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大學，機械工程學院，會議室，召開了一場臨時會議，甚至連校長郭潘森都出席了會議。

脾氣火的王鍾教授已經快氣死了，兩篇論文的文字表述的確不同，但核心思想幾乎一模一樣。

那麼大概率是一篇抄襲了另外一篇，總不可能兩個人同時想到了一個方案吧？

聯想到，張遠曾經將稿子投到《現代科學》當中，然後又被拒稿，答案已經呼之出了。

會議中，校長郭潘森喝了一口水：“王教授，現在到底孰是孰非，還沒有搞清楚。是不是應該先搞明白到底……”

“郭校長！”王鍾嗓門大了起來。

如果連自己的徒孫都維護不了，他今後也沒有臉面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了。

“……張遠認識那個莫建華嗎？本就不認識！一個在西沙，一個在帝都，相隔十萬八千里！你告訴我，張遠能用什麼魔幻的手段，去抄襲別人？”

“黑客技？竊論文？你問問你自己是否相信！”

郭校長皺著眉頭，面子有點掛不住：“可是，沒有實錘啊……他們會認栽嗎？他們不會認的！”

不教授心裡憋著一肚子火，就算有張遠發郵件的記錄，依舊很難算是真正的證據。

只要臉皮厚一點，強行說自己腦袋裡已經有這個點子，在你發過來前我已經寫好了，別人還能怎麼樣？

“真是臉皮都不要了，一大把年紀都活到了狗上！”王鍾破口大罵。

其中一位教授說道：“其實我也聽說過，M大那邊，教授剝削學生剝削的很嚴重，博士延畢、跳樓都是那邊傳出來的。”

“還有人控訴過剽竊論文之類，只不過人微言輕，說出來也沒有多人去關注……”

“讓他們自己人去查自己人，也不可能查出什麼東西。”

“其實這些教授早就沒什麼水平了，只是名氣大，地位高，別人也沒辦法……”

某些高校，早就已經進了所謂“學閥時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門派，從事學工作和科研工作的某些不良分子則黨織爲“學閥”，磚砌起科研經費和學資源之間的壁壘，爲學圈的剝削階級。

“……是這樣啊，這些學毒瘤，庸人而已，他們只想賺錢！”又有幾個教授響應了起來。

不過罵歸罵，這件事的確不好理。

學閥和軍閥差不多，相互掩護，想要連拔起，涉及到的利益面實在太大。

機械工程學院的魯教授沉思了一陣子，清了清嗓子：“反正無論怎麼樣，張遠我們是要力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否則，讓他們M大的論文了開創者，我們的後續工作豈不是變了跟屁蟲？這麼大一個課題，難道直接放棄不！”

“是啊，是這樣！”衆人紛紛開口。

郭校長的臉不大好看，沉默了半分鐘纔開口道：“總之，我們要對社會各界澄清，張遠是在我們學校裡完論文的。也給許多教授審閱過，不存在抄襲的嫌疑！”

“再聯繫一下《科學先鋒》，撤稿是絕對不可能撤稿的！”

“對了，還得聯繫一下張遠的母校Z大，總之得證明他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吧……”

郭校長很頭疼，這麼點澄清有沒有用還是個問題。

他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總之，對方絕對不可能認錯，否則直接名譽掃地。當然他們這一方也不可能認錯。

接著，就是互相指責，然後就是網絡水軍之間互相撕，事態越鬧越大。

想要徹底扳倒對方真的很難，因爲對方是一個團，要扳就要扳倒一大片，而不是單獨一個。

但是，戰還是要戰的，明擺著佔據道理，如果點頭認輸，整個隊伍人心就散了。

如果教授們全都跳槽，他這個校長也得完蛋。

……

西沙大學很快就發佈了澄清聲明，開始力張遠，表示這篇文章是在許多教授的“見證”下完的。

其實也有一點誇大的嫌疑，這個“見證”，只不過是最後見證果罷了，但好歹是一種公開支持。

各種鋪天蓋地的評論很快就多了起來，各種看不懂論文的民衆開始評頭論足。

【一個本科生能寫出這種文章，騙人呢？爲什麼我看得懂所有的字，卻看不懂其中任何一句話？】

【笑死了，你看不懂就說騙人？估計全世界的高科技產品都是鬼研究出來的。】

【前排說一句，西沙大學的排名其實不如M大……】

【這不是上次捐全款的張遠嗎？學神牛，視金錢如糞土！（狗頭）（狗頭）】

【人在月球，剛下飛船，月收過億，圈人士多，匿了。不過多說一句，姓莫的確實不是好東西……這一次踢到有後臺的鐵板了吧！哈哈哈！】

【莫老狗￥@……%&p;#！】

瀏覽了一下互聯網上的各種信息，張遠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裂了。

不過，這一次的撕，他是弱勢方，贏得了廣大人民羣衆的天然同。

同弱勢是人的本能，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好像不太重要。

反正，只要強者吃癟，人民羣衆喜聞樂見。

再加上，那個莫建華好像有什麼黑歷史，幾個“天然水軍”正在大肆鬧事，各種七八糟的東西都翻出來了。

【（實名舉報）還我青春，延期三年畢業的博士生在此控訴莫大教授惡行！】

【北方學派剝削學生已爲行潛規則，博士平均延期畢業兩年！】

什麼延期畢業，免費打工，越牛、越老實、越延期等等……

“原來這傢伙還有這麼多七八糟的黑暗面！”

他心中一喜。

但是上一秒，張遠看的津津有味，下一秒，再一次刷新，帖子竟然直接被刪除了。

再下一秒，竟然連熱搜榜也被刪了。

原來是M大發布了“澄清聲明”。

上面倒沒有多字，只是發表了一篇聲明，表示論文是莫教授“獨立撰寫”。甚至還有幾個教授當了人證，他們表示曾經和莫教授討論過相關的思想，不可能是剽竊思想。

接下來，下邊又寫了莫建華獲得的一大串就，大量的論文就不多說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科學院院士候選人”！

院士！

……雖然只是候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