文明的歷史,會給這門學科帶來一種質變,我們必須要抓住這一次機遇。”

張遠莫名到有點好笑,一個僞裝數學的政治學科,聽起來好像就不那麼反了。連地球上的統治者,竟然也支持這門學科,有點搞不懂,這些專家到底爲什麼有這麼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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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林教授,張遠回到自己的臥室當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略帶著忐忑地閱讀起這一門大名鼎鼎卻又有點神的學科……

一天之後。

他臉一陣紅,一陣青地放下了這些資料,心好像已經被說服了。

僅僅只是一些皮,他就覺知識儲備有點兒不夠了。

這門學科,彷彿來源於神的混沌當中。難以想象,這門學科創造者的驚才豔豔。

在閱讀的時候,那種巧的構造,讓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拍案絕!

但是,很不幸,這名學科卻誕生了一個終極預言:地球文明,只不過是一個平庸的文明。

……

接下來的十個月裡,張遠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工作狂特,變得格外忙碌。他陸續發表了幾篇論文,一篇關於工業設計方面Ricci曲率流的運用,另一篇涉及到拓撲障礙理論方法,均引發了不錯的反響。

不過因爲總人口比較的緣故,總是覺不給力。

整個生活環境正在發生劇烈改變,每一天都有人進到冬眠狀態當中。

一想到馬上就要告別這個時代,無論做什麼事,都好像失去了原來的意義。

這種覺很奇怪。

或許吧,人本就是社型的,如果僅僅只有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就算永生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這一天,終於要到張遠的冬眠批次了。

“來,敬你一杯!”

做完最後一次工作總結後,丁院士以及趙師兄兩人,正在爲他送別。其他的好朋友,李振東、葉開富兩人已經冬眠了,是張遠送他們走的。

當!

張遠只是杯子,喝了一點裡邊的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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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做好冬眠準備,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只是定時注一點葡萄糖,以維持機能。肚裡空空,但是在藥的作用下,卻沒有任何飢

“和地球上的朋友們告別了嗎?”

“告別過了。”

張遠說不出多餘的話。他已經和地球上的朋友們一一發送了視頻,也收到了許多祝福。

可能是因爲注了冬眠藥劑的緣故,張遠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一種輕微的遲鈍。

這種遲鈍也掩蓋了冬眠之前一系列的沮喪、失落。

“去吧,再過一陣子,我們也會進冬眠了。”丁院士搖了搖頭,低聲嘆息道,“這個時代,總歸會過去。也不要太難過,我們這批人,總得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很快,張遠來到了冬眠報到

一位中年男士低聲問道:“您還有落下來的憾嗎?”

張遠思考了一陣子,最終說:“沒有了。”

“您的財產?”

“已經安排妥當。”

然後,他在協議上籤署好自己的名字。

在兩位護士的攙扶下,張遠安靜地躺進一個矩形的冬眠裝置當中。然後,護士們在張遠上,再一次注了一定量的藥

形象地說,這些冬眠倉,就如同一個個屜,鑲嵌在一個大型冷卻裝置當中。

每個人都有不到兩個立方米的空間,僅僅這麼一點空間,卻要在裡邊安眠幾百年。

一種昏昏睡的沉重從腦海中襲來。

儘管神經已經被徹底麻痹住,可那種苦痛的割捨依舊止不住。

在這一刻,張遠心底裡止不住地難起來。

“您不要擔心,冬眠倉的故障率在百萬分之一以下。”

“如果沒有特殊狀況的話,您本次的冬眠時間是183年,然後恢復清醒,工作大約兩年的時間……”

183,很漫長,真的很漫長。

在護士溫的嗓音中,張遠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

“再過三個月,我也要冬眠了。”

“哎,是啊……”

這是朦朦朧朧中,聽到的最後兩句話。

接著,冬眠倉合攏,超低溫的淹沒了他,凝固了他的生命。

世界陷了一片昏暗當中,彷彿瀕死時刻出現的一系列幻覺。

生命中一切的記憶,從腦海中飄過,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無數彩的記憶。和父親的談話,地球上的那個備忘錄,以及,飛船上發生的那些故事……

再見,這個時代。

在這一刻,從一隻慢吞吞的蝸牛,變了一頭髮飆的野馬。

從出生到死亡,從失敗到功,與喜悅,追求與鬥,興以及沮喪,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全都濃了孤獨而又毫無意義的奇點……

有的故事發生了。

有的故事結束了……

很多故事發生了。

很多故事結束了……

10年……

20年……

30年……

100年……

1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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