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了,但我卻依舊在燈臺下思索,提著良久的筆不知如何落下,最後嘆了口氣,還是開始寫道。
“尊敬的斐迪南爵士,好久不見,不知道硫磺山城是否諸事皆順……三百多年過去,大量的傳承和技在戰火中失,如今的嵐國皇家騎士團大概連三流都稱不上,或許,我們這些先祖有些太不合格。我已經和這一任的嵐之後裔達了協議,會提供一些‘教’對那些菜鳥進行指導。”
“思前想後,這件事最終只能擺您了。請您帶著費迪大劍聖、盧卡斯……年輕的騎士們已經有了覺悟,對於威名顯赫的先祖英靈們來說,亡靈的份不用太在意,只需要在路途之中多加小心既可。”
畢竟是給長輩寫信,這一封信花了我不功夫,其實容倒是很簡單,從赤紅獵犬調個教團去東嵐公國,但若不是我親筆信相邀的話,對故鄉有疚的老斐迪南,恐怕永遠不會再踏上那片冰原。
但無疑,即使已經化作枯骨騎士,老斐迪南依舊是最適合訓練新兵的老將軍,或許,他除了戰技以外,更能傳授點更加重要的東西,比如說百戰的經驗,比如說戰和不屈的意志,比如說那面戰旗所代表的軍魂。
“……期待戰鼓再度響起之際,年輕的騎士們能夠擔負前輩們留下的榮耀和責任。此事非您不可,吾衷心期待在冰雪之地重逢的日子。”
另外一封倒是簡單了,完全不用考慮措辭,有話直說。
“東嵐已經立律法之神的信仰爲國教,你們在這麼著就說不過去了,哪裡需要一個教皇、一個整套的司法系統、一個完整的真神教會……這是個機會,一旦功,律法信仰的擴散將節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這是一場值得下注的豪賭。把真神的旗號打出來,我就不信有人敢攔住你們去東嵐。”
以律法真神教會的名義,我手中的不實力就可以真正浮上臺面了,而從某種意義上,在這次下大注後,當我把手上的砝碼逐一了下去,我也算是徹底和東嵐公國同呼吸共命運了。
國教的事來的比預期的早得多。這從某種意義上即是機遇,也是挑戰,若東嵐從此一飛沖天,律法教會也會隨之水漲船高,若東嵐就此滅國…….好吧,我們還是可以返回地下的。
兩封信都用蠟封好。思索了片刻,就給不知道現在在那的亞當又補上了一封,而當一切都忙完的時候,那最後一封實在不想寫,卻不得不寫的信,無奈還是擺上了檯面。
“達索斯,看來。你和你的國家遇到了大麻煩,若這次理不當,恐怕,奧蘭帝國將爲歷史。或許,你認爲我是危言聳聽,但這些,卻要從一羣魚人說起了………”
的確,我也沒有想到。我遇襲的事最終會牽扯出那麼多謀和麻煩,那要從白天回來的時候說起了。
當時,披著借來的斗篷,努力無視對面人們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把注意力投向了那莫名其妙出現的海族上。
海族並不是個單獨的種族,它是魚人、人魚、蝦人、海巨人等水下智慧生的統稱,他們大部分居住在艾希大陸漫長的海岸線周遭。這些水下生離不開海水,以部落和水下王國的方式存在。
越是深海海越大,深海的海怪更是強大到匪夷所思,弱者在深海是無法生存的。海族的生存空間並不是無限的,
零星的魚人部落沿著海岸線都不,但不能離水太久的他們對陸地生的威脅有限,甚至還及不上一場鄰國的侵,但由於不海族有強烈的攻擊,基本上和大陸各國都於天然的敵對關係。
因此,就算在江中遇到紅龍我都會覺得可以理解,但遇到明顯編制的海族,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作爲奧蘭帝國的首都,即使只看江面,卡格西城也不是毫無防備的,完全無法想象江水中居然會有魚人部落的存在。
魚人這種淡水、海水都能夠生存的兩棲生或許沿江有,但能夠圈養魔鯊的強大魚人部落絕對不可能生活在江水裡,畢竟魔鯊怎麼都是海洋生,在江水裡待久了遲早會死亡。
也就是說,這些魚人多半是沿著海口一路反向,來到了這座江城。
這可不容易,奧蘭帝國沿江城市都有艦隊,一路這麼多城市都沒有發現?居然讓魚人們直接來到了腹地?他們花這麼多力、冒這麼多風險來這裡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看下這座城市,參觀一下繼位大典?
當我的疑慮並沒有持續多久……
“嗯?魔鯊和鯨魚骨的魚刺、魚叉?他們的鰭是不是白的,嗯,那是白鯨部落的魚人,既然你在水下遇到了他們,還被他們襲擊,他們應該是打算來洗劫這座城市了。”
剛剛到家不久,想起海妖崔希也算海族,據說海妖在海族中地位還非常高,可能知道些什麼,我就派人去把請來,結果,剛說兩句,對方直接丟出了重磅炸彈。
“洗劫這座城市?洗劫奧蘭帝國的國都?那個部落瘋了?”
“他們可不是瘋子,在整個黑海南灣區,白鯨部落可是排名前三的超級部落,魚人只是他們的先頭部隊,據獵的強弱,之後海蛇族人、娜迦、海巨人都會來的。說不定還有人魚和海妖。”
“但也不可能攻城啊,這相當於得罪整個帝國。他們就不怕被艦隊圍剿。”
“呵,你本不懂海族,對於海族來說,從來不需要擔心得罪了誰,白鯨部落是出了名的遊獵部落,也是接僱傭的僱傭兵部落,收穫足夠了直接走人就是,難道陸上種族還追的上。再說了,你覺得它們沒有人引導。可以直接來到這座城市?”
稍微考量一下,我就嗅出了謀的味道。
沿路的艦隊沒有發現?恐怕是有人控制住了艦隊假裝沒看到,或是乾脆讓海族附在正常的商船下一路暢通。
至於目的?那就更明顯了,若在新王繼位大典的同日,國都卻遭了外族襲擊,恐怕達索斯這皇帝之位都要搖了。
崔希卻滿臉不屑的說道。
“那個死胖子就參與了這個計劃,他既然這麼怕你。你完全可以去問問。”
“碎蛋君?他也參與了。”
“嗯,我就是白鯨部落派出來的接頭人,但他老纏著我,真讓人不爽。我就直接給了下了個魅詛咒,讓他不知不覺幹了傻事,了太監。但奇怪的是,他貌似又恢復了。”
好吧,衆人眼球掉一地,眼前的崔希居然毫不諱言自己是海族的細,當時接的那個無厘頭任務居然也與其相關。
“不過計劃貌似失敗了,我就乘機離白鯨部落了。”
“失敗?這不都已經功了嗎?”
“和我接頭的另外一批人突然被殺了,他們的老巢也被人燒了。沒有人類方的引路。白鯨部落本不可能從水道來到這座城市,而它們可不會管失敗的原因,我若是以失敗者的份返回部落,只會爲酋長下午茶上的調料。”
捂著額頭,我約約猜到發生了什麼。
“對了,那些聯絡人都戴著星星和眼睛圖案的戒指。”
諸多線索已經擺在了我的面前,稍微一牽,我就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顯然正如達索斯在防備幫自己上位的占星塔一般。占星塔顯然也並沒有完全站在達索斯一邊,他們勾結了白鯨部落和反對達索斯的貴族,顯然是在兩面下注。
而若是達索斯乖乖和他們合作,說不定這次海族襲擊就不會發生,但顯然,被全員通緝後,占星塔的餘黨打算和達索斯來個魚死網破。
“呵。那些人居然還敢讓白鯨部落來襲擊海岸線。卻不知道在那位大人甦醒後,海族至比以前強了三倍,真等大浪襲來的時候,本沒有能阻止浪花衝破提防。當白鯨的洪濤散去,還有多人能夠活下來。”
“艾伊斯?”
聽到這個名字,崔西斯先是一愣,接著,卻是默默的點頭。
“海族已經不是過去的海族了,在那位大人和風暴王的意志下,所有的海族都在地面生的鮮和靈魂,那是他們討好上位者的依仗。而在近海,在偉大存在的指引下,各個部門正在聯合,恐怕戰爭是無法避免的。”
風暴王是海族的守護之神,卻是混沌邪神中的一員,顯然,在上古水元素之神的驅使下,在仿若聖戰的號召之下,在多年和地表生爭鬥的仇怨下,海族已經擺了自己相對中立的份,開始偏向混沌了。
而一旦這次襲擊真的開始,不,從這次形勢來看,白鯨部落的襲擊簡直必然發生,恐怕,就會立馬超過那些貴族原本預期的範疇,從一場小規模的襲擊變國戰。
“和它們不同,我在人類世界有不朋友。恐怕那些傢伙從一開始都不信任我。說不準那個伯爵靠近我還有其他的目標。”
“你爲什麼不早說出來。”
“我都叛逃了,又不敢回海里,消息來源早就斷了,這不是對侵的真實都不確定嗎,怎麼說?對誰說?現在連先頭部隊都看到了,我現在可以和你直說了。之後,再怎麼理,是你們人類的事,與我無關。我個人勢單力薄,更是異族,兩邊都不會信任我,牆頭草只會同時得罪兩邊,我可什麼都管不了,也不打算管。”
說完了的海妖一臉輕鬆,卻讓聽衆很是無奈,是輕鬆了,但這麻煩的皮球卻踢在別人頭上了。
當時,我們商量了很久,卻最終無法得出結論,不管是若侵爲真後的應對之策,還是海妖話語中的真實。
是的,即使看起來極其坦然,主講出了一系列,但我們依舊在懷疑。
不管傳說還是現實,海妖都不是一種誠實善良的生,這麼主的代,反而讓人分外懷疑其中有詐,而且,我總是覺得有一種微妙的不協調,仿若算掉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暮已經降臨,而我的探子,卻剛剛返回了。
“有新的消息嗎?”
黑貓跳到了窗臺上,本人一直在桌邊假寐,但分散出去的四個分卻是無孔不的探子,海妖的住所、河邊都在的監視範圍。
“有,那個海妖的確不值得信任,至,不想說的那麼無所謂。把自己的海豹都派出去了,用來監視河中的魚人部落。而本人,還到了盜賊工會、傭兵工會去委託,似乎也在找東西。”
“東西?”
“嗯,好像是什麼貢品吧。據說,和海神有關。”
“海神有關嗎?那作爲海妖的去找也理所當然,沒其他的消息嗎?河裡的況如何?”
“魚人們在河裡開始構建營地了,看來還真是先頭部隊,打算爲後來的大部隊做準備了。”
點了點頭,報很到位,我卻依舊得不出結論。
“報太了,我們對這個國家和海族的瞭解太了…….”
“咳,羅蘭,我倒是猜到點,想知道嗎?”
“魚乾和牛任你吃到飽……好吧,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貓,別咬我,直說吧。”
似乎很欣賞我頭痛的樣子,洋洋得意的貓咪在窗臺上得意的來回渡步,尾都豎上了天。
“我愚蠢的弟子啊,其實很簡單的,利益啊,海族又不是慈善組織,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突襲一個國家的首都,沒有足夠的利益怎麼說得通。還有,水元素之神又不是海族的庇護神,他們攪合在一起,水元素和魚人都了一家子,沒有足夠的利益作爲粘合劑怎麼可能?”
“你是說……該死!這把玩的真夠大。”
在貓咪的描繪之下,一個水元素在空中解,化作了寥寥細雨,而在雨中,一羣代表魚人的木頭小人正在突進。
“有水元素之神艾伊斯的幫助,海族要上岸了?”
“從魔法理論上的說得通的。這樣的利益,也足以讓海族瘋狂。或許,這次奧蘭帝國真的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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