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季旭特別無辜,眼睛瞪的超大,「可我……」
「可你?」
「我……」季旭難以啟齒,可他不行啊。
老病了。
都多年了,這事兒季雙滿也知道。
「我真的……」季旭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為什麼會有一個孩子?十月懷胎才能生孩子,意味著這小孩兒至在十個月前就有了。
那時候他還不認識陳幟禮呢。
那還能是誰生的?
「這不是我的孩子,真的,你相信我,」季旭激的從床上坐起來,「相信我,你不是見過我去看心理醫生嗎,我就是去查那什麼的……我不行,我沒有這個能力,從哪兒抱來的孩子,你給人還回去。」
陳幟禮憋半天,「噗呲」一聲笑出來了,看把季總嚇的。
好慫一男的。
為了撇清關係什麼都能說。
陳幟禮:「你要是覺得不是你的孩子,就去做親子鑑定,我敢保證百分之百是你的,別狡辯了。」
季旭甚至覺得自己是嗑安眠藥嗑死了,才遇到這麼夢幻的一幕。
本來正在睡覺的娃娃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季旭和陳幟禮被嚇得同時舉起雙手。
手足無措。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陳幟禮指了指孩子,「他、他哭了,怎麼辦?」
這麼小的小孩子,季旭連抱都不敢抱,「怎麼辦?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辦……這孩子長真醜,肯定不是我的。」
陳幟禮:「……」
怎麼說呢,反正季總說這話看起來也不是很想活了。
陳幟禮:「醜嗎?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都是這樣,過段時間就會白白了。」
季旭低頭看著小孩,不知道怎麼哄,最後只能道,「你相信我,我就算酒後那什麼……也肯定只稀罕你,換別人我應該不會……再說了,我什麼時候喝醉過?一共醉了沒超過三次,全都是你在場,你都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
陳幟禮也覺得棘手,不是,是棘,該怎麼給季旭這孩子是咱倆的,不是你和其他人的?
季旭:「你知道你還冤枉我,快把他抱走吧,拐賣兒是犯法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家裡婚就妥協去找人生孩子的,我不喜歡孩子,這輩子都不會要孩子。」
季旭是真心的,他沒想到陳幟禮這麼大方,願意為他冒險弄個孩子來。
但是犯罪使不得。
陳幟禮氣笑了,「你清醒一點,要是腦子沒好利索,我就先回去,晚點再過來,這真是你兒子。」
季旭本來覺得安眠藥清理乾淨了,但這會兒又把人弄糊塗了,「這孩子……」
陳幟禮湊他耳邊小聲說,「我生的。」
「……我再躺一會,」季旭挪了一下子躺在他兒子邊,「我可能沒有睡醒。」
陳幟禮一把掀了他的被子,「那你就給我清醒一點。」
季旭很無辜的看著他,「你不是男的嗎?」
「用你說?」
「……」好委屈,「男的怎麼……」
孩子又睡著了,哭了兩下就沒了力氣,著眼睛瞇一條睡,小臉紅皴皴的。
說實話,陳幟禮一開始也覺得孩子醜,後來還是陳述說陳幟禮一開始也這樣醜他才放心。
「覺得不可思議嗎,能接嗎?」陳幟禮有點兒張。
季旭點點頭,「當然能接,你生的都能接……我就是納悶你怎麼能生,不會是你和別人生的吧?」
「……」
「嗯?」季旭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十月懷胎,你還沒來旭日呢,不是,你什麼時候十月懷胎了?」
陳幟禮去進修之前聞了不煙味喝不了酒,三天兩頭就吐,難,去醫院,後來義不容辭去國外進修,然後臉頰越發潤……季旭覺得自己逐漸到了真相。
陳幟禮:「孩子是早產,花了老鼻子錢續命的,把我們家的家底都掏空了,本來沒想的告訴你,但你既然知道了,以後也得想著給出點養費啊。」
這三十年來,季旭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就這會兒整得暈頭轉向的,「我們要一起養孩子了嗎?」
「不然呢,你自己養也可以。」
季旭:「不是,你不是還沒答應我在一起嗎?」
「我不和你在一起,我還給你弄個孩子出來啊?不對,話也不能這麼說,孩子不生出來我也會傷,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你要是非做個渣男,不管我們爺倆我也沒辦法。」
「我哪有說不管,我就是納悶兒。」季旭實在是太納悶了。
陳幟禮也知道他現在轉不過來這個彎兒來,「你先自己想想吧,孩子得送回去了,你確定不往家帶嗎?我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帶他回家,我就讓你看看,人生是有希的,別不就尋死覓活的,老大一人了,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我真沒自殺。」季旭恨不得發誓,把心掏出來發誓。
陳幟禮敷衍道:「行行行,信了你了,你先休息吧。」
「你去哪裡啊?」季旭一點兒都不睏,一點兒都不想休息,他想抱抱陳幟禮,親他兩下。
造娃兒的過程忘得一乾二淨,心裡也是鬱悶至極。
陳幟禮:「我送孩子回家。」
「回哪個家啊?」
「當然是我們陳家。」
「那你……就把我……就這樣?」
和孩子爭寵也忒不是東西了。
可季旭覺得自己還沒寵過呢。
陳幟禮:「我一會就來看你啊,這孩子我也弄不了,我去給我爹送去。」
陳幟禮走了,季旭在病房裡安靜了好大一會兒,甚至覺得剛才的事都是自己的幻覺繼續,他不敢讓自己睡著,怕萬一真醒了都是假的。
【季旭:我可能吃安眠藥吃出病了。】
【季雙滿:吃多了那肯定有病。】
【季旭:他好像給我生了個兒子……】
【季雙滿:誰?】
【季旭:他。】
【季雙滿:哦,生就生唄,你又不是養不起。】
【季旭:不是,你都沒什麼反應嗎,他是男的,我也是……我真怕是夢。】
【季雙滿:三十歲,你也算老來得子吧,驚喜是正常的。】
【季旭:三十歲不老,我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他不是去上學了嗎,還沒畢業呢,怎麼就抱了一孩子回來,幸好是我的,不然我今天真過不去了。】
【季雙滿:他去上學拿到證了嗎?該現在回來嗎?】
【季旭:沒拿到,提前回來兩個月。】
【季雙滿:那就證明他本就不是去拿證的,就是為了孩子,好好對人家吧。】
季旭就納悶,心理諮詢師是見的太多了嗎,怎麼這麼淡定的?果然和常人不一樣。
那邊放下手機的季雙滿原地起跳,「臥槽,我見證了什麼?這是什麼?是奇蹟!是奇蹟!」
這倆人竟然互相坦誠了。
門口出現一男生,穿了一白短袖,下面是黑五分,一雙限量版球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看著季雙滿,「都要奔三十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
「草,老子永遠十八,你滾出去。」
沒想到男生一下衝過來抱住季雙滿,直接把人放到辦公桌上,「寶貝二十五歲長的像十五歲一樣,我就好這一口。」
季雙滿:「滾你丫的……狗楚……」
「想清楚我什麼。」
「草草草,別掐,汪楚,汪汪汪就是你還特麼不讓說。」
汪楚也很難,他姓汪,人人喊他狗楚,季雙滿也不例外,就屬季雙滿喜歡喊他狗。
沒關係,他會為季雙滿一個人的狗,死咬著不鬆口。
陳述就在醫院樓下等著呢。
陳幟禮把孩子抱下來問他,「爸,你真不上去看看他?」
「還病著呢吧,打人不太好。」
陳幟禮撒,「哎呀你怎麼還是這個態度啊,都生米煮飯了,打他做什麼?也算是咱陳家的姑爺呢。」
陳述:「我說說而已,你蹬鼻子上臉?」
陳述講話總是這樣冷冷清清的,帶著父親的威嚴和母親的細膩,讓陳幟禮這麼多年來對他是又怕又仰慕。
可陳幟禮總覺得他爸爸像自己這樣年輕的時候,肯定也超級皮,自己這皮子耍的這麼溜,如果不像他爸……總不能是像那個消失了二十年的人吧。
「我開玩笑的,爸,」陳幟禮恨不得親他爸一口,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爸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他現在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哭到嗝屁,「你真不去病房看看他嗎,他現在懵的很,很傻,很好玩。」
「吃了六十粒安眠藥,是傻。」
陳幟禮收起笑臉,「好吧,你帶寶寶回家吧,我們還沒給他取好名字,姓季,季節的季,您幫忙也給想想。」
陳述沉默了一會兒問,「就不能姓陳?」
「咱沒他家有錢,搶不過他們的,這可是嫡長孫,認命。」陳幟禮沒說,因為他覺得姓季會好聽一點。
季旭以為陳幟禮今天不會來了,沒想到就消失了十分鐘。
但陳幟禮回來後手裡的孩子就沒了。
季旭不得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租來的孩子。
陳幟禮在他眼前揮揮手,「傻了?發呆呢?」
季旭回過神來,「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
「你覺得呢?」陳幟禮蹲在病床前,「姓季的,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我……」季旭說不出口。
年紀大了,包袱好重啊。
陳幟禮又問,「說,喜歡我嗎?」
季旭艱難的嚥了一些口水,「我……」我難道沒有說過嗎?
陳幟禮拍拍他的肩膀,「別張,我知道你年紀一大把了沒談過不好意思說,好在你喝完酒之後比較誠實,我原諒你。」
季旭越發注意形象,「我年紀很大嗎?」
「我爸長的比你年輕你信不信?」
季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