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季旭想,再也不喝酒了。
自己說的都是什麼話,陳幟禮現在心裡怎麼看他?
他長到快三十歲,儒雅淡定本尊,第一次知道想罵娘是什麼滋味兒。
不是想罵陳幟禮,單純的怨恨醉酒後的自己不爭氣。
接下來就是季旭讓陳幟禮別邊放在心上。
陳幟禮讓季旭別放在心上。
兩個人推來推去,最後用牛杯達協議,他們決定一起忘掉這令人尷尬又不愉快的事兒。
其實陳幟禮本來還想和季旭談一談關於深櫃那點兒事的。
他想讓季旭不要覺得很恥,不要有負擔,畢竟自己也是從深櫃過來的人,曾經也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同,最開始也特別敏,甚至有恐同表現。
後來幸好他長得好看,就想開了。
陳幟禮就覺得吧,季旭有些中庸,不想結婚,那就不要結婚,宣稱獨主義是沒什麼的,憋的難那就苦了自己了。
可看到季旭極力反駁不肯承認的樣子,陳幟禮又猜測,如果自己告訴他兩個人已經滾過兩次床單,恐怕男季旭會從此痿吧。
陳幟禮自嘲一笑,得了,人家是老闆,你一個當書的上趕著揭人短,也不是人幹事兒。
比起窺季旭的心理活,目前對於陳幟禮來說重要的事還是工作。
賺錢。
買房子。
過上好日子。
基本的生活需求滿足之後才,有條件和資格去神層次的。
陳幟禮自從為唐俊語散盡家財、掏空錢包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人也是狗,你把包子都給它吃了,它可能會反咬你一口,但絕對不會給你包子吃。
錢,得自己去賺。
除非不想活了。
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別管季旭喝醉了是怎麼想的,只要他清醒的時候不攤牌,不對陳幟禮說喜歡,不對陳幟禮推心置腹,陳幟禮作為他的書而不是朋友,就沒辦法去說那麼多。
比起酒後的季旭,人前表現出來的,才是季旭真實想走的路。
陳幟禮覺得過傷害的人簡直太他媽的懂事了。
心疼自己。
今天晚上回去點份兒二百塊錢的炸爽爽。
回去的路上是季旭開車,不會開車的陳書孤零零的坐在後排。
雖然握手言和,但監控錄像好歹是把罪行留下了,陳幟禮真心坐不到前排去。
可能看不到季旭的臉會好一些。
陳幟禮也覺得實在是尷尬,說實話,他想回去看一遍那個監控的回放。
昨天晚上自己也喝了酒,到底都做了什麼?想不太出來。
反正他是推開季旭了。
那其他作有沒有?比如回親季旭?
應該沒有吧。
完蛋,要被季旭傳染恐同行徑了,陳幟禮現在極其害怕暴自己是gay的事實。
季旭雖然沒發現,可他的恐同的癥狀也明顯更嚴重了,恨不得把我是直男在腦門兒上。
陳幟禮一心想表現的比季旭還直。
背都不敢彎一點點。
季旭心裡想,陳幟禮表面淡定裡說著沒事,但你看……他現在都坐到後排去了,也不敢離自己近。
還是怕了。
怎麼才能讓直男書打消疑慮呢?
陳幟禮不會想辭職吧。
季旭一不小心差點兒追尾,陳幟禮被幌了一下,問季旭,「季總,是不是好幾年沒開車了?」
「……」
被他說中了,季旭拿了駕照之後哪有時間開?以前上學的時候家裡有跟了幾十年的老司機,留學的時候住學校公寓,工作了有書待命。
季旭也沒開過多次。
被陳幟禮一個不會開車的這樣問,竟然還有點恥辱,便解釋道,「我只是走神了,不是載過你嗎,我技還行。」
「好的,瞭解。」陳幟禮要加快學駕照的步伐了。
但季旭的床上技確實還行的。
季旭就覺得,他既然把這個事講出來了,肯定也要對陳幟禮有所補償,大家到底是年男人,道歉有用的話大家就不工作了,社會都要停轉。
表面裝的再雲淡風輕,季旭也絕對不信陳幟禮心毫無波瀾。
說不定私下把屁洗了一千遍了。
不是那個洗。
就單純覺得被男人玷污了。
該怎麼補償陳幟禮呢?
季旭想了很久,想到把車開到公司門口,還是沒有個結果。
兩個人走專用電梯,陳幟禮拿出記事本。
「今天上午九點半的時候有一個會議,大概要持續兩個小時。」
「嗯。」
「中午的時候要和瑪麗文化的負責人吃飯,下午兩點到四點這個時間段是空出來的,可以午休,四點半的時候Matt傳的負責人會過來談合作的事。」
季旭聽了一下時間安排便說,「那四點半開完會之後你就去學車吧,先不用去駕校報到,你找豪,讓他先介紹一個靠譜的教練,別去駕校排隊,太慢了。」
「單獨租車的話會很貴的。」陳幟禮下意識的說。
季旭挑眉:「公司出不起這個錢嗎?」
陳幟禮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裡卻想這不是你太摳門嗎,一條巾都捨不得,我怕你再大出。
陳幟禮覺得學車這事兒有點兒急,季旭平時腦子裡就夠忙,還要開車,年紀一大把了還差點追尾,確實需要被分擔。
回到辦公室之後,季旭便傾投工作的氛圍。
是他自以為的很投。
陳幟禮卻是在辦公室裡待不下去了。
你說季旭工作就工作吧,老看自己幹嘛呀?
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次看。
陳幟禮趴在辦公桌上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自拍,心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帥啊,也沒到帥到讓季旭移不開眼的地步吧?
陳幟禮翻一頁紙,弄出一丁點兒的聲響,季旭便把目投來。
陳幟禮仰頭喝口水,季旭的目會投來。
陳幟禮想上個廁所,季旭都要問,「你去幹什麼?」
陳幟禮心說,那我到底是在上班還是在蹲監獄啊?
他想問季旭是不是工作太不專心,又怕傷到老闆的自尊,一整天都好像凳子扎屁似的坐不住。
其實季旭就是擔心陳幟禮心裡不甘,怕自己對他真的心懷不軌又不敢說。
雖然季旭已經搞不懂早上為什麼自己要利用遙控的快進快退方式,自製了一段小電影。
但他知道,他不討厭陳幟禮。
他不想讓陳幟禮離開。
所以陳幟禮有什麼靜,季旭都覺得是陳幟禮在發洩緒。
難道是自己太敏了嗎?
還是說陳幟禮和自己同一個屋簷下,呼吸同一片空氣,已經覺得快要窒息了呢?
季旭思前想後,最後決定給陳幟禮單獨置辦一個辦公桌,讓他去外面的公共辦公區和同事們匯合。
其實以前季旭也不提倡書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落座,還是紀念彤當初非得要搬進來,說季旭工作起來也不記得注意,想時刻提醒季旭要記得緩解肩頸,眼睛,拉拉……
季旭本來也不會照顧自己,久而久之,書的辦公桌就一直放在那裡。
現在修改一下也是正常的,陳幟禮到底是個男的,還是直男,整天和自家老闆關在一個屋裡,就算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如今發生監控裡的事兒,以後肯定也會在意。
季旭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把陳幟禮發配到外面去了。
陳幟禮開心的。
扯了扯角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說實話,和季旭同一個屋簷下就一個覺,痛並快樂著。
那個男人魅力四,連和他一起呼吸的空氣都是香甜的,可是甜而又致命,因為那個男人帥而不自知,基而不承認。
是一個就算上了床也得不到的男人。
讓人怎能不心痛。
當然,陳幟禮並不打算永遠瞞著季旭兩個人滾過床單的事實。
前提是他不想幹的那天再講。
當這份工作對他來說不再重要,或者當他說了這件事不會影響兩個人的關係,不會影響自己基本生活條件的時候。
陳幟禮不會吃這個虧,好歹是千辛萬苦守了二十多年的男,就他季旭一個人金貴嗎。
自己也鑲了鑽的。
下午四點半的會開的太久,預約的教練下班早,陳幟禮沒去,便取消了今日學車。
旭日下班時間普遍晚一點,加班也是常有的事兒,但晚上沒到下班時間,季旭就說陳幟禮可以走了。
陳幟禮本來想著今天和季旭一起回他家收拾一下,總在辦公室住的話晚上睡覺也沒辦法真正放鬆,可季旭發話了,走就走吧。
反正看到攝像頭兩個人都得尷尬。
回去的路上到底是沒買捨得買二百塊錢的炸,買了一百五十塊錢的。
再來一桶泡麵就能飽了。
陳幟禮一進家門就看到江苑博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
腳下一頓,「江同學,怎、怎麼了?」
唐俊語又給江苑博打電話看,問他陳幟禮是不是換號碼了,江苑博說沒有。
之後唐俊語開始旁敲側擊的問江苑博,問陳幟禮是不是找了新的男朋友,還問他玉是誰。
唐俊語也不知道玉玉,就說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
主要是玉變聲期太明顯,聽起來像沒長大的孩子。
江苑博這才明白事的不對,看來陳幟禮又把唐俊語拉黑了。
他腦子直,看事只看表面,他會關心陳幟禮會不會發燒燒死,冒凍死,但想不通沒有表的陳幟禮到底是想聯繫唐俊語還是不想,南牆撞三次也不一定倒呢。
他和陳幟禮不是閨,也不是從小到大的鐵子,他知道唐俊語該被恨,但他不敢多說,了唐俊語三年的人是陳幟禮不是他江苑博,哪能站著說話不腰疼。
江苑博也沒談過也不是很想談,宅男很簡單,尤其是一個窮苦宅男,目前的追求還停留在吃飽穿暖上,唐俊語怎麼渣的他也不是很瞭解,他一個直男看多了撐不住。
「我……你們……三年。」
「啊?」
江苑博:「那天你生病一直喊他的名字,當時他打你電話我看你也沒拉黑,我以為是你們又聯繫上了……」
「嗨,這怎麼了,沒事。」
陳幟禮的生活基本不給江苑博多說,對方畢竟是直男,能在知道自己這攤破事之後不像其他室友一樣退避三舍已經不錯了。
陳幟禮也就頂多忍不住給江苑博講講季旭有多帥,可是如果他說自己和季旭總滾床單,那江苑博肯定要遭心靈上的撞擊。
有的話不用說,有的沒必要說。
陳幟禮安似得拍拍江苑博的肩膀,「好了,又沒怪你,你當時要不帶我去診所,我就燒死過去了。」
而且就算江苑博不告訴唐俊語,唐俊語照樣找的到陳幟禮在哪裡工作。
學校的大學生活中心每年都要統計畢業後應屆生的去向,還有聯繫方式工作單位,陳幟禮又不能因為失了就拒絕配合學校的調查工作。
唐俊語人脈又廣,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旭日大廈那麼高,代表建築,唐俊語怎麼可能找不到。
兩個人在一起三年,柏拉圖式的純潔是不假,但陳幟禮付出的和金錢也都是實打實的,只不過隨著年齡增長,又離開學校進社會,他表現的沒那麼極端而已,但不代表他真不難,只是發洩的方式顯得有些草率了。
在一方想分手另一方不想的況下,想斷沒那麼快,怨不著別人。
江苑博覺得很抱歉,「他今天說你又換手機號了我才反應過來,可能是你拉黑了他不同的號碼,你一直在躲他……」
「行了你個八婆,我給你說那麼多幹嘛,萬一你再上我,可我又看不上你,博兒,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